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區,廢棄體育館,地下。


    這裏距離古賀道館不遠,又是白木承第一次比賽的場地,因此最適合作為他的排位賽開幕戰。


    鈴木真紀的行動效率極快,在接到了白木承的電話之後,短短半個小時之內便安排好了比賽,時間就定在第二天的傍晚。


    時間回到現在,比賽即將開始,雙方準備入場。


    解說員的呼喊聲響徹全場。


    “諸位,久等了!”


    解說員拿起話筒,興奮地大喊道:“今晚發生在這裏的,可不是普通的鬥技比賽,而是鬥技排位賽!”


    “哦哦哦哦!”


    觀眾們的呼喊聲異常興奮,即便排位賽初期的比賽強度略低,但他們都很清楚“排位賽”三個字意味著怎樣的含金量。


    “雖然隻是開幕戰啦,但參賽雙方都是極具分量的選手!”


    解說員繼續道:“青龍方出場的,是以驚人的毅力和凶暴的打法出現在擂台之上,接連打敗兩位強敵,戰績兩勝零負,時隔短短三天就重新站上擂台的——【惡煞】白木承!”


    白木承在觀眾的呼喊聲中登場。


    “而白虎方的,則是來自於大衛拳擊館,第一次參加排位賽,也是第一次參加鬥技比賽的重量級拳擊手——太中優介!”


    一位身披拳擊披風,雙手纏緊繃帶的壯漢邁步走出。


    自然卷,厚嘴唇,雙眼中流露出的凶光鎖定了白木承。


    而與此同時,白木承也在觀察著他。


    結合賽前所給出的資料,白木承的大腦快速運轉,開始分析起了眼前的對手。


    “身高187cm,體重95kg……”


    白木承眯了眯眼睛,猩紅的光芒圍繞在太中優介的雙手周圍,表明了這個男人重量級拳擊手的身份。


    他伸出手指指向了白木承,低聲道:“喂,我聽說過你前兩場的比賽。”


    白木承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所以,你是粉絲?”


    “嗯?哈哈!”


    太中優介愣了下,隨後大笑幾聲,“不錯的笑話,但你的幽默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白木承有些意外。


    太中優介繼續說道:“喂,欺負那些身高和體重都小於你的家夥,很爽是吧?”


    白木承這才明白了太中優介的意思。


    在拳擊比賽乃至任何一種表世界的競技比賽中,體重量級的差距都是難以逾越的溝壑!


    但……


    “這話可不太對啊,太中老兄。”


    白木承抬頭望去,在觀眾席上看見了正向他揮手打招呼的竹中礫,而後繼續說道:“我可一點也不覺得重量級的差距給了我很大的優勢。”


    “嗬,得了便宜還賣乖。”太中優介撇了撇嘴,不屑道:“知道我為什麽答應跟獲勝了兩場的對手比賽嗎?”


    他伸出大拇指,然後猛然衝下,“我要拿你當墊腳石,一路邁向鬥技聯盟排位賽的頂峰!”


    “啊,真是個不錯的理想!”


    白木承感歎一聲,撓了撓頭,突然間目光一沉,咧嘴笑道:“太中老兄,你還是個職業摔角手呀!”


    太中優介疑惑道:“你在說什麽?”


    白木承上前幾步,盯著太中優介的眼睛,緩緩道:


    “職業摔角手嘛,開打之前,廢話都多……”


    太中優介頓時大怒,粗大的拳頭緊握,手臂之上青筋暴起。


    裁判的聲音及時響起:


    “雙方請就位!”


    白木承與太中優介分離了開來,相隔幾米的距離,而太中優介仍是那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裁判見多了這種級別的恐嚇,照常宣讀著比賽規則:


    “空手——除此之外,百無禁忌,請堂堂正正的決鬥吧!”


    宣讀完畢,裁判高舉右手,大喝一聲:


    “比賽開始!”


    ……


    比賽開始,三分鍾後。


    古怪。


    觀眾們、解說員、就連場內的裁判此刻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該怎麽形容這場比賽呢?


    碾壓?絕對的實力差距?似乎都不是很準確。


    思來想去,最貼近場上狀況的詞匯似乎隻有一個——戲耍。


    白木承正在戲耍太中優介!


    咻!咻咻!


    重量級拳擊手的左刺拳接連不斷地打出,當中還夾雜著更為隱蔽的右直拳。


    麵對著這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拳頭,白木承接連後撤,一邊閃躲著對方的拳頭,一邊用腳步在擂台場中畫了一個“圓圈”。


    望著如此誇張的一幕,觀眾席上的竹中礫摸了摸下巴。


    那是拳擊界的蝴蝶步?


