“你還公管局門長,我還是公管局局長呢!”雲旨調息片刻,手裏拿著一根不知從哪來的冒煙的管子罵道。


    蕭妍煙和墨離音都瞪大雙眼,望著雲旨,墨離音意味深長地說道,“雲兄可是詐屍了?”


    雲旨若無其事地舔舔手上的血,“嗯?櫻桃味的,要不要也來一份,”雲旨把外套一扯,單薄的外套上掛著大大小小的血袋,“萬聖節必備哦。”


    一陣沉默。


    噗通,蕭妍煙的一條膝蓋跪下,血跡立馬染紅了綠草,聲音變得越來越高亢,憤怒,“你......那是什麽?”


    “什麽什麽的?”雲旨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火銃,”他冷漠地看著蕭妍煙,“你懂個屁!”


    “你......竟敢襲擊我!”蕭妍煙差點沒被氣死,“還不給本宮跪下!”


    墨離音擦了擦頭上的血跡想著,這個蕭妍煙除了自報家門之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給本小姐跪下”了吧,到底是什麽邏輯?


    “一口一個本小姐本小姐,傻姑娘,你瑪麗蘇看多了吧!”雲旨喊道,“你們公管局的大門上刻著的字,你是不是從來都沒讀過?”


    “都是些鬼畫符罷了,不值一提,”怎料到,蕭妍煙不但沒有惱羞成怒,還義正言辭地回答了起來。


    雲旨再次笑了,“公管局原局長王風抽說過‘我將淩空繁華收進眼底,卻有欺民的武師。這個地方是一個機構,在這裏,我願讓天下一切享受平等,讓愚人和愛因斯坦平起平坐,讓平民直視天下一切。這也是我成立公管局的理由,公為民主,管就讓此地管理這個天下。”


    所有人都安靜了許久,蕭妍煙的臉被憋的通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大姐,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十二門的長老怎麽可能這麽弱,讓我猜猜啊?你是十二門門長的丫鬟對不對啊?”雲旨笑嘻嘻地嘲諷道。


    “放肆!”蕭妍煙起的快冒煙了,身體卻不敢向前。


    雲旨說道,“問你話呢,要不要再來一槍啊!”他上揚起火銃,黑峻峻的洞口對準了蕭妍煙。


    蕭妍煙抿著嘴唇,嬌軀上下起伏,被恐懼壓的說不出話。


    三人對視了半晌,一陣風忽然吹來,雲旨暗叫不好,心裏忍不住吐槽,怎麽偏偏是這種時候刮起了風,風向會造成火銃發射的鋼珠的方向不穩定,而且這風吹的斷斷續續,肯定是周瑜借東風,借錯場了,飄到這裏來了。雲旨剛張開口,卻聽到一個聲音從天而降。


    “雲府大公子,還望見諒。”一襲紫衣,麵容溫和,身材瘦矮,似乎已經年過花甲,給人一種可敬可佩的感覺,“老衲為十二門門長,妍妍乃老衲的大弟子,還請見諒,”麵目溫和地看著雲旨與墨離音。


    “不知能否看下您的令牌,”雲旨說道。


    老人笑吟吟地說,“給,”手一揮,一塊巨大的銀藍色符文浮現在墨離音的眼前,上麵刻著“拾貳”,在最底部寫著公管局,“既然二位都已通過幻境測試,那就不必再此久留,慢走。”


    “多謝。”墨離音點點頭,老人與蕭妍煙帶著墨離音和雲旨出了門外。


    “雲公子,剛才真是太失禮了,”老人對雲旨道歉道。


    “啊沒事了沒事了,”雲旨又不能對老人家說些什麽,轉頭對墨離音道,“還是這裏好,門裏邊的空氣一點都不真實,讓人瘮得慌。”雲旨打了個冷顫。


    “恭喜二位通過武師考核,”指令員走出來,笑眯眯地拿出刻有‘丙’字的令牌對他們說到。兩個人接過令牌,墨離音對指令員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撤離,雲旨見狀也立馬跟去,低聲對墨離音探討道,“還不到三天呢。”


    “沒錯,”墨離音回答道,“不是三天後,隻過了半天。”


    “為什麽?”


    “你是指隻過了半天嗎?門裏的世界都是用幻術憑空捏造的,”墨離音解釋道,“並且,支配這個空間的人,是十二門門長。”


    雲旨琢磨墨離音說的這幾句話,“你怎麽知道是門是虛的?”


    “直覺。”


    “啥?那蕭妍煙呢?”


