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吧,”冷鶴辰歎了口氣。


    “等等,”趙文悅自從聽聞冷鶴辰對趙夢瀟表白成功後,經常對他指手畫腳,完全當成了未過門的女婿使喚。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文悅把袋子解開,用力一揮,袋子裏的芝麻像是落葉一樣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


    “哎!”詩衫叫道,“全部灑在地上,被風卷走了怎麽辦!”


    “沒事,”趙文悅絲毫不慌,“你們的最後的數量隻要和正確的相差不是很大就好了。”


    “什麽叫不是很大,”洛依問道。


    “你們數就行了,”趙文悅吼道,“要是今天數不完的話,就從這裏滾出去吧!”說完,他就到樹蔭下乘涼了。


    “趙宗主他是認真的嗎?”墨離音忍不住問道,不太相信一向不怎麽管他們的趙文悅會把他們掃地出門。


    “是的,他上次特訓我們就沒有完成,”冷鶴辰無奈道,“之後的五天我們門都進不了,得住在客棧。所以,還是趕緊開始吧。”


    聽完冷鶴辰的建議,大家便開始幹活了。芝麻被墨離音分為兩部分,一半由墨離音,洛依,冷鶴辰和趙夢瀟數,另一半由花思藏,詩衫和唐棠數。幾個時辰後,墨離音隊基本上都要數完了,但花思藏那邊才數了一半。


    “我數的眼睛都要瞎了,”詩衫抱怨道,“於之,快來救救我。”


    “瞎了就不能做刺客了,”唐棠不留情地說道,“那真是可惜,你的丙級資格證白考了。”


    “我們馬上就數完了,一會就來幫你們,”趙夢瀟安慰道,“你們再堅持會兒,千萬別數岔了。”


    趙文悅的這個特訓看似簡單,實質上是在鍛煉耐力,雖然每個人的起點都不一樣,但這是可以後天鍛煉出來的。不過,現在雖然是三月中旬,淩空城的太陽還是很毒辣,許多汗滴從墨離音的臉上滑落,曬得他有些煩躁。


    洛依問墨離音:“哥,我們差不多數完了吧。”


    “嗯,”墨離音望了眼臉上紅撲撲的洛依,“我們去幫幫詩衫他們吧。”


    夕陽西下的時候,花思藏向坐在樹蔭下的趙文悅匯報了一個數字,趙文悅對他們笑道:“好了,把芝麻都裝起來吧。”


    幾人又晃晃悠悠地把芝麻都裝起來,裝完後發現,這袋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抬得起來的。而且袋子格外的長,一開始裝在車上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麽,但現在看來,不用凝氣是不可能抬得動的。


    “你們讓讓,”花思藏釋放出凝氣,“我把它抬回去。”


    正在發呆的趙文悅連忙阻止阿藏:“臭小子,你幹什麽呢,我忘告訴你們了,不準用凝氣。”


    “什麽!”坐在地上的眾人頓時手忙腳亂起來,結果發現,冷鶴辰一開始推過來的手推車也不知道被趙文悅藏哪了。


    趙夢瀟對眾人說道:“我們七個人一起抬吧,一定可以的。”


    “嗯,”墨離音點點頭,“我們圍成一排,把它扛起來。”


    眾人默認,按照墨離音的方法試了幾次後才把袋子舉過腰間,邁著幾乎與老眼昏花的老頭一樣的步子,一步一步無比緩慢地往前走。


    “大家別抬頭,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墨離音對被暴曬完的眾人說道。


    “太重了,”眾人午飯和晚飯都沒吃,早就饑腸轆轆,渾身毫無力氣。


    “詩衫你閉嘴!省點體力吧。”唐棠對一旁的詩衫喝道。


    按理來說,幾人的體術都不算差,應該不至於這麽費勁。眾人的汗水從梧桐樹下滴了一路,如同一條扭曲的泥鰍。走到最後,他們都雙目緊閉,完全依靠著墨離音和花思藏的指令:“還有兩米。”


    “還有一米,”花思藏對眾人吩咐道,“準備,放下來。”


    砰!


    一陣巨響,羊腸小路的瓦磚都被麻袋砸了出來。


    “威力這麽大嗎!”詩衫感歎道,“這裏邊裝的真的是芝麻?”


    “不單單是芝麻,還有凝氣,”花思藏喘著粗氣,“每個芝麻都附有宗主的壓力,所以才會這麽重。”


    趙文悅走過來,看著癱倒在地上的眾人滿意道:“不錯,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天的特訓,但是別急著慶祝,還有二十九天等著你們呢。”


    晚上,墨離音簡單地給眾人燉了些白菜,因為疲勞,大家吃完飯,很早就回到寢室休息了。


    後來的二十九天,趙文悅針對每人的弱點展開了集訓,墨離音的集訓就是和趙文悅一對一。


    “宗主,您確定嗎?”墨離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驚訝的。


    “沒錯,”趙文悅露出詭異的笑容,“但是現在還沒有你的事,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墨離音詫異:‘他就這麽讓我走了?’趙文悅對特訓一向嚴格-唐棠要一口氣跑完五百米,中間不允許換氣;而詩衫則是陪著唐棠一起衝刺;洛依被拉去和花思藏練習實戰經驗;冷鶴辰則是帶著趙夢瀟去研究趙文悅的絕技。這些集訓內容都十分有效,墨離音都能理解,但他不懂趙文悅為什麽就讓他這麽輕鬆的走了。


