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治此時擦了擦淚水,瞪大哭紅了的眼睛,握緊拳頭就往外麵走去,顯然,他要去找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算賬。


    當找到周曉倩所在的單人病房後,陳家治毫不猶疑的一腳踹開了病房的門,不等其父母反應過來,就衝上去拽住了剛剛蘇醒的周曉倩病號服。


    “為什麽?為什麽?”


    陳家治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突然,一個拳頭打了上來,程家治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隨即倒了下去。


    打他的正是周曉倩的父親,周淳。


    “你是哪竄來的低等人?你他媽的是要謀殺我女兒嗎?”


    周淳緊握沙包一樣大的群頭朝倒在地上的程家治咆哮道。


    聽他說出來的話判斷,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看來周曉倩就是成功遺傳了他的“高素質”。


    陳家治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恢複清醒,幹笑一下的說道:


    “謀殺你女兒?嗬嗬,到底是誰在謀殺誰啊?!”


    說完,站起身就像衝向周淳,下死手般的狠狠錘上去。


    周淳也不是好惹的主,麵對瘋狂的陳家治同樣手腳並用的暴打上去。


    兩人根本就沒想著格擋,完全就是拿身體硬扛著互毆,直到醫護人員趕到才講他們拉開。


    他倆臉上都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嘴角還流著血。


    但就這樣,兩人還想要掙脫繼續打,真的是打急眼了。


    ……


    因為打架,陳家治和周淳都被帶到探局進行了一頓批評教育。


    在這期間,周淳始終保持著目中無人的感覺,翹個二郎腿、雙手交叉在胸前,完全沒把探員的話聽進去,甚至還反教訓起探員來了。


    稱自己每年給官方交很多的稅務,官方人員全都是靠他們這種有錢的上流人士養活得,所以不應該對自己這麽不尊重。


    而探員們都對周淳的表現很不滿,盡管心裏都有火,但說大話又不犯法,於是隻能在教育完後選擇放了他。


    至於陳家治,探員也告訴他先冷靜下來,隻要周曉倩的身體狀況確定能夠出庭,那麽法院就會立刻進行審理,爭取給他一個最滿意的答卷……


    出了探局,陳家治步履踉蹌的向自己修車鋪走去,因為老母親正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他呢!


    半路上經過一家麵館時,陳家治停下了腳步,想想母親現在肯定是在鋪子裏思念小慧還沒吃飯呢!


    這就不是自己不吃也不能餓著母親啊!於是打算進去買碗麵帶回去。


    最重要的是,小慧生前兩人就經常到這裏吃飯的,和老板也很熟。


    進去後,老板正在廚房忙活,看到陳家治來了便笑著說道:


    “呦,來了啊?!是不是老樣子,兩份叉燒麵!一份微辣,一份不要辣,都多加一點蔥花對吧?!”


    這是陳家治和小慧每次來都點的,所以老板很了解,隻是他不知道小慧死了。


    陳家治有氣無力的坐到凳子上,耷拉個臉緩緩的說道:“不,隻要一份,給我媽帶的。”


    “奧,原來是老太太從村裏來了啊!行,稍等啊!馬上就好。”老板應了一聲後就開始往鍋裏下麵條,但仔細一想又好像哪裏不對勁,於是疑惑的又問:


    “不對啊!那你們今天是做飯了還是沒做飯啊?為什麽你們兩口子吃了,老太太沒吃?”


    陳家治從頭到尾在盯著桌子看,腦海裏思緒萬千,對於老板的問題,他苦笑了一下回應著:


    “以後,就是我媽沒在,我也隻要一份了。”


    聽了這句話,老板才停下手中的活對陳家治仔細打量,發現其臉色很不好,眼神低迷。


    “怎麽了這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老板關心的問道。


    陳家治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大概過了十幾秒,這個大男人竟然當著老板和店裏其他客人的麵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


    在醫院的太平間時,他就想這麽放肆的哭一場,但礙於母親也在,身為頂梁柱的他不能表現得太軟弱,這樣隻會讓母親更傷心。


    現在好了,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發泄心中的痛苦了,邊哭還邊用手掌摑自己的臉。


    一巴掌又一巴掌,直到老板跑出來按住他的手才停止下來。


    ……


    周淳剛回到醫院病房外,陪著女兒的妻子就連忙站起身把他拉到一邊,似乎有什麽事要商量。


    兩個人到了一個人沒人的角落後,妻子擔心的對周淳說道:“咱女兒這次可惹到大事了,一旦到時候上法院,最低也是三年的牢獄之災。”


    周淳似乎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表情很是鎮定:


    “沒事,隻要受害者家屬不起訴,曉倩就不用坐牢啊!咱又不缺錢,多賠點給他們不就行了,人哪有不愛錢的。”


    “其他人是好說啊!但今天跟我打架的那男人,恐怕不好辦啊!這家夥看著不像是能用錢擺平的,再加上他妻子死了,就更難了。”妻子犯難道。


    周淳左顧右盼了一下,確保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後,低聲對妻子說:


    “我讓老丘幫忙查了,那家夥是個孤兒,又是個上門女婿,這種從小沒父母的人根本不懂親情,妻子死了,家裏就剩下一個老太太,他沒有再留下來的意義了。”


    “你是說,他裝的很氣憤,跟你打架隻是為了多勒索點錢?”妻子推測著。


    “肯定是的。”周淳一副自大的樣子說道:


    “他們這種窮人思維我摸的透透的,就是賤命,不為錢還能為什麽?說不定拿到賠償款就丟下老太太不管走了,畢竟不是他親媽。”


    “你有把握嗎?”妻子有點不太放心。


    周淳撇嘴壞笑道:“就算那家夥有骨氣,我還有別的對策防止女兒坐牢,放心吧。”


    周淳正要說自己的另一個計劃時,被來醫院陪景逸臉上換藥的晉慷和張成出現打斷了,隻能拉著妻子先回女兒的病房。


    景逸看著他們的倉促的背影疑惑著:


    “發現沒?前麵那倆人感覺鬼鬼祟祟的。”


    “誒呀!你管那麽多幹嘛呢!起碼他們是人不是鬼,就沒我們事,對吧慷哥?!”張成回懟道。


    晉慷笑了笑說:“好了好了,你倆別再耽誤了,趕緊去取號吧!不然等會兒又要排上半天的隊。”


    至於周淳的另一個計劃是比較冒險的,他打算迫不得已之下就走水路把周曉倩給送到國外去生活,畢竟隻要出了國,這裏的法律就拿其沒辦法了,到時候等過了訴訟期再回來,以此逃脫法律的製裁。


    盡管難度很大,尤其不太好躲過海關,但隻要陳家治鐵了心要追究責任,就算再難,他也要憑自己的關係把周曉倩送走……


    為了心愛的女兒,周淳已經安排人聯係跨洋的船隻了,同時也在向所有因為周曉倩而造成傷害的人家進行應得的賠償時,再給出一大筆金錢實施賄賂,防止他們起訴。


    金錢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極具誘惑的,經過不斷的往上加價,幾乎所有的受害者家人都同意了不再追究,唯獨除了陳家治那邊。


    陳家治並沒有向周淳那樣想的沒有骨氣,他愛小慧,他也孝敬母親,這是再多錢都無法彌補的,賠償金是他應該得到的,而起訴也是必須要做的。


    不管怎麽樣,對於小慧的死,周曉倩是絕對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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