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紀元303年10月。


    北境之地,人類開拓領(毀滅)。


    雖然獲取戈隆的幫助非常順利,甚至可以說順利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獸人看來,這樣已經足夠,至於原因戈隆不說,它們自然也不會選擇去問。


    舊人類開拓領的糧食已經收割完畢,在地獄咆哮的命令下,所有氏族開始前進,全部搬遷到了此地。


    隨後它們開始了毀滅性的砍伐樹木,用以建造屬於獸人的軍事營地,以及冬天的取暖,在這樣的情況下,它們已經不需要任何退路了。


    在戈隆的活動區域內,它們獲得了足夠高大的樹木,並依靠這種參天巨木打造出能與北風要塞比肩的攻城雲梯。


    而且更加的寬闊和結實,更是在其後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木質陡坡,用以給獸人快速的跨越城牆,這些是用來給獸人勇士使用的。


    當然這其中還有著更加簡陋的器械一一飛梯,雖然它們顯得有些搖晃,但是它並不需要消耗來之不易的巨木。


    這些飛梯和使用它們的獸人都是炮灰,因為它們知道人類必然有著足夠的火油,而這些正是用來消耗人類的防禦物資和火油的。


    這是一場物資對換的遊戲,就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了。


    當然這一切都還在進行之中,不過已經初具規模了,它們還在打造著更多的攻城器械。


    食人魔和戈隆並沒有被它們放在明處,因為它們知道,人類既然耗費無數人力物力修建了北風要塞,必然有著更多對意外的應對措施。


    雖然阿巴斯帝國已經毀滅,但是三百年來,奧斯本家族的旗幟依然掛在北風要塞上。


    複仇的日子已經臨近了。


    如果過早的暴露這些底牌,它們很可能會有著相應的應對措施,如加固城防或是調動更多的軍隊。


    這正是地獄咆哮所擔心的,它的目的是振奮獸人的士氣,而不是在戰場上讓更多的獸人去送死。


    而利用戈隆衝破北風要塞,獸人跟隨追殺,才能將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僅僅是獸人,則人類才可能掉以輕心,更不會選擇逃跑。


    獸人自己都沒有攻破北風要塞的信心,人類對此更加不會擔心了。


    戰爭本來就是要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而不是過早的暴露己方所有的力量,好讓對方有所防備,讓己方蒙受更大的損失。


    北風要塞。


    議事大廳內點燃了足夠的火盆,照的牆壁紅彤彤的,就連大廳外圍的積雪都融化了一圈,和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奧斯本公爵穿著一身厚重的狐裘坐在大廳內,看著坐在下麵沉默的家族成員,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說說最新的情況吧,斥候們有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情報。”


    “那就說說王都那邊有沒有回信吧。”


    連續的問題都沒有任何人回答,奧斯本公爵隻好繼續說道:


    “看樣子我們的克內爾陛下對我們有很深的成見,並對他認為的陰謀深信不疑了。


    那麽就再次給北境貴族傳信,讓他們盡快派兵趕來這裏,最好是盡起大軍前來,如果在大雪融化前不能趕到,就讓他們不要來了。


    獸人來的比我預想的要晚一些,那麽它們必然做了什麽出乎我們預料的事情,從它們的打造巨型器械就可以看出來。


    獸人很可能已經聯合戈隆了,多事之秋啊。”


    奧斯本公爵心中有著深深的擔憂,根據去年冬天斥候的探查,獸人在那個時候顯然還在被攻城雲梯的高度所困擾。


    但是現在,它們直接擁有了這個技術,不,或許說是更加巨大的樹木,城外那高聳的攻城雲梯根本就無法隱瞞。


    如果它們之前有擁有的話,必然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死磕高度,試圖去突破技術的壁壘。


    這直接就說明了獸人獲得了一批古老的樹木,這些樹不止更高,而且也更加粗壯。


    如果在獸人的領地內沒有,哪裏才會有這樣的樹木呢,答案顯然已經呼之欲出了,那就是在戈隆的領地。


    為什麽不考慮食人魔呢,因為它們和獸人一樣,都是使用者木質的建築,高大或粗獷的樹木都是它們用來建築和裝飾的好材料。


    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巨型樹木必然已經絕跡,而隻有戈隆,根據帝國秘聞記載,它們都是穴居生物,才會留下這些高大的樹木。


    “羅德家族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正想借此消耗奧斯本家族的力量吧,要不我們還是讓北境貴族盡起大軍來援吧。”


    皮特裏·奧斯本有些煩躁的說道,在他看來,奧斯本家族怎麽說也護佑了王國這麽多年的平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何況他們奉其為君主本就是為了獲取幫助,這是羅德家族的義務,也是它們的責任,更是封建法上的明確規定!


