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畢業典禮,領到畢業證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可到了這時,孟軍還沒想清楚自己究竟何去何從。


    喊了聲“報告”後,孟軍照例單刀赴會,走進校長辦公室,李軍則等在門外。


    “轉眼就四年了!”林校長笑著說,“就要畢業了,有什麽打算或者說有什麽想法?”


    孟軍行了個禮說道:“我覺得很迷茫,正想請首長給我出出主意呢。我爸叫我回部隊磨煉幾年;方華他們建議我加入他們的特種部隊;陳才則叫我退伍和他回去開公司。”


    “聽起來很複雜!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也不知道呀!”孟軍鬱悶地說,“大家的建議都不錯,但我更想自己選一條路來走,可又不知道該怎麽選。”


    “這個容易!”說著,林校長站起來,“現在我們出去走走,也許回來後你就知道了。”


    這時,林仙兒沒頭沒腦地闖進來,見孟軍也在,立刻眉開眼笑地貼了過來。


    “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出去轉轉!”林校長和藹地說。


    “好呀好呀!”林仙兒高興地說,“好久沒和爸爸一起逛街了!”嘴上雖這麽說,但眼睛卻偷偷看向孟軍。


    走在繁華的北京街頭,林校長忽然說道:“走在街上有感覺嗎?還有你,不要東張西望。”林仙兒吐了吐舌頭。


    “感覺?”這個問題孟軍從來沒想過,無非就是路人會時不時看看穿著軍裝的自己罷了。


    見孟軍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校長接著說道:“好好感覺一下路人的目光,解讀出他們目光裏的意思。”


    “解讀?”經校長提醒,孟軍開始認真研究起這個問題來。為什麽那個老太太看到他們後就站在一邊微笑?為什麽那個準備去吃飯的出租車司機會有意無意地把出租車停在他們身邊?為什麽那個小女孩會圍著他們瘋跑,而被林校長抱起來後,她的父母卻一點也不擔心?為什麽林仙兒買小吃時,櫥窗前排著的長龍會有意無意地把最前麵的位子讓給她?為什麽……


    “懂了!”孟軍忽然叫出來。


    “說來聽聽!”林校長微笑著看著孟軍。


    孟軍激動地說道:“我從他們的目光裏讀到了敬仰、信任、依賴,還有包容。”


    “孺子可教!”林校長哈哈笑著說道,“所有的一切,歸納起來就兩個字——使命!戰爭年代,軍人用鮮血書寫答卷;和平時期,軍人就是一塊革命的磚,哪裏需要就砌在哪兒;我們是永不生鏽的螺絲釘,哪裏需要就擰在哪兒!”


    聽了林校長的話,孟軍感觸很深。自己是軍人,保家衛國是自己的天職,奉獻、犧牲是自己的本分。雖然現在處於和平年代,但祖國麵臨的問題依然多多,屢次見諸報端的南海爭端、中日關係的微妙變化、恐怖主義勢力的滲透等問題都嚴重危害著國家的建設與發展……他那顆迷茫的心一下子亮堂起來。


    是刺刀,就刺破敵人的胸膛;是子彈,就洞穿敵人的心髒。孟軍在心裏喊道:“我要做綠色鋼鐵長城中的一塊磚!”可抬起頭他發現林校長已經坐車走了,一邊的林仙兒瞪著大眼睛望著自己。


    “前麵有家肯德基!”林仙兒笑眯眯地說。


    “我不喜歡吃外國人的東西!”孟軍心有餘悸地想跑。


    “不用你喜歡,我喜歡就可以了。”說著拉起孟軍就走。手被林仙兒拉起的那一秒,孟軍的大腦處於無意識狀態,下意識地想甩開她溫軟無骨的玉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這回我可沒錢!”孟軍趕緊說道。


    “哼,以為我不知道,昨天學校發了畢業津貼,五百塊呢!”


    “你……”


    “哼……”


    終於還是要畢業了,多年的辛苦化作離別淚統統流去,分別的時候,一個個鐵骨男兒哭得一塌糊塗。通過校長的開導,孟軍決定聽老爸的話,先到軍區當見習排長,見習期滿後正式受銜。陳才也在他的開導下答應一同前往。方華和張年已經被特種部隊帶走,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們就能成為真正的叢林偵察兵。


    而此時陳才正扯著黃星嚷道:“主任,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和孟軍同一所軍校同一個專業畢業,去的也是同一個部隊,為什麽他能當見習排長,而我卻要當見習副排長,難不成我是後娘生的?”