    不,雖然看起來很像,但並不是一類東西。


    竹中礫的推測並沒有錯。


    白木承此時用的,實際上是“馭之極”的一種,先看穿對手的路子,在通過變換的步伐扭轉身體,進而躲避對手的速攻。


    然而這一招卻是未完成版,因此又過了十幾秒,白木承終於犯下了一個小失誤,被太中優介找到了機會。


    “有破綻!”


    內心早已被狂怒充斥的太中優介立刻揮出一記右勾拳。


    拳頭命中白木承的小臂,但後者卻早已架起馬步緊繃身體,上半身沒有絲毫的顫抖。


    守之極——不動!


    望著一臉詫異的太中優介,白木承笑了笑,“太中老兄,在拳擊場上沒見過這種招式嗎?”


    太中優介一愣,剛想回答,白木承的直拳卻已經打了出來,正中自己的鼻梁!


    攻之極——直拳正突!


    一瞬間,太中優介隻覺得自己的臉部發酸,眼淚和口水跟著鼻血一起,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哇啊!”


    他慘叫一聲,見狀的身軀仰麵倒下。


    但就在此時,白木承卻順勢踏前一步,直拳轉為下勾拳,連帶著太中優介的臉一並垂落向地麵!


    砰!


    拳頭和腦袋同時落地,等到白木承被裁判拉走時,太中優介的臉上多出了一塊肉眼可見的凹陷。


    “一本,勝負已分!”


    ……


    深夜。


    熟悉的關東煮路邊攤。


    “恭喜啦,阿承!”


    竹中礫嚼著魚丸,興奮道:“這樣一來,你鬥技比賽的戰績就是三勝零負了,排位積分漲到了1。”


    白木承歎了口氣,“我還以為能漲五分左右呢。”


    “在排位賽的初期,一分還是很有含金量的,更何況對手還是個鬥技比賽的新人。”


    竹中礫擺了擺手,“不過要是他爆冷將你打敗的話,或許真的能漲五到十分哦。”


    聞言,白木承扭頭望向竹中礫,兩人對視著。


    幾秒鍾過後,他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同時說道:“那怎麽可能啊!”


    笑完了之後,竹中礫擺弄著手裏的竹簽,“話說,重量級拳擊手應該是個很好的陪練吧,阿承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白木承點點頭,“啊,找到了。”


    竹中礫卻同樣笑道:“巧了,我也看出來了!”


    白木承挑挑眉毛,“要不你先說說?”


    “好啊,說對了這頓你要請客。”


    竹中礫飲下一口燒酒,隨手拿起了四根竹簽,兩兩拚接,尖端衝外,以十字架的形勢擺在了桌子上。


    “阿承,你的古賀四極就像是這四根竹簽。”


    竹中礫拿起其中的一根,“單拎出來看的話,每一極都擁有著可以將其開發成必殺技的潛力,就好像是這一根竹簽的尖端,任何人都要避其鋒芒。”


    竹中礫將那根竹簽放回原處,又跟老板要了一根麵條,將四根竹簽的尖端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四邊形。


    “如果四極在完全均衡的狀況下發展,那麽它將讓你無懈可擊。”


    “然而……”


    竹中礫推動其中的一根竹簽,凸起的尖端輕鬆地就將構成四邊形的麵條一處捅穿。


    “任何人都無法做到兼顧全部的招式,更不要說四極這種大殺招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阿承你的攻之極與守之極應該是最熟練的,其中守之極的完成度甚至足以比肩一流高手,但技之極和馭之極卻很生疏,連那個太中優介都無法完全應對。”


    聞言,白木承點了點頭,苦笑道:“看來我這一頓飯請定了啊!”


    竹中礫說得的確一點不差。


    四極是古賀流拳法的四種基礎招式,每一種招式都存在著無限種可能。


    白木承如果想在短時間內將其完全掌握的話,極有可能陷入招式雜而不精的泥沼,這對鬥技者來說將是致命的缺陷。


    他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思來想去,琢磨著。


    “或許再打一場比賽會好一些?”


    “那樣更會鑽死胡同的啦!”


    竹中礫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對啦,說到‘每一招都是必殺技’的那種流派,我想到了一個類似的地方!”


    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張名片,上麵赫然寫著“極心會館”四個大字。


    “剛好接到了北村大叔的邀請,下周去極心會館講習,大概是要我講解一下寢技吧。”


    “阿承,怎麽樣?”


    竹中礫笑道:“要去見識一下全日本公認的空手道最強流派——極心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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