    即將離去的腳步忽然停住了,墨離音猛地感覺到楓藍星雪在他的神海中發出信號,斜身一側,躲開了朝他麵門而來的攻擊,但還是被砸到了肩膀。


    “好重,”墨離音頓時感覺到左肩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估計是脫臼了,回頭一看,趙文悅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出手竟如此狠重。


    “反應挺快,還不賴,”趙文悅停在離他三米的位置,“這招呢?”趙文悅連續數掌對氣之動,雖然是基本元素攻擊,但毫無躲避空間可言。


    “檸檬樹上檸檬果!”如此密集的元素攻擊,墨離音此世還是頭一次見,他幹脆召喚出古琴-琴本身可以壓製這些基本元素攻擊,化險為夷。


    趙文悅見墨離音躲過他的招數,便並沒有繼續。


    “沒想到宗主也會偷襲,”墨離音扶著胳膊淡淡地說道。


    “兵不厭詐啊,”趙文悅完全不在意墨離音的嘲笑,“知道就好,身為指揮官,臨場應變的能力可是非常重要的。”


    墨離音沒有想到,趙文悅所謂的特訓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做菜的時候,休息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十二分的驚喜。


    “天哪!”半夜,詩衫在修煉凝氣的時候忽然被打斷,吃驚地看著坐在屋梁上的趙文悅和粉碎的床榻,“師父,你要我們睡哪啊?”


    “兵不厭詐,”墨離音解釋道,“春風拂檻露華濃!”


    “喲,還會反擊了,”趙文悅躲開纏在屋梁上的藤蔓,從窗戶消失地無影無蹤。


    墨離音的特訓在這些一驚一乍中度過了,很充實。趙文悅也不得不佩服-他和楓藍星雪合作的堪稱完美,後幾次的偷襲都毫發無傷地躲過了。到最後,墨離音甚至都能做到一邊麵不改色地與洛依聊天,一邊躲開趙文悅又一次出其不意的攻擊。


    很快,就到了特訓的最後一天,趙文悅一如既往地從天而降,墨離音立馬召喚出古琴防禦,緊接著趙文悅的凝氣又抄墨離音的胸口奔去。


    墨離音不禁驚訝,以往趙文悅都是一招半招的偷襲他,今天似乎是要和他來一場正式的對決。


    “空烈氣燃!”名字與趙夢瀟的空烈氣運很像,是空烈氣運的初始版,但因為濃厚的凝氣威力不減,空烈氣燃僅憑一掌就能打出數百掌普通風係攻擊遙不可及的威力。


    “落葉劍法!”手掌在剛要碰到墨離音衣領的時候,木劍來勢凶猛,卻也巧妙,竟與趙文悅的絕技硬鋼了起來。趙文悅招式變化末端,雙腿一彎,掌心氣勢洶湧地往墨離音腹部打去。


    墨離音劍鋒一拐,蜻蜓點水般地刺了兩下趙文悅的胳膊,趙文悅本來還沒什麽感覺,手掌碰到墨離音一瞬間之時,竟沒有像以往一樣釋放出凝氣。


    “臭小子,居然把我胳膊的穴位給封了,”趙文悅齜牙咧嘴道,“可別以為我一個六階打不過你!”


    話雖如此,趙文悅不敢怠慢,剛才因為放水讓墨離音有了可乘之機,封了他右臂的穴位,現在隻有一隻胳膊能用。他背上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墨離音的落葉劍法看似浮光瓊影,卻招招致命。


    兩人又連過數招,墨離音看得出來,趙文悅並沒有使出全力,“身法不錯,再接一招?”趙文悅年輕時研究過的門派招數深廣,閱曆豐富,隻要不是凝氣比他高的人,不出五招他必能看出解法。但墨離音的落葉劍法卻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霧風沉雲!”


    墨離音還清楚地記著,這招絕技他在自己剛入無冥巷的時候使用過,但與剛入無名巷時的霧風沉雲稍有不同,清晨的藍天變得灰蒙蒙的,死氣沉沉,擾人的大風從天而降,趙文悅也隨之不見。


    人呢?墨離音警惕地環顧四周。與洛依的暴風雪不同,墨離音在這狂風大作中保持身形都很艱難,眼睛都很難睜開。


    左邊!楓藍星雪的呼喊提醒了墨離音,少年幹脆閉著眼睛,身形一扭躲過了一掌,緊接著趙文悅又消失了。


    右邊!墨離音一轉身,沒想到趙文悅隻是虛晃一掌,另一掌從後麵打在墨離音的後背上。


    “咳咳!”一嘴鮮血從喉嚨處湧出。


    又來一掌,墨離音勉強用木劍擋開,沒想到趙文悅的掌法如此精湛,掌力狠辣,竟讓墨離音手上一抖,木劍竟從手中脫落了!


    墨離音連忙召喚出古琴:“宮為火!”古琴五音一出,火球在趙文悅的掌心燃燒,趙文悅雙手一甩,“哼,這點火勢,在我眼裏可是微不足道,難不成你還能把我的手燒成灰?”


    火勢瞬間被趙文悅甩掉,“不過,沒想到你還會火係攻擊,迷霧掌法!”趙文悅出手,手掌虛幻莫測,似慢似快、若隱若現,墨離音重新撿起木劍,劍鋒與掌心碰撞,迫使自己上前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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