    “怎麽說話的你?”黃星白了他一眼說道,“孟軍是優秀畢業生,每年的大比武都得了很多獎,而你呢,除了三年級奪得一次五公裏越野第三名外,還有什麽?”


    “那次本來他是第四的。”孟軍揭露他說道,“是他踩了前麵那個學員的腳後跟才超上去奪得第三的。”


    “胡說,我是這種人嗎?”陳才辯解道,“是他自己把腳放到我腳下的……”


    “得得得!”黃星不耐煩地說道,“隻要你現在能把孟軍打倒,我立馬升你當排長,孟軍就給你當副排長。”望著孟軍不懷好意的笑容,陳才連忙改口道:“我覺得孟軍當排長我當副排長是非常合理的……”


    按照學校安排,二人來到南方軍區報到,孟軍順便帶陳才回了趟家。陳才此時才得知孟軍他老爸是個司令,鄙視他的同時心裏暗暗高興,認了司令的兒子當老大,以後在軍區也能呼風喚雨。可才過了一天,陳才的這個夢想就被擊得粉碎。孟軍他爸並沒有把他們留在省城服役,而是送到被稱為兵城的H市。這裏與Y國毗鄰,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時,無數解放軍將士就是從這裏開進老山前線的。


    “我向你那摳門的老爸‘致敬’!”陳才無趣地說道,“老實交代,離開北京時林仙兒對你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呀!”孟軍裝傻充愣,“無非就是些多保重的話。”


    “少來!我都看到她哭了。”陳才不平地說,“人家是女孩,是人都看得出她喜歡你,你就不能遷就她點?”


    被陳才說到痛處,孟軍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天林仙兒問他:“你喜歡我嗎?”孟軍當時下意識地點了頭。通過四年的磕磕碰碰,他的確喜歡上了這個第一次牽自己手的女孩。見孟軍點頭承認,林仙兒高興得流淚的同時許下了人生第一個諾言——“我等你!”說完就扭頭跑掉了,留給孟軍的隻有空空的失落感和手裏那枚刻著林仙兒名字的硬幣。


    “我們到哪裏了?”孟軍轉移話題,他不想再想這些傷感的事。


    陳才鬱悶地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呀,進洞出洞,出洞再進洞,真受不了哪來這麽多山。”


    “這裏是高原地區,山當然多。明天天亮時差不多就該到了!”說著孟軍把鞋子一脫,橫躺在座位上睡起覺來。陳才連脫鞋的程序都省了。


    快天亮時,孟軍本能地坐起來,由於動作過大,把一邊的陳才也驚醒了。“孟哥,你搞什麽?”他問。


    “火車已經調頭往回走了。”


    “你是不是高原反應呀!”說著陳才準備接著睡。孟軍踹了他一腳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來的時候,我是正對著車頭坐的,可現在明顯是我後麵的車頭在走。”


    經孟軍一說,陳才也有所感覺,雖然天黑黑的沒參照物,但多年的訓練已經讓他們形成了強烈的方向感,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難道這是輛回頭車,也不對呀!”孟軍頭大地說:“就算是回頭車也該通知我們一聲吧,何況這麽點時間根本到不了H市!”


    “別想了,那邊來了個列車員,我問他一下。”說著,陳才跳過去問道:“同誌,怎麽這車往回開了?”


    “往回開?”列車員明顯不明白他的話,但想了一下後反應過來,笑哈哈地說:“火車並不是往回開,隻是調了個頭而已。由於前方車站轉彎兒的弧度太大,設計鐵路時就弄成了個‘人’字形的。列車開到‘人’頭上時,以前的車頭變車尾,車尾變車頭。從另一半‘人’邊接著開。”“原來是這樣!”虛驚了一場後,兩個小子接著睡大覺。


    早晨十點鍾,列車減速進站。“這就是傳說中的兵城嗎?”孟軍的第一感覺就是破,兩道鐵軌邊雜草叢生,一群羊羔無視火車,悠然地在鐵路邊吃草,候車室外的場地更是連馬車都有。“還真有民族特色。”孟軍鬱悶地說。


    這時一輛軍車緩緩而來,車子停穩,從車上下來一個中校和一個少尉,少尉應該是中校的警衛。中校徑直朝他們走來,孟軍和陳才連忙行禮。


    “你們就是孟軍和陳才吧?”中校笑哈哈地說,“辛苦了,我是你們的團長,周山。”


    孟軍頭大地說道:“團長親自來接,規格太高了吧,我們怎麽擔當得起呀。”


    “怎麽會呢,你們可是軍校大學生,部隊未來的希望呀。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們呢。”說著團長摟著他們上了車。


    通過團長的介紹,孟軍了解到他們去的是一個團級機關,具體的情況防務團長沒講,隻是說到了團部後就會知道。


    車子一直在走,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眼看就要出城了,孟軍問道:“團長,我們這是去哪裏呀?”


