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葉答應了瑪瑞,到車停靠在林區邊緣,徐葉命令司機下車,走向林區。


    司機走出十餘步,突然身體僵直,倒在落葉中,一動不動。


    過程不見血腥,無聲無息,瑪瑞誤以為司機沒涼,想過去檢查。


    徐葉解釋道:“髒器爆炸,他已經回天乏術了。”


    瑪瑞這才作罷。


    “你手邊有內衣褲褂鞋,換上我帶你跑路,他們要來殺你了。”


    瑪瑞進車時心情不佳,沒注意到,這時萌生危機意識,有些不情不願地換了徐葉給預備的衣服。


    淺色運動服一套,運動內衣一套,外加一雙運動鞋,沒一件不合身。


    這是徐葉心細的體現,瑪瑞卻不想領情。


    沒有水乳交融,憑肉眼他哪兒可能知道這些私密衣物的尺碼?


    徐葉把手槍塞給瑪瑞,伸手拉她,“不錯,比我想得聽話。”


    這節骨眼兒上,瑪瑞的槍口對準了徐葉額頭。


    “剛誇你就出幺蛾子,無語……”


    瑪瑞不悅道:“我做了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殺我滅口?再者,就算我自身難保,又為什麽要跟你跑?”


    徐葉並不在意腦袋前的手槍,“你這種半吊子,與虎謀皮,他們不會放任熟知內情的你活下去,這是殺你滅口的理由。像你說的,你自身難保,你覺得沒有我技高一籌,你是不是已經死於那反骨仔司機之手?”


    “嗬嗬……”


    瑪瑞回以白眼,“你睡我一次,自我感覺未免過頭了點吧?你這麽做,為博取信任,還是說為了你冠冕堂皇的理由?”


    “孰對孰錯還不明朗嗎?”,徐葉不氣反笑:“話說到這兒,在下倒要領教,夫人的手段!”


    瑪瑞食指扣上了扳機,幾次都沒能戰勝自己,扣下去。


    “你呢,多半就這點兒出息了,昨晚不是你言聽計從?也別擰巴了,我懂得,走吧。”


    瑪瑞對徐葉腳旁的地麵開了兩槍,威脅道:“別碰我——”


    徐葉放下手,假意服軟,在瑪瑞失神的刹那,抬腳踢在她腿彎,順勢打掉手槍。


    被奪槍的瑪瑞險些摔了,還是徐葉給她撐了一下,才不至於與地麵親密接觸。


    “我說了,他們要來殺你,跟我跑,我這邊不會把你怎麽樣。”


    為表誠意,徐葉遞上剛奪的手槍。


    瑪瑞氣鼓鼓拿回槍,比劃了兩下,覺得真開槍也打不死徐葉,隻好把槍踹了起來。


    典型的心服口不服,外強中幹。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保證你的妥協,會有好報的。”


    徐葉話沒說完,已經攜瑪瑞跑向老林。


    影影綽綽的樹影投射下來,翠綠青蔥,樹根底的菌菇、樹蔭下的小野菊,都是瑪瑞前所未見的景致。


    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瑪瑞心思澄明清透起來。


    瑪瑞認為她與徐葉來真的床上活動,以及她這次被徐葉說動,都是徐葉的迷幻力影響她正常思維。


    身為一個有些微末能力的女人,瑪瑞想不通,她為什麽改不了徐葉的記憶?


    但凡昨晚她能對徐葉用能力,也不會讓徐葉得逞。


    她的倒黴,現在遊戲裏一般都是怎麽說來著……送出一血嗎?


    “真點兒背……”


    身邊徐葉聽到瑪瑞低語,忙問:“怎麽,你背不舒服?”


    瑪瑞有心找回場子,原地站住,要求徐葉:“我走不動了,你背我。”


    “不能吧,看你的身材平常絕對練瑜伽,這連五百米都沒有。”


    瑪瑞固執道:“不管,我累了,要麽等殺手來殺了我,要麽背我走。”


    對於瑪瑞來得有些不對勁的硬氣,徐葉莫可奈何。


    徐葉蹲身要瑪瑞趴到他背上,托起她的臀,開始負重趕路。


    伏在徐葉背上,瑪瑞仍在想昨晚的紕漏,賠了一血又折人,瑪瑞過不去這坎兒。


    要徐葉受辛苦,解不了她萬分之一的怨念。


    ……


    “你看,殺你的人已經來了,我沒騙你吧?”


    濃密灌木中,徐葉為他的先見之明自得。


    瑪瑞顯得有些焦躁,“猜對了不算什麽本事,保得住我,我才認你是個男人。”


    “放心好了,有我在,沒意外。”


    徐葉的話沒能給瑪瑞帶來什麽情緒上的改觀,她依然板著臉。


    這時候看瑪瑞,她的茶範兒十足,徐葉暗自新奇,這人莫非真有兩麵?


    昨晚那股子嬌羞推諉的勁兒哪去了?


    “喂,一夥持槍的殺手在找我們,你能不能靠譜一點?”瑪瑞不滿。


    徐葉伸手在瑪瑞臉上捏了捏,大惑不解,“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麽昨天晚上的你和現在的你,差距這麽大?”


    瑪瑞嘴角微揚,“我憑什麽告訴你,你算我誰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徐葉掏出一塊兒毛巾,攤開以後上邊有一攤血跡:“你別說你是修複的。”


    連毛巾都有備嗎?這家夥兒……


    瑪瑞猛地掄了徐葉一拳,氣道:“我不跟你算賬,你可倒好,居然拿這個向我討說法兒?怎麽,你還虧了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葉一本正經道:“血賺,我也得知道為什麽賺。”


    瑪瑞點點頭,歎氣之際,她的臉型變魔術似的開始以一個柔和的速度變化。


    這種過程,像極了昨晚在遊艇上,徐葉目睹的那般,二者區別,一慢一快而已。


    臉型瘦唇瓣兒薄,眼大鼻挺眉骨低。


    是了,那個婉轉承歡的瑪瑞。


    頸部、胸部、背部、臀部、腰部、腿部……都有不一樣。


    “瑪瑞,你?”


    等徐葉的又是一拳,“既然你一副要負責的意思,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的真名叫‘八舞夕弦’。”


    八舞夕弦的臉細到眉毛,都無比真實,徐葉揉捏八舞夕弦的臉,試圖找到什麽人工痕跡未果。


    “你是變種人?”


    問這話的時候,徐葉想到了昨晚他察覺到的心靈感應。


    很快,看似之前沒什麽進展的案情豁然貫通——八舞夕弦,即導致喬伊自殺的凶手。


    八舞夕弦在徐葉眼裏讀到了他的所想,哼道:“你要不是免疫心靈感應,早死在我手裏了!”


    原來如此。


    可以想象,昨晚狀態不佳的八舞夕弦希圖用她的能力左右徐葉的意識,但她沒想到徐葉對心靈感應有著百分百的免疫。


    結果自身的問題,加上強行介入徐葉意識的反噬,八舞夕弦搭上了一血,成全了徐葉。


    除了八舞夕弦的異態說不通,事兒竟是如斯戲劇化!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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