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走的樓梯遠比陳逸墨想象中的還要更長,至少往昔隻需要不到一分鍾就能到下一層的樓梯在此刻變得加長了數倍,如果不是切實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了實實在在的樓梯之上的話,那可能他都會下意識地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又從剛才的鬼打牆中走向了另一個鬼打牆。


    如果說建國後真不許成精的話,那海瑟薇這種遠渡重洋而來的神秘造物算什麽?她歸誰管呢?


    陳逸墨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在心底暗搓搓的琢磨著,這算是他的一點惡趣味,也算是他對自己施加的類似於是心理暗示的放鬆手段。


    人的神經如果長時間的保持高度緊繃的話,是很容易出問題的,不僅僅是精神上的問題,更是身體各處的問題,像是如果保持肌肉的高度繃緊持續一段時間後就很容易引起肌肉酸痛以及大家都不大願意經曆的抽筋類似的症狀。


    而深知這一點的陳逸墨已然無師自通的搞明白了既保持專注又能讓神經不一直那樣緊繃的方法,亦就是現在他所做的,一邊經曆,一邊自我調侃,但注意力並不會因為這樣的調侃而被分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很厲害的人物了,至少這樣的一心二用是需要天賦的,而很多人是沒辦法達到這樣的微妙平衡的。


    在走了大約十五分鍾後,陳逸墨終於看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是散發著陣陣紅光的緊閉著的樓梯間,那在樓梯間門上的標牌則顯示著這一層樓的樓層數。


    4樓?


    陳逸墨略微皺了皺眉,手中的光劍被他悄然握緊,腳下的步伐漸漸地慢了穩了下來。


    他也想繼續向上走,但很顯然的,這條樓梯已經變成了類似於副本關卡的單向樓梯,意思就是隻有通關這一層後才能去另外一層。


    是男人就上一百層?


    陳逸墨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口濁氣,按照兵王姐姐教他的那一套口訣做起了情況評估。


    先觀察,再分析,進行考慮,最後再做決定。


    在和那散發著紅光的門保持了一個他絕對能夠反應的過來的距離後,他握著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當然,如果有的選的話,他也不想這麽慎重的,在現實經曆的情況下,誰又不想把求生之路玩成現代戰爭呢?手拿大殺器,從頭扣住扳機直到脫離危險,管它是witch還是tank,統統都會倒在榴彈發射器的正義之下。


    但生活大多數時候並沒有如果,隻有後果與結果。


    在觀察了一陣確定了這從門上玻璃窗冒出紅光的樓梯間周圍並不存在敵人後,陳逸墨謹慎的靠了過去,一隻手輕輕握住了門把手,另一隻手則牢牢地緊緊地握住了武器。


    沒來由的,在這一瞬間,陳逸墨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再經典不過的場景——fbl,openthedoor。


    不過這樣的聯想並沒能阻斷他的動作和他的行動,在嚐試著確認了門並未鎖上後,陳逸墨擰開了房門,同時手中的光劍沒有絲毫猶豫的在開門的瞬間就朝著那空隙狠狠地刺了過去。


    呲啦!


    光劍的劍刃命中了潛藏在門後的半隱身的目標——那仍舊是由黑霧所構成的敵人。


    黑霧溢散,劍刃的藍色光芒如此前那般一樣在黑霧溢出的瞬間就包裹住了黑霧本身,然後在光芒閃爍間覆滅了這玩意兒。


    在嚐試性的向前一步又向後一步斷斷續續試探了兩三次後,陳逸墨這才緩緩地走進了這冒著紅光的四樓。


    四樓樓層內的情況和他剛才所經曆的那層中世紀的古堡樓層全然不同,這一層樓層仿佛回到了他們在辦公樓一樓大廳時候的最原本的狀況——走廊的兩側牆壁上滿是血跡混雜著的某種生物的肉瘤,而那肉瘤正伴隨著某種呼吸的頻率在緩緩抖動著。


    饒是接受能力對比起普通人已經強的過分的陳逸墨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差點吐了出來,胃裏翻江倒海,胃液倒流的不適感讓陳逸墨臉色兀的一白。


