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長又望了望黎日慶他們,沉寂下去。之前天龍幫忙用計策反詹姆士.邦德的情景浮現在黎日慶的腦海,當他瞟著眼前的姑娘卞卡時,又想起了另一個能歌善舞的姑娘------哥倫布的女兒喀秋莎。“唉,不管怎樣,的確是因為我們!”七位天龍心裏都這麽想“你要我女兒做什麽?”杜丘發怒地拋出一句,“跟我一起到下遊去,然後渡海回西班牙。”哥倫布鷹一樣地盯著卞卡,“她會成為賢妻良母的。我尊敬的老丈人,和你結為一家人,也能給神藥增光,值得。”那個姑娘喀秋莎還在黎日慶的腦海裏輕歌曼舞,他隨口哼起了一首她最愛唱的歌《jusnafu


    al》,他享受著已逝的回憶、沉醉其中。黎日慶對待喀秋莎,就象父親對待女兒一樣。


    酋長杜丘突然發聲,把他驚醒了:“老子同意。我女兒和你一起去下遊、去西班牙。先說好,由我親自用斧頭砍你脖子。”“不過,每次我都得再塗抹一次藥。”準女婿回答,故意裝出擔心。“好。允許你每回抹一次藥。你到森林中去采藥吧。”他心想這藥肯定非常神奇。當哥倫布和他的看守們消失在杉樹林中時,管家熊彼得低聲說,生怕哥倫布聽見:“老大,等你學會使用這藥以後,就可以很容易地把他弄死。你就可以自己製神藥供給全世界了,那你可就大發了。”杜丘掩飾不住高興地問:“怎麽能弄死他呢?”“總會有一些部位他沒抹上藥的,就在那些部位下手,也許是他的耳朵、眼睛、腳踝。”哥倫布並沒用多少時間去采草藥,他順手采摘針葉、樺樹皮、苔蘚、各色漿果......


    漿果是他從高山雪下挖出來的,又挖了些凍得硬邦邦的根莖,三個時辰後他回來了。他讓熊彼得立馬生火、架起一口大鍋,大家圍在他身邊好奇地注視著,不到一刻鍾,那口鍋裏的水沸騰了。“要先放苔蘚漿果。”他自言自語,邊說邊往湯鍋裏放東西......“對了,還少了一樣東西作藥引子,一個男人的右手大拇指。熊彼得,我要剁下你一根手指頭。”熊彼得忙把手藏在身後,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就要一根手指。”他哀求老丈人,“熊彼得,給他一根手指。”杜丘命令道。“我們剛把投降的兩百多個蟊賊坑殺了,有的是手指頭。”管家嘀咕道,指著雪地上狼藉的殘體,“何況那兒還有二十三具女屍。”聽得七位天龍站在一旁驚呆了,他們後來才知道真相:她們都是哥倫布要塞軍官的女眷,被俘虜不願做妓,全都是受盡人間酷刑而死的,當地有人報官府,結果和杜丘一個鼻孔出氣。“必須是從活人手上剁下的右手大拇指。”哥倫布強調。


    杜丘瞅著熊彼得。“好嘛,就給你根活人的手指頭。”管家邊說邊飛快跑向剛才架鍋那個女奴隸,活生生地割下她的右手大拇指。“她是活的。”他喘著氣,說著便把它扔進“噗嗤噗嗤”沸騰的大鍋裏。“要男的手指才靈。管家你這根手指更棒,個兒大肉多,作藥引效果更好。”哥倫布先瞪著管家,再盯著杜丘。酋長煩了大喝一聲:“劊子手,把熊彼得的手指剁了!”


    哥倫布把它丟進鍋裏麵,咿咿呀呀地唱起詠歎調《f


    eedom》,他莊嚴地對著那口大鍋唱著。“不對著它唱出這些話,這藥就沒神力。總算要熬好了。”他解釋。“你慢慢再唱一遍,我好讓人記下來。”酋長命令道。“等到試驗完了再唱吧。等斧頭從我脖子上彈回去之後,我會告訴你這些歌詞的秘密,我敬愛的嶽父大人。”“要是你熬的藥不象你說的那麽神呢?”杜丘滿臉憂愁。哥倫布氣衝衝地喊道:“嘿,你又來了,這神藥從來都是心誠則靈。如果它這次不靈驗,你可以坑殺我,或者淩遲處死。現在藥涼了,我該往脖子上抹藥了,要恭敬地稱它是‘偉哥’。”他神聖地吟頌了一行《f


    eedom》的歌詞,往脖子上反複塗抹黏稠的藥湯。他轉向聽話的杜丘,“記住,狠狠砍下去。你拿起斧頭砍砍這根原木試試,我相信你是個好刀斧手。”