    “去團部呀!”團長故作輕鬆地說,“別著急,再走三個小時就到了。”


    “三個小時!”二人感覺昏昏的,“團長,不是說H市是邊境城市了嗎?我們再走三小時不就出國了?”


    “差不多吧!”團長笑著說道,“反正早晚都要知道,幹脆現在就給你們講講我們團的情況。我們是一個邊防團,雖然設有團部,但兵力很分散,全團以連為單位分散在幾百公裏的國境線上。團部除了機關工作人員和一個警衛排外,就剩你們新兵連了。”


    “新兵連?”陳才不解地問,“團長,我們可是軍校畢業的老兵,怎麽能去新兵連呢?”“就是,我們是老兵!”孟軍也強調道。


    看著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團長頭大地說:“這是部隊的規定,剛畢業的軍校學員必須和新兵同吃同住,享受新兵待遇。還有,你們剛開始的職務是班長,等你們帶的新兵下連隊後才正式任見習排長和排副,等見習期結束後視表現授予軍銜。正式受銜後你們才算是真正的軍官。”


    團長說完,兩人感覺心裏涼涼的,剛來時的一點激情一下就被澆滅了。本以為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官”,沒想到其實就是大頭兵。見形勢越來越嚴峻,孟軍連忙問道:“我們的工作是不是整天帶著新兵訓練?”


    “那是兩個月後的事。”團長笑著說道,“新兵兩個月後才會到,你們目前的任務是熟悉團裏的情況和學習各種帶兵的方法。等新兵到位時按照訓練大綱完成訓練任務。”


    “那這兩個月有沒有仗打?”陳才白癡地問。


    團長白了他一眼道:“現在是和平時期,哪來那麽多仗給我們打!不過我們也經常協助緝毒武警打擊毒販。”見兩個小子兩眼放光的樣子,團長接著說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就算是打擊毒販也輪不到你們新兵。”


    “團長,你可千萬別瞧不起我們。”陳才鬱悶地說,“我們可都是軍校有名的人物,孟軍更是軍校優秀畢業生,槍法可是頂呱呱的。”


    “得了吧,就你們那幾下子,唬唬學生還可以,上不了戰場的。”


    “團長瞧不起人。”孟軍委屈地道。


    “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團長正色道,“你們殺過敵人嗎?”


    “沒有!”


    “敢殺敵人嗎?”


    “不知道!”


    “這不就結了。”團長得意得笑著說,“真正的戰場可不會給你們實習的機會,稍不留神就會送命……”


    被團長一說,孟軍心裏頓時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裏堵得慌!“殺人”離自己仿佛很遠,但自己是軍人,殺敵是天經地義的事。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車子已經駛入森林,冷風吹來,整片森林充滿絲絲鬼氣。少尉的一腳急刹車差點把孟軍甩飛出去,正想罵人時,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透過車窗,孟軍看到十幾頭象大搖大擺地從他們前方穿過。看它們大樹一樣粗的腿,孟軍一點也不懷疑它可以一腳將這輛軍用轎車踩扁。


    見孟軍和陳才有些緊張,團長笑著說:“不用擔心,這是亞洲野象群,長牙齒的是公象,沒有的是母象。它們經常在這一帶出現,和人類很熟,不會攻擊我們的。”團長說的沒錯,象群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橫穿公路走了過去。少尉正準備發動轎車時,一頭小象跑到車前用鼻子輕擊擋風玻璃。


    “它想幹什麽?”孟軍納悶地問。


    “它肚子餓了,想向我們要東西吃,你把這個給它就可以了。”說著,團長遞過一串香蕉。


    “真有意思!”陳才搶在孟軍前拿過香蕉說道,“這地方連象都會打劫。”說著陳才打開車窗,小象熟練地將鼻子伸進來,看來它平時沒少幹這種勾當。看著呆頭呆腦的小象,陳才打算逗它一下,在小象伸過鼻子準備卷走香蕉時,快速地把香蕉移開……