    從某個角度而言,他這也算是見證了標準的刷新了他認知下限的場麵了。


    而隨著他胃裏的翻江倒海,走廊牆壁上那不斷蠕動的肉瘤仿佛是接收到了某種訊號一般,開始散發出了一種怪怪的讓人本能的會皺鼻子的味道。


    剛開始的時候這股味道隻會讓人本能的覺得不舒服,而在兩個呼吸後,這種味道就會開始漸漸的給人以一種惡心感,促使著嘔吐等情況的發生。


    陳逸墨臉色怪異,在猶豫了一刻後,他沒有絲毫的停頓,開始朝著這條血肉走廊的盡頭奔跑起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每一步踩下去,就會引起地麵那仿佛是某種生物的軟組織的玩意兒發出黏黏的‘啪嘰’聲。


    惡心、反胃、不適,這一係列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要換做以前,那陳逸墨可能早就頂不住了,已經停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狂嘔起來。


    可現在的他已然今非昔比,畢竟他晚上是留了一手的,隻啃了倆蘋果。


    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我啃倆蘋果算是暫時墊肚子,也算是為了防止遇到令人作嘔的場麵時繃不住的吐出來。


    就現在看來,他的誤打誤撞倒成了有先見之明。


    腳下黏答答的地麵並沒有減緩陳逸墨奔跑的速度,這條由血肉構築而成的長廊並不算特別長,但也繼承了與樓梯間那裏一致的情況,看上去短,實際上屬於那種能望山跑死馬的長度。


    在奔跑了大約五分鍾後,陳逸墨放緩了腳步,重新回到了在下一樓層前進時候的那般速度。


    “我說句老實話,能設計出這樣血腥的令人作嘔的長廊,海瑟薇也算是個人才。”


    陳逸墨低聲吐槽了一句,算是轉換心情,也算是調整那略微粗了些的呼吸。


    嘭!


    忽然,走廊內傳來了讓陳逸墨再熟悉不過的菜刀砍到某種硬物上的聲音,而隨著這個聲音的產生,那本來隻被血肉與內髒構築而成的長廊也跟著多出了一間打開著的房間——而房間內的白熾燈,正好從裏麵灑到了走廊上。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就是要你必須過去了。


    陳逸墨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強迫著自己不再去注意那會讓人分心的牆壁兩側,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間亮堂著燈光的房間。


    嘭!


    菜刀與硬物碰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在巨大的切割聲中陳逸墨還聽到了仿佛是被捂住嘴巴的女性的嗚咽聲。


    要過去麽?


    陳逸墨低下眉頭,望著手中的藍色光劍莫名的有些猶豫了起來。


    不對……


    他抬起頭,眼底掠過了一抹怪異,像是這樣猶豫的情緒他是不會在這種時候產生的才對。


    不論是在第一個副本的時候,還是在第二個副本第三個副本的過程中,他向來隻會給出最差的預估值和最好的預估值,抱著結局是最差的預估值的前提下盡最大的努力去做。


    他會覺得迷茫,但在必須要他抉擇的時候他是向來沒有過猶豫的。


    嘭!


    菜刀又一次的狠狠地宰在了硬物上,巨大的碰撞聲與切割聲再一次傳來,女性的嗚咽聲也愈發清晰。


    呼。


    深吸了口氣,陳逸墨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本該不存在的出口,此刻仍舊存在,那亮著綠色熒光燈的‘綠色通道’仿佛在無言的訴說著什麽。


    他緊了緊手中的光劍,不再猶豫,邁步朝著那個亮著光的房間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越是靠近那個亮著光的房間,血肉模糊的牆壁也就越是詭異了起來,如果說剛才的血肉走廊是擁有生命的話,那麽靠近亮著光房間周圍的血肉就真真正正的變成了死肉,沒有活動的跡象,更不存在所謂的散發出的臭味兒,走廊上的空氣仿若一下子就又回到了正常。


    嘭!


    嘭!


    嘭!


