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緋紅之月的照耀下,空無一人的佐特蘭街在夜色中顯得很是幽靜。


    而在街上某一棟房屋之中,正有兩個人坐在房間內大眼瞪著小眼。


    但是這兩個人的不同之處在於,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另一個人,卻坐在地上。


    房間裏顯得有些沉默,克萊恩是被這突發狀況給驚到了,而高文則是腦子被摔得有些混亂。


    是的,他一名以身體控製能力見長的“武器大師”,居然完全沒有反應能力的摔在了地上,腦袋都摔得嗡嗡的。


    克萊恩很快就回過了神,起身把高文扶了起來。


    高文皺了皺眉,正準備習慣性吐槽兩句的時候,他的餘光掃到了正在微微發亮的黑夜聖徽。


    這一瞬間,他的情商充值成功。


    他回想著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此刻簡直想給自己來上兩嘴巴子。


    他大爺的,我這嘴欠的毛病怎麽就是改不掉......但我剛才隻是在打比方而已啊,高文隻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真是個歐洲蠻子,完全不懂得我們東方的語言藝術,高文腹誹道。


    當然,他是根本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的,否則就不隻是摔一下那麽簡單了。


    他歎了口氣,隻能是自認倒黴。


    “剛才是怎麽回事?”克萊恩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疑惑的問道。


    “咳,那什麽,這椅子的質量不太好,都怪這房子的房東,給的家具都是假冒偽劣產品。”


    高文重新拿了一把椅子坐下,仿佛剛才無事發生一般。


    椅子質量就算再差,也不至於會粉身碎骨吧......克萊恩掃了一眼地上的碎末,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他看高文隻不過是摔了一下,也沒什麽大礙,就沒有再繼續深究。


    他重新開始了之前的話題,說道:


    “安度因先生,你剛才說穿越者就像......”


    “咳咳咳,這個,直接叫我高文就好。”高文連忙打斷了他,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黑夜聖徽,解釋道:


    “我剛才的意思是,穿越者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行為舉止和氣質這些方麵,都會和這裏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我才會看出你的身份,覺得穿越者多少都有點特殊之處,不會那麽簡單的死掉。”


    當然,高文這時候隻是在用結果來推導過程,給自己認出克萊恩的事情,強行找一個合理的說法。


    不過從原著中也可以看出,那幾位穿越者在各自的時代背景下,的確都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可能是文化背景不同的原因,羅塞爾和克萊恩兩個人,在這方麵的表現尤為明顯。


    “原來是這樣,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融入到這個世界了呢。”克萊恩苦笑著說道。


    既然被拆穿了,他也沒有想著再繼續掩飾下去,更沒有打算嘴硬不承認。


    這主要是因為,克萊恩不僅在現實世界中接觸過高文,而且在塔羅會上也和他交流過,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所以克萊恩也一直沒有去特意的防備高文,對於被他戳穿身份這件事也不是太在意。


    而且他其實也一直想找個機會和高文聊聊,隻不過以前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現在既然把話說開了,他也幹脆就承認了下來。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死之後,倫納德怎麽樣了?”克萊恩和高文碰了碰杯,問道。


    “我當時本打算去找倫納德敘敘舊,結果正巧看到他在被人暴打。


    “我就上去阻攔了一下,但我不是對手,隻能勉強支撐,最後還是讓那個人給跑了。


    “倫納德受了點傷,倒沒什麽大礙。”高文回答道。


    “那個人叫因斯·讚格威爾。”克萊恩拿著酒杯,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黑夜教會的叛徒嘛,為了活命來搶東西的。”高文雲淡風輕的說道。


    克萊恩有些鬱悶的喝了口酒,他感覺心裏很不爽,但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


    “話說你為什麽一直用安度因這個名字?就為了好玩?”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為了扮演。”高文回答道。


    他看克萊恩還有些不解,便解釋道:


    “你也知道,我走的是戰士途徑嘛。


    “但是我剛來這裏也沒多久,哪懂什麽叫戰士啊?也沒什麽戰鬥意誌。


    “所以我就讓自己以安度因的形象示人,通過自我暗示來消化魔藥。”


    高文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說道:


    “旁人每次稱呼我為安度因,都是對我的一種提醒,提醒我正在扮演。


    “但是因為我的潛意識裏麵很清楚,安度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這便使我達到了既扮演又抽離的狀態,我也就不會因此混淆自己的身份,分不清自己是誰。”


    克萊恩所有所思的說道:


    “這倒是個挺巧妙的辦法,扮演法的核心就是,記住自己隻是在扮演。”


    當然巧妙,這本來就是從你的做法中得到的靈感,高文心裏暗道。


    “但話說回來,瓦裏安應該會更符合一點吧?”克萊恩好奇的問道。


    “一個原因是,瓦王畢竟戰死了嘛,這個玄學上的事情還是要忌諱一下的。


    “另一個就是這裏的戰士途徑,其實更加類似於聖騎士,所以我才用的安度因形象。”高文解釋道。


    “哦,這倒也是......”克萊恩想了下戰士途徑各序列的名稱,點了點頭。


    但他隨即又想起一個問題,問道:


    “可是,安度因不是牧師嗎?”


    “嗬,他都穿著板甲拿雙手劍了,當然是聖騎士嘍。”高文蔑視的看了克萊恩一眼,嗤笑著說道。


    克萊恩皺了皺眉,感覺心裏無名火起,他生硬的反駁道:


    “就算他拿雙手劍穿板甲,那也是個牧師!”


    “是聖騎士!”高文敲了敲桌子,生氣的強調道。


    “是牧師!”克萊恩火氣也上來了,站起身拍著桌子憤怒的說道。


    “聖騎士!”


    “牧師!”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不一會兒,高文臉上的憤怒化去。


    他輕笑著說道:


    “現在感覺怎麽樣?”


    “什麽?”克萊恩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是說你的情緒,是不是感覺好多了?”高文搖晃著酒杯笑著問道。


    聽他這麽一說,克萊恩這才發現經過這次吵架後,自己因為複活而產生的迷茫、鬱悶等負麵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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