    羅德家族的所作所為就像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一樣,毫無底線和節操。


    獸人明明是整個王國乃至於整個人類世界的威脅,隻是這種關鍵時候隻有同屬於北境的貴族們響應號召。


    難道獸人隻會殺北境人從而把其它地方的人類奉為領主或是國王嗎?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也正是讓皮特裏不解的地方,難道奧斯本家族或是北境貴族們,能夠給王國帶來比獸人更大的危害?


    “皮特裏,我堅信克內爾陛下至少是明智的,這從他果斷放棄王國南部就可以看出來。


    獸人的威脅已經被我們鼓吹的太久了,就如同狼來了的故事一樣,說的太多卻又沒有實質性的威脅,他已經不在信任我們罷了。


    這次信件中關於戈隆的猜測,更是讓其篤定了他的猜測,認為我們又是在玩老一套的‘欺騙’。


    至於北境貴族們,它們同樣需要考慮來自王國的‘威脅’,他們能夠派士兵來援,就已經足夠了,我們不能要求的更多了。


    記住了,奧斯本家族是北境守護,防備獸人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在來之前我們就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了。”


    顯然奧斯本公爵對這些看的十分清楚,但是在這個疑似戈隆出沒的現在,他已經做好了讓整個家族為北風要塞陪葬的決心。


    “我已經受夠了你的誠實和你那該死的責任感了,艾瑞克·奧斯本,你為什麽就不能肯定的告訴他們發現了戈隆的痕跡?


    難道你那該死的榮譽可以淩駕於人類的存亡之上,我當然沒有忘記我們的責任,問題是,你是否還記得這個?”


    皮特裏再次聽聞奧斯本公爵的言論,顯然已經爆發了,在他看來艾瑞克顯然已經陷入了魔障,並在做著一件危險的事情。


    他的話語同樣也獲得了其他族人的讚同,整個大廳頓時充滿了各種的議論之聲。


    “安靜,安靜.....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戈隆的存在,他們同樣也不會選擇相信我們,畢竟戈隆這種生物就連記載都很少存在。


    說實話,皮特裏,你是否是因為我是家主才相信戈隆的事情,難道你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沒有一絲的懷疑嗎?


    獸人如此的渺小,它們能憑什麽能夠和戈隆這種傳奇生物合作,沙漠中就一定沒有任何生物嗎?


    這些就連我自己都抱有疑惑,更不用說用這些去說服其他人了。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獸人必然不會給我們時間來證明這一件事情,一旦戈隆真的出現,再請求援軍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們的斥候也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情報,或者說並沒有任何人能夠活著回來,在獸人巨狼的追逐下,沒有人能夠幸存。


    但是你至少提醒了我一點,皮特裏,獸人並不隻是我們的敵人,同樣也是整個人類的威脅。


    派出我們的渡鴉,將獸人入侵並且已經集結的事情告訴其它王國,讓他們做好抵抗的準備。


    同時,我們也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告訴羅蘭德伯爵,讓他通知位於受人大草原進行開拓的南部貴族們前來。


    還有那些遊走在王國各處的雇傭兵們,告訴他們,無論是需要土地還是金錢,奧斯本家族都能喂飽他們。


    當然我們還有更實惠和更直觀的獎勵,那就是殺死一個獸人並割下它的右耳就能獲得一個金幣,童叟無欺。


    我們要把聲勢鬧大,讓整個王國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也隻有這樣,才會引起各個國家的重視,並派出可能有的援軍。


    至於羅德家族,他們不是忌憚我們嗎?我們就要讓他們更加忌憚!