    連續砍下的三刀伴隨著的是女人愈發恐懼的嗚咽聲。


    陳逸墨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那詭異的鬼打牆似得情況沒有再發生。


    一百三十步後,他來到了血肉長廊中唯一的房間前。


    那耀眼的白熾燈晃得他莫名感覺到眼睛有些疼,在陳逸墨伸出手遮住了白熾燈的燈光同時微眯起眼睛打量起房間內情況的時候,房間裏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這個意外的訪客。


    那個背對著陳逸墨係著圍裙的足足有兩米高的壯漢轉過了身來。


    白熾燈就在他的頭頂上,而基於晃眼燈光的關係陳逸墨也就隻看到了一個大概,那個站在似乎是灶台前的男人穿著標準的白色圍裙,戴著廚師帽。


    那個男人沒有攻擊陳逸墨,隻是略微皺著眉頭看向了他。


    待到光線晃眼的感覺消失,陳逸墨放下了擋在額前的手,好好地打量起了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他穿著一條破舊的打著補丁的軍綠色長褲,上半身除去那白色的沾滿了血跡的圍裙外,還有一件軍綠色的短袖,那裸露在短袖外的小臂上滿是擰在一起的肌肉與肉眼可見的明顯青筋。


    而他的臉……


    陳逸墨本能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麵前的男人與其說是人類,倒不如說是人身豬腦的半人類。


    或者,豬頭人更為貼切一點。


    豬頭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垂下眼眉看向了灶台的另一邊——那是被捆成了粽子的他的輔導員。


    “別激動,我建議你把武器收起來。”豬頭人背過了身去,繼續完成著自己清洗食材的工作,“找個位置坐下吧,順便把門帶上。”


    陳逸墨臉色冷冽了下來,緊了緊手中的武器,而那被綁成粽子的輔導員則不斷的發出著嗚咽的聲音,眼神狠狠地瞪著陳逸墨,仿佛在警告他——快走!別留下!


    輔導員看到了自家學生手中握著的玩意兒,她也或多或少的意識到了這可能也是同屬於“這不科學”係列的造物,但她還是不認為自家的學生能和這個膀大腰圓的豬頭人碰一碰,與其留在這裏,還不如快點跑,能走一個是一個。


    陳逸墨權衡了半秒,眼神微定,沒有收起武器,而是邁步向前坐到了那距離灶台不過五十公分的類似於吧台的位置處。


    豬頭人像是絲毫沒有防備似得,仍舊使用著手中的刀具分割著砧板上的食材。


    大約半分鍾後,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聲哼哼著歌,用刀具鏟起分割好的食材一股腦的丟進了一旁那冒著熱氣的沸騰著的鋁合金大鍋內。


    陳逸墨看的真切,那被刀具鏟起來的食材內有著被分割了的豬的鼻子。


    嘩啦。


    水聲響起,他打開水龍頭,放下了刀具,洗了個手,甚至還找毛巾來擦了擦。


    在做完這些清潔工作後,他這才轉過身來與坐在高腳凳上的陳逸墨對視了起來。


    對視持續了大約十秒鍾,是以豬頭人微微彎下腰從吧台的下麵去拿玻璃杯的動作為截止。


    “喝一杯嗎?”


    豬頭人左手拿著玻璃杯,右手拿著紅酒瓶。


    “我不喝酒。”陳逸墨搖頭拒絕。


    “那太可惜了。”豬頭人搖了搖頭,也沒管陳逸墨臉上的表情如何,徑直拿起紅酒倒滿了自己的杯子,粘稠的不像是酒液更像是有了一段時間的血液的黑紅色液體裝滿了玻璃杯。


    他舉起杯子,晃了晃杯中的液體,然後一飲而盡。


    在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嗝聲後,他抬起頭看向了陳逸墨,“你是要去找那個金色頭發的怪婆娘嗎?”


    “嗯。”陳逸墨點了點頭。


    “那你最好再帶上一點朋友,不然你一個人……”豬頭人掃視了陳逸墨一眼,然後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武器上,“哪怕再加上這玩意兒,你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的眼睛,你的心,以及你的靈魂,都會騙自己。”


    豬頭人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衝著陳逸墨揚了揚頭,視線越過了他的身體落在了他的身後。


    ——剛才逃遁不見的鬼修女,此刻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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