    連續被耍了幾次後,可愛的小象生氣了,它先往後退一步,把鼻子正對著陳才的臉,接著打了一個大噴嚏,兩股粘粘的液體從小象鼻孔裏噴出,噴得陳才滿頭滿臉都是。“攻擊”成功,小象卷走陳才手裏的香蕉後歡快地跑開了。


    一路行來,孟軍看到了很多動物,有野豬,還有野兔,最恐怖的是兩隻狼,一個勁兒地追著車子跑。團長說狼是一種非常凶狠也是非常聰明的動物,而且耐性很好,它們盯上獵物後就會一直緊跟在獵物身後,獵物跑它們也跑,獵物走它們也走,直到把獵物累垮後才上去吃食。對於被狼盯上的獵物,從心理到身體都是一種毀滅性的摧殘。在森林裏,連老虎都不敢惹狼。


    一路觀光了三個多小時,孟軍終於在森林深處的一大片開闊地帶看到了兩排磚房,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部隊的營房了。房子建得有點像學校,不過很新,看來剛建成不久。走進營房,一架雷達映入眼簾,一排排裝甲車和運輸車整齊地排在一角,操場上一群光膀子兵在訓練,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團長說那些是警衛排的。走到寫著×××團部辦公樓的房子前,又有一個中校和好幾個少校來迎接他們,團長介紹說他們是團政委和各營營長。


    通過團長的介紹,孟軍和領導們很快熟悉起來,寒暄了一陣後就跟著連長楊勇走了。來到宿舍,兩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宿舍裏整整放了六架高低床,加上中間放的桌子,整間宿舍已沒有任何空間。


    “連長,我們就住這裏嗎?”孟軍想確定一下。


    “是呀!”楊勇微笑著說,“這裏是新兵宿舍,你們是班長和班副,當然得和新兵住一起。”


    “連長,這麽小的宿舍能住這麽多人嗎?”陳才叫苦道。


    “當然能!你們還以為這裏是北京呀,團部這裏的住宿條件算是好的了。等你們正式下連隊分到各前哨站後就會知道什麽叫邊防部隊的宿舍了。”


    “為什麽?難道前哨宿舍比這裏還差?”陳才實在想不出比這裏還差的宿舍會是什麽樣子。


    “不要問為什麽!明天我帶你們到各前哨所轉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沒辦法,那就接受。簡單分析了一下,兩人選了最靠窗的兩個下鋪。他們深知部隊裏人人都是大臭腳,加之這種建在叢林中的團部缺水是鐵定的,要是睡在門邊,一定會被十幾雙臭腳熏死,因此占據風頭位置非常重要。可他們越是想占風頭,楊勇就越不讓他們占。行李都還沒放下,楊勇就發話了:“你們倆的床位在這邊!”說著他指了指最外麵靠門的兩張床。


    “為什麽?”孟軍不滿地問。


    “你們一個是班長,一個是班副,當然要睡在門邊,有事也方便處理嘛!”


    “神呀,救救我吧!”兩人哭喪著臉來到門前的兩張床。幸好新兵還有兩個月才來,他們還可以享受一段清靜時光。交代了兩人吃飯的時間和地點後,連長滿意地走了。


    “孟哥,咱們好像闖進狼窩了!”倒吊在床邊的陳才說道。


    “不是狼窩,”孟軍痛苦地說,“是第十八層地獄!”說著孟軍用頭和雙手立於地板上,他的鐵頭功就是這麽練出來的,四年的軍校生活養成了他們有空就練功的良好習慣。


    第二天一早,起床號準時吹起。跟著警衛排折騰到八點鍾時,楊勇開著輛破吉普過來,跳上車,孟軍看到車上有三支81-1式自動步槍和幾個彈匣。


    “不是說去看前哨嗎,帶家夥幹什麽?”孟軍問道。


    見兩個拿著槍舞弄的小子,楊勇笑著說道:“我們是邊防部隊,所有前哨都在國界線上,走的過程也就相當於巡邏,這些地方隨時可能發生情況,帶著槍可以防止意外。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倆會不會用槍呀?”楊勇把二人當成普通學員了。可他話才說完,陳才就熟練而迅速地打開了保險,隨著一聲悶響,一隻蹲在籃球架上的怪鳥被擊落,被轉悠在營區的軍犬叼走。幾個警衛排的士兵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端著家夥衝過來,楊勇連忙解釋說是槍走火。“走火能打到鳥嗎?”一群小戰士抓著頭納悶地想。可還沒等他們想清楚,吉普車已經衝了出去。