    酋長聽他的,砍了三次,精準沉猛,砍下了一大塊原木。“真棒!我老丈人真棒!”哥倫布看了看周圍人的麵孔,有種看著荒野的感覺,舌尖上有簡單粗暴的味道,那感覺、味道,自從他在頓涅茨克第一次被北極熊國獨裁者的“鷹犬”逮捕後,就一直包圍著他,有時在惡夢裏也是這種感覺、味道。“拿起您的斧頭,老丈人,請站好。我要躺下了,我一舉起手來,你就竭盡全力,猛砍下去。”他看了看那兩輛雪橇,拉橇的狗都套好了繩索,雪橇上裝滿了皮貨、幹魚。他的槍放在水獺皮上麵。七個做保鏢的獵手------天龍,都已站在雪橇旁。“你的女兒呢?”哥倫布問道,“在我們試驗之前,把她帶到雪橇那裏去。”哥倫布在雪地上躺下,側臥著把脖子擱在圓木上,就象一個在森林裏迷路的孩子要回家了。


    他舉起一隻手,酋長杜丘興奮地揮起了闊斧,“嗖嗖嗖......”箭雨如注,杜丘身中數箭,象刺蝟,熊彼得帶領族人湧過來,圍得水泄不通。哥倫布站起來,奪過杜丘手裏那把寬斧,揮起它,在冷氣中劃出一道寒光,向杜丘僵硬的脖子飛奔下去,斧刃掠過頸皮、血管、頸肉、氣管、頸椎骨,深深地栽入圓木中,象跳水一樣,血花四濺。哥倫布走近誠惶誠恐的七位天龍,拍了拍黎日慶肩膀:“要不是聽你哼唱喀秋莎最愛的歌《jusnafu


    al》,也把你們一並殺了。你們今後不要再幫錯忙!那會害死很多人!你們覺得我和杜丘,誰是真正的盜賊?要是我死了,大家會說我是個大壞人,會歌頌首領杜丘。真理有時反而不在人多的地方!杜丘用斧頭砍了他的父親、大哥,當上部落酋長。他的管家熊彼得在你們到來之前,早就暗中通我,我們商議約好,他作內應,隻要見我一舉手,即刻射殺杜丘,沒想到你們七人幫他,用“美人計”策反了那個雜種,先攻破了要塞。杜丘已開始懷疑管家,我隻得用“苦肉計”,熊彼得才好脫身帶人起事。”天龍做到了:正義,不理是非,天理良心......


    一禮拜的修整準備後,七位天龍隨哥倫布一路,乘“自由號”船,離開美洲前往歐洲。熊彼得送別他們時專門贈送了一份厚禮------一本拉丁語版《建言有之》。至此,天龍已獲得6本《建言有之》,分別是法語版、英語版、日語、愛斯基摩語、俄語、拉丁語版本。


    “自由號”船橫穿大西洋向著地中海方向航行,順風行船,海麵吹著清涼的西南風,地中海的水蒸汽都化成了雨水。一個美麗的早晨,小野洋子站在甲板上,盡情飽覽著寬廣的藍海、蔚麗的天空,之前經曆的一點一滴都銘刻在她的心上。她常常獨自靜坐,聆聽從心靈深處發出的美妙音樂,這音樂隻有在安靜閑暇之中才能聽到。


    海水喚醒了船上人的靈魂,給予他們希望、快樂、自由。一股淡淡的百花果香氣迎麵撲來,花木蘭湊攏過來半個身子貼著小野洋子。一會,武則天吃過早飯也漫步過來,太陽正溫暖地照耀著她們。“愛是不是太陽?”小野指著陽光射來的方向問,這時她腦海浮現出當年和黎日慶在柳川烏篷船上看太陽的情景,武則天回答:“愛有點象太陽沒出來前天空中的雲彩。你摸不到雲彩,但你能感覺到雨水。經過酷熱暴曬後,花草大地要是能得到雨水該有多高興!愛也是摸不著的,但你卻能感受到愛帶來的甜蜜,沒有愛,人就不快活。”


    甲板上的空氣也隨著海浪在顫動,她們仨都感覺到有無數無形的線條正穿梭在她們和其他人的心靈中間,或許是她們想象中的心愛的詩人誦出的詩句撥動了仨那久久平靜的心弦------“沉默浸透了我的靈魂,解析出世間一種無所不在的宗教,就是愛的宗教。以你整個身心愛你的親人、愛人,盡你所能愛你的朋友、同學、同事。宇宙充斥負電子荷,惡的力量強大,負電子撞負電子,撞出了正電子荷,那是善的力量,那是進天堂的鑰匙,鑰匙就在你的手裏。”黎日慶詩興大發,操著家鄉話,用磁性的聲音邊吟著邊漫步到小野洋子身邊。


