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江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阻止自己的父親。


    而站出來的老張毫不猶豫的讚同了李束的提案,不僅如此他甚至還進一步的,為田戰要了一塊封地。


    這一塊封地,不管是從人口,麵積還是土地的肥沃程度來看都是極好的。


    當然,十全十美的事情肯定是沒有的。


    地雖然是好,但是卻極靠近燕國,對,就是張萬江在教坊司抓到的那幾個細作的那一個燕國。


    燕齊兩國世代交惡,大齊建國僅僅幾十年,雙方大大小小打了幾百場仗。


    就連老張給田戰要的那一塊封地都是前不久大齊打下來的!


    老張給田戰要這麽一塊封地簡直就是擺明了要田戰死!


    似乎就連新皇都覺得,給田戰封這麽一個地有點不地道很是猶豫了一下。


    但架不住李張兩家的堅決,最終新皇還是點下了頭。


    就這樣,田戰在自己都沒有登場的情況下,獲得了一個侯爵的爵位,以及一大塊的封地。


    滿朝的文武大臣無不為田戰歎息不已。


    覺得田戰這哪是得賞賜,哪是什麽賜候封地,這簡直就是被推著往斷頭台走。


    不出意外的話,田戰怕是活不長了。


    為由全程目睹這一切的張萬江渾身通體發寒。


    他知道,眼前的這一切就是田戰想要的結果。


    換句話說,那一個都沒有能站在朝堂的公子田戰,輕鬆的在朝堂之外把控算計所有人,讓李家也好,張家也罷,甚至連那一位都隱約被田戰給引導了。


    這樣的手段當真是恐怖如斯!


    而張萬江心中所想他的父親並不知道,所以下朝之後,他的父親張揚將他抓到了書房裏。


    “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糟心?”


    “嗯!”


    張萬江低著頭垂頭喪氣,這樣子讓張揚一陣搖頭。


    “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了,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聽到這話,張萬江雙眸一亮:“父親大人您都知道?”


    “有什麽不清楚的?教坊司的事情,很明顯是李家故意的!


    這件事情上,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要欺瞞陛下。


    至於李家今天對田戰的行動,也是為了要撇清楚和瑞王府的關係!


    這是李家明哲保身的手段,這點李家陛下還有我都清楚,隻有你這小子沒有看清,昨晚還想著要抓李家和田戰的現成,今天要不是我提早讓人攔著,你是不是還想要橫插一手?


    你要是這麽做,就中了李家的圈套了!


    萬一陛下懷疑,教坊司的事情是你和田戰策劃的,進而懷疑你和田戰甚至是瑞王府的關係那對我們父子倆將會是一場滅頂之災你知道嗎?”


    聽完張揚的這話,張萬江頓時失望不已。


    顯然,他父親所說的知道和他理解的知道不是一回事。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都不知道被人給利用了。


    張萬江長歎一聲,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強行的把話題給拉了回來:“父親大人,有件事情,孩兒需要跟您說一下!”


    隨即,張萬江不管張揚的態度,開始從頭把教坊司見田戰第一麵,以及昨晚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情跟張揚說了一遍。


    張揚一開始是不耐煩,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麽就在這方麵不開竅。


    但越聽下去,張揚的眉頭皺得越深。


    聽到最後,張揚已經有種從腳後跟麻到頭頂的感覺。


    “你是說,他從你們在教坊司見第一麵就開始算計你。


    刻意在營造一種你們特別親密的假象,


    其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今天早上李家提出賜候封地的時候我能去推一把?


    這……這怎麽可能!


    這不可能!


    肯定是你想多了!”


    張揚的嘴裏在不斷說著不可能,但作為他的兒子,張萬江很清楚的知道,張揚信了,他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同時,張萬江在現在才恍然。


    原來田戰的那一係列的手段,真正要算計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父親。


    張揚是寒門出身。


    他能夠年僅四十就成為刑部尚書,靠的是什麽?才能嗎?


    張萬江承認,自己的父親是有本事的人,但他的本事還不至於讓他四十歲成為刑部尚書。


    能夠讓他在四十歲坐上這一個位置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是新皇田盛的絕對心腹。


    可以說,是忠誠造就了他!


    而越是這樣,他就越擔心自己的忠誠被懷疑。


    田戰抓住的就是這一個點!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張萬江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可能說服自己的父親去揭穿田戰。


    一方麵是,這種事情很難求證。


    另外一方麵,就算是證明了,現在新皇聖旨都下去了,也不可能收回來的了,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輕易打自己的臉,張揚作為臣子,一個忠誠的臣子更不會讓自己的君主為難。


    所以,眼前擺在張萬江麵前的是一個幾乎無解的局。


    一時間,這一種無力感深深挫敗著張萬江。


    不過,他老爹倒是迅速的振作起來。


    不僅是自己振作起來了,還拍著小張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不說他不可能算計得這麽深,就算是他真的算計到這一種程度,其實到頭來也是一個笑話。


    為父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想到為父會給他安排那麽一個領地。


    他作為參與了教坊司一事,並且因為教坊司一案而得利的人,以燕國人的習慣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說,就算他真的是機關算盡,最終也隻能是徒勞!


    為父相信,等他接到聖旨,估計會嚇得站不起來!”


    說到這,張揚甚至是笑出聲來。


    然而張萬江卻能聽出來,自己父親的笑聲中多少帶著一些勉強。


    如果真的如他們所想的一般,這一切都是田戰的算計。


    那麽人家能夠算計到如此之深,心機自然是深不可測,自然不可能是想不到他的封地會在什麽地方。


    人家既然在知道的情況下依舊這麽做,要麽是沒有選擇,要麽是有應對那一種局麵的手段。


    而相較於前者,張萬江更傾向於後者,


    雖然和田戰接觸不多,但直覺告訴張萬江,田戰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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