    “原來領導也會說謊!”陳才陰陽怪氣地笑道。


    “臭小子,敢這樣說我!”楊勇凶了他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要讓警衛排知道你在團部亂放槍,他們一定會暴打我們一頓。”


    “不可能吧!”孟軍邊玩弄槍邊說道,“你是連長,他們隻是一個排,誰敢打你。”


    “話可不能這麽說,他們隻是個排不假,但他們是團部的警衛排,他們排長和我的軍銜都是中尉。在團部發生的任何危險事件他們都有權處理。不過你小子槍法還真不賴,這麽遠的距離也能快速一槍命中,的確有點水準。”


    “我這不算什麽!”陳才得意地說,“有機會叫孟軍表演,他那才叫絕!”說話間,他們來到一個界碑前,界碑正麵寫著“中國”二字,下方還注有英文“China”。楊勇指著界碑說:“這就是我國與Y國的分界點,過了這個碑就是Y國了。”


    “原來出國這麽容易呀!”陳才天真地說,“那出國不是連護照也免了?”


    “這隻是相對來說的!兩國政府對邊境上的居民管理得不是很嚴,一般不理會雙方民間的往來,因此邊境上就形成了很多由兩國人組成的小集市,大家在集市上交換物品,但我們軍人是不能進入對方國土的,否則就視為非法入侵,會引發兩國糾紛的。”


    “這麽誇張!”陳才好奇地問,“那這些集市上用的是人民幣還是Y國貨幣,總不能各用各的吧?”


    “當然不是!”楊勇繼續說道,“這些集市裏不管是中國人還是Y國人用的都是人民幣,講的也是中國話,Y國貨幣在這裏隻是作為收藏用。隨著這幾年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國家漸漸富了起來,加之政局穩定,各種政策也好,許多Y國姑娘都願意嫁到中國來呢!”正在他們說得熱鬧的時候,孟軍看到幾個農民打扮,手裏抬著獵槍的人朝他們跑來,身後還有一群中國森林公安在追趕。


    “毒販!”說完,孟軍和陳才興奮地準備衝上去抓人,但被楊勇攔下來。瞬間的工夫,幾個“農民”就跑過了國界,趴在Y國國土上喘氣。十幾個森林公安也追了過來,一名警官氣急敗壞地指著幾米外的“農民”吼道:“你們幾個全他媽給我過來。”


    “不去!打死也不去!”“農民”耍賴皮說,“槍是俺的命根子,交了俺全家都得餓死。”


    “收繳槍械是國家政策,森林裏也禁止打獵,你們這麽做是違法的。”


    “這俺知道,俺從來不打國家保護動物,隻打山豬和狼。”


    “不管怎麽說,私藏槍支就是不對,你們現在過來把槍交了,其他的我不追究。”


    “不過去,打死俺也不過去,除非你過來抓俺……”


    被氣壞的警官打算把氣撒在孟軍等人身上。可當看到楊勇的中尉銜後,原來的大嗓門也變小了:“中尉同誌,你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過去呢?”


    “對不起,警官同誌,我們的職責是保衛國家安寧,抓人的事不歸我們管。”說著楊勇啟動車子走了,氣得警官歪著鼻子罵娘。


    “連長,為什麽不抓那幾個人?”孟軍納悶地問,“私藏槍支的確是違法的呀,萬一他們身上帶有違禁品怎麽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楊勇歎了聲氣說道,“剛才那幾個都是當地農民,由於這幾年退耕還林,開墾出來的地又重新種上了樹,所以他們隻好拿起槍進山打獵為生。槍對他們來說就是生產工具,和鋤頭一樣。”


    “那公安為什麽還要收他們的槍?”


    “收槍是全國性政策,不可能為這裏的農民搞特殊。”


    “那為什麽他們一點也不怕我們呢?”孟軍納悶地問。


    楊勇苦笑著說道:“正因為他們不怕我們,才證明身上沒帶違禁品。那些真正攜帶違禁品的家夥狡猾著呢!我們一般抓不到這些人,首先是沒那麽多精力,其次是這些人非常狡猾,算準我們的巡邏時間打時間差。就算被我們抓到,如果不是象牙或軍火、毒品等物的話,我們也隻好放人了。時間一長,有些走私專業戶都認識我們了,見到我們也不躲,還過來遞煙。他們背的都是些普通的藥品和陶瓷之類。雖然這些在我們中國很普通,但到了Y國就是天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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