    水世界無窮的奧秘。“自由號”船已穿越了直布羅陀海峽,哥倫布帶著喀秋莎、滿載美洲勝利品回到西班牙,向國王複命。七位天龍繼續坐“自由號”船乘風破浪,馬羅基角的側影,逐漸被太陽升起時蒸騰的霧靄所遮掩。穿越了海峽後,船長邁克爾.傑克遜,出現在甲板上,他點燃聖地亞哥雪茄,目光投向東方,馬羅基角早就看不見了,現在出現的是穆拉森山脈的分支。船長朝穆拉森山脈方向伸出雙臂,現在快船揚起方帆和三角帆,開始搶風航行。前方是蜿蜒的海岸、帶有火山痕跡的山巒,這裏是眾多的戰場之一。


    此時的邁克爾.傑克遜一言不發,嘴角叼著聖地亞哥雪茄,校正了羅盤上的方向並觀察了時間後,來到後甲板坐下。船頭上,“自由號”的老水手麥哲倫和前晚剛從直布羅陀上船的新水手之間開始了聊天,船上一共有三十多個水手,有一個在駕駛艙執行船長的命令,此刻大副凱恩斯不在船上,他在伊維薩島等著大家。他們談的是此次航行的目的地,還有沿海岸逆水行船的問題。“自由號往哪開?”“沒有人事先知道它往哪開。”“我們可是誠心來入夥的,可沒人相信。”“唉,應該相信船長,他帶咱們去的地方,就是我們該去的地方。”“可隻靠‘自由號’上這兩根短炮,就冒險去搶群島間的商船,靠譜嗎?”“什麽搶?船長說了那是剿匪!”“這條船並不是用來搶劫的,傑克遜船長還有另外的船,那些裝備精良的船才是專幹這個的,自由號是他消遣的遊艇。”“如果得手了,怎麽分配?”“見者有份,夥計,富貴險中求。”“那就是說,這會我們在這些小島中間沒什麽可幹的?”“是啊。所以沒有新命令,我們就是些正直的水手,坐在一條正直的船上。”這群新入夥的,很快就會和“自由號”上的老水手一樣,不管幹什麽樣的活,都會毫不手軟。他們身上看不到半點猶豫、一絲後悔,他們倒是和船長很象,邁克爾.傑克遜也知道他們值得信賴。


    這時,水手長打聲口哨,讓大家上來收緊帆索。船現在跟緊風向,與海岸保持一裏的距離,沿海岸航行。傍晚,自由號接近伊維薩島了,港灣入口的燈塔一轉眼就消失在岩石後麵了。這時,船舷上發出了信號,桅杆上升起一麵小旗,見陸地上沒有任何反應,船繼續向北航行。自由號抵達海灣入口處,海灣像一個大湖,周圍山巒疊嶂。透過交錯的山峰缺口,露出了掩隱在城堡群後麵的城市。殘日餘暉照在東邊高聳的山峰上,夜色已在廣闊的海麵上浸染開來。現在水手們已經可以肯定船要在伊維薩海灣停泊了,它正筆直地進入狹長的航道。


    天龍站在甲板望見島上立著兩塊墓碑,走路左右搖擺的老水手麥哲倫從他們身後經過,順便嘮叨說那是紀念在戰爭中犧牲的兩位人物:援法的中國人朱允炆,卒於1437年;還有一位是援希的中國人鄭和。他們靜靜望著墓碑,武則天感歎:“還是無字碑好!”華盛頓慨言:“人生就是做加減法!凡百說話、做事皆加減。”船靠岸,天龍跟著船長、水手踏上小島,大家急急忙忙狂歡放縱,三部曲------餐酒吧、拉丁舞廳、燒烤大排檔。當晚,大副凱恩斯邀請船長邁克爾.傑克遜同住在海島上的加州旅館。


    翌午12點,晴空朗照,服務員發現8803房的客人已死,立刻報了警。警探艾森豪威爾趕到現場,確認死者身份是“自由號”船長邁克爾.傑克遜,死於心髒麻痹,床頭桌的煙灰缸上還有一根燃著的古巴雪茄,緊挨著的東邊窗台邊上還有一個望遠鏡。服務員們說整個上午她們都在收拾旅館房間,沒見8803房門打開過,也沒見有人進出,一直關得死死的。警探調查,大副凱恩斯早晨9點到12點,和昨晚認識的卡薩布蘭卡舞姬弗拉基米爾,一直呆在海灘。


    七位天龍聽說後,著急忙慌地下船趕到加州旅館,凱恩斯既沒在旅館,也沒回船上。下午,起風下雨了,天龍找到警探艾森豪威爾,想要協助破案,警探打量了七人,居然答應了。傍晚,雨剛停,他們還在旅館餐廳分析現場信息,警探快步過來,彈彈帽子上的灰低聲道:“你們快跟我來吧。”大家趕到島上密林,大副凱恩斯的屍體橫臥在合歡花旁,腰間立衝衝栽著一把匕首,一休哥瞧見合歡花瓣裏還有血。大家陷入深深的沉思,一休哥的兩根食指又在頭頂上畫圈,他突然冒出一句:“警探請你立刻抓捕那個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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