    也隻有這樣,或許在北風要塞陷落之後,他們才會做好戰爭的準備,以應對滾滾而來的獸人。


    他們為了防備我們可能掀起的戰爭,儲備的糧食,才能養活整個北境逃難而來的平民們。


    這就是我們所能做的一切了,備受猜忌的我們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奧斯本公爵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無論北風要塞是否失守,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


    至少,奧斯本家族盡到了應有的責任,他們無愧於任何人。


    亦如他們的父輩所常常訴說的一樣,他們始終不敢忘記自己的使命。


    亦如他們的先組所做出的承諾,向授予他們土地以及北境守護之名的帝國皇帝一一哈勃·阿巴斯做出的承諾。


    正是先輩人族們所付出的血汗,才為他們打下了這大好河山,為他們築造了這不世雄城。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北風要塞,他們清楚的知道獲得了榮譽,必將承受相應的責任。


    哪怕北境守護這個名號已經不再為人所知!


    他們的家族能夠傳承至今,正是蒙受了先輩的遺澤。


    也正是這種精神才讓他們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並將一直堅持下去,直至毀滅。


    奧斯本公爵說完就站了起來,直接來到了萊奧寧·奧斯本的麵前,先是給了他一個擁抱,這才開口說道。


    “羅蘭德伯爵並不是我的私生子,他也不屬於奧斯本家族,不用著急解釋,你是我的兒子,你在想什麽難道我還不清楚嗎?”


    萊奧寧看著以前的父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心中的話語,隻是輕輕歎息一聲。


    他並不是在擔心自己,而是在擔心自己幼小的孩子,失去了家族的庇護,他們的未來或許會過的很是慘淡。


    隻是這一聲仿佛觸動了艾瑞克心中的什麽東西,他的眼眶開始發紅,但是被他死死的克製住了。


    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萊奧寧,他的兒子、繼承人,所將要麵臨的死亡。


    是他親手將其帶到了這裏,並為他規劃好了他的結局,隻是身為家族的繼承人,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不可逃避的命運。


    “對不起,我的兒子。”


    奧斯本公爵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聽聞這話萊奧寧再也堅持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這是我的責任,我十分清楚,我也樂意承擔。


    畢竟我受到了家族的培養,這點無可厚非。可是我那幼小的孩子怎麽辦,如果家族覆滅,羅德家族會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亦如當初對付阿巴斯家族一樣,畢竟我們是羅德家族的心腹大患。”


    萊奧寧的話語瞬間引爆了整個議事大廳。


    眾人紛紛怒吼起來,隻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們甚至想不顧一切,揮軍南下,先行覆滅羅德家族。


    隻是讓他們放棄三百年來,無數代奧斯本人的堅持,口中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見事情不對,皮特裏隻好重新喊出那句他們經常調侃的口號,既‘重建帝國’。


    來驅散這揮之不去,縈繞在心頭的苦澀。


    奧斯本公爵並不知道這一瞬間大部分奧斯本人心中的變化。


    他隻是認為,眾人隻是怕自己這父子倆尷尬才故意搞怪的,因此他並沒有反駁或是責怪。


    在收拾好情緒後,朝著在做的各位家族成員鞠了一躬,才繼續說道:“收其你們的那搞怪的言辭吧,我和萊奧寧隻是真情流露罷了。


    不過這確實是個問題,因此我提議將家族中所有12歲以上的成員,無論男女全部接到北風要塞來,參與這一場防守戰。


    他們(她們)從小習武,至少作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是可行的,這也是他們的職責。


    這或許就是奧斯本家族的絕唱了,那麽就讓我們用家族的獻血喚醒那些任處於醉生夢死的貴族們吧。


    也隻有這樣,我們才可能保留下那些未成年的孩子,讓他們榮譽且不受迫害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然,首先得人類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如果獸人在戈隆的幫助下長驅直入的話,那些矮人和精靈可不一定會安耐得住。


    這可能是人類最大的危機了。”


    “艾瑞克,要說狠還是你狠,如果這能夠喚醒人類的骨血,這將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就如同你所說的,沒有了人類,我們的後代必然無可幸免,我同意了。”


    “同意。”


    “讚同。”


    “可以。”


    回答雖然顯得有些雜亂,但是眾人的決心卻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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