    墨離音說道:“她可能察覺到有人太早破了門長的幻術,所以進來看看情況,探查異象。”


    “好吧,”雲旨歎了口氣,大神不愧是大神,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愛因斯坦是誰?他是幹嘛的?你認識他嗎?”墨離音突然問道。


    “科學家,”雲旨答道。


    “科學為何物?”


    “物理化學之類的。”


    “那又是什麽?”有時候越是話中有話,人便越是想刨根問底。


    “就是...”雲旨想了會,“塑造這整個世界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看做一個無所不能,但旁人看不見摸不著的門派。”


    二人聊著聊著,就走到車水馬龍的淩空城內了,雲旨提前預習了一下:淩空城分北城門與南城門,北門的旁邊是樂幻森林,可以直達雪域;而南城門則要穿過無盡的沙漠才能到達焱國。西路和東路都是水路,雲旨就是走水路來的。不過他沒想到,墨離音是飛過來的。淩空城的中心是凝氣殿,首相吃喝拉撒的地方,但同時也是個門派學校。


    讓雲旨覺著諷刺的是,這個凝氣殿極為霸道。正好坐鎮在淩空的正中央。本來淩空是個城,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凝氣殿就正好堵住了人流的街道,北門的人要想上南門就要繞個圈子;同理,南門的人想上北門,也得繞道。


    不過,這屆的武師大賽是在凝氣殿舉行,門派之間的交情很難在比賽中體現出來,所以,所以凝氣殿的勝率也是可想而知的。畢竟凝氣殿可不想砸自家的招牌。


    墨離音的路癡可是出了名的,當年在無冥巷這個小門派裏,連個茅廁都找不到,要想找到無冥巷的路就要問問別人。墨離音的腳步停留在一位戴著鬥笠的年輕人身旁,他背對著墨離音問道,“公子,在我旁邊站立許久,可是有事?”


    “您知道菜市場在哪嗎?”墨離音問道。不知道趙文悅是不是因為懶得走路,把無冥巷的位置定在了菜市場旁邊。每天早晨叫醒墨離音不是夢想,而是市場裏滔滔不絕的講價聲和趙文悅的大嗓門。


    “繞過凝氣殿後從五號門直走六百米,右轉,在走二百米有個十字路口,從那左轉就到了。”


    墨離音道了聲謝,轉頭對雲旨說道,“我要走了,告辭。”


    “嗯,若有問題記得來找我,咱們比賽場上見,”雲旨笑道,並沒有要和他一起的意思。他這種外地來的隻能睡客棧了,更何況自己還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季雨卿,“你可千萬別被淘汰了。”


    “你也是,”二人向繼而笑,墨離音對雲旨道了聲別,便匆匆走了。


    墨離音到達無冥巷門口時已經是下午,他南轅北轍,吃了頓飯又繞了兩圈,最後總算找到了無冥巷。墨離音打算給其他人一個驚喜,於是在外麵等了一會,看看誰先出來。


    剛當門口,他就看見一堆人,堵在無冥巷的門口指指點點,熙熙攘攘。難道是我派的弟子這些日子變得興隆了?墨離音想道,還是都是些被詩衫吸引過來的良家婦女?


    “喂,讓讓,”熟悉的聲音響起,方圓幾十裏都能聽到,打斷了墨離音的思緒。


    果不其然,詩衫從無冥巷生鏽的鐵門裏走了出來,一點沒變。後麵跟著唐棠,墨離音有些不可置信-這倆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詩衫用胳膊肘碰了碰前麵擋住他的人,“讓讓,我們要關門了,你們沒事的可以滾了。”


    等了一會,前麵的人像是沒聽見一樣。“喂!讓一讓!”


    “你說話不會加稱呼嗎?”擋在他前麵的人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稱呼?我稱呼你幹嘛啊?你算老幾啊?”詩衫吼道。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那人被詩衫嚇得戰戰兢兢,“我可是是凝氣殿......”


    啪!詩衫哪管什麽凝氣不凝氣殿的,握住那人的肩膀就是一個過肩摔,此人反應過來時,已經躺在了地上。


    “瞧我這臭脾氣,”詩衫說道,像放牧一樣把人群趕到了巷子口的外麵。


    墨離音舉起木劍,白色的袖袍擋在了正要鎖門的詩衫眼前,詩衫頭都沒抬地說道:“又來個找茬的嗎?那別怪我把你打的太慘。”


    “不是,我隻是給你帶了早飯,”墨離音扔給詩衫一個白色的紙袋子,裏邊裝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白白嫩嫩。


    詩衫有些驚訝地接過墨離音手中的兩個包子,“這是早餐?可是現在都下午了。”


    “等等,”唐棠眯起眼睛,仔細審視著麵前的人,“你是墨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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