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其他戰部放在眼裏。


    他一直將自己的唐氏戰部,與蠻族的四大戰部對標,他深信若非沒有一個強大的主力,甚至都不用化神,隻需一位半步化神作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再花費一段時間的磨合,他手下的唐氏戰部就能與四大戰部比肩,甚至穩壓一線,


    什麽烈陽戰部手下威震八方的十二戰部,放眼望去,沒有一支戰部是唐氏戰部的對手。


    隻可惜,烈陽戰部的統領凉晨,對他這支戰部始終不看好,哪怕他立下無數功勳,任務完成得多漂亮,


    唐氏戰部的元嬰戰力羸弱,始終是凉晨難以重用唐氏戰部的最大顧慮。


    資源傾斜、兵力資質,唐氏戰部一直是得到最少的那一個。


    從來沒有人正眼看過他的努力,唐氏戰部也一直默默無聞。


    直到一個月前。


    蠻族元老會決定用烈陽戰部換取蠻族喘息的機會,定下了切斷蠻族補給線的戰略,


    烈陽戰部分配蠻族的幾條運輸路線的攔截任務時,


    這條最大、最難、最險惡的線,


    就仿佛一個燙手山芋,沒有人有把握接得下來,


    但如果這條線不加以攔截,把這一批運輸隊擋下來的話,


    烈陽戰部的圍剿將成為一個笑話,


    因為就算截下了一幫臭魚爛蝦,獨獨放走了最大的那條魚,


    就算能為蠻族爭取到喘息的時間,又能喘息多久?


    為此,凉晨愁得心煩意亂,隻覺得手下皆是一群窩囊飯桶,無可救藥。


    就在他一愁莫展的時候,事情卻出現了轉機。


    當唐文廣主動開口,說“這個任務我接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笑,


    但凉晨沒有。


    凉晨看得出其他的十二戰部戰將打的是什麽主意,無非就是“盡力”,渾水摸魚,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自然也沒人怪他們。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切斷補給”的任務有多詭異、多凶險,這些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戰部主將們雖然一個個都是莽夫,但不代表他們蠢,他們或許已經猜到了上麵要犧牲他們的決定,所以不願承擔太多的責任,


    像這種運輸主道是最難摸魚的,不像其他支線一樣對付一些不難對付的雜魚,


    在這條主道上運輸的都是大運輸隊,運輸總督察清一色都是元嬰,有時候運氣不好,還會遇到個別元嬰巔峰、接近半步化神的存在,


    而當前的十二戰部,大多都處於一種半殘狀態,麵對那樣的精銳戰力,很難指望這些家夥能有什麽戰意,說不定騷擾不成,反倒被人家給連皮帶骨吃了,實在太過危險,


    不說拖延時間,恐怕他們不臨陣脫逃就已經是極其難得了。


    反觀唐文廣,他肯主動接下,就代表著他的戰意充盈,不論他手下的戰部有沒有這本事,都比其他戰部強得多了。


    正當凉晨要對唐文廣出言勉勵,表達欣賞之意時,


    唐文廣又一次開口,驚豔了全場:


    “我願立下軍令狀,若不能將這一條運輸道截斷,我唐文廣自願去元老會領死!”


    凉晨永遠忘不了那一刹那,唐文廣身子立得筆挺,眼神燦若星辰,語氣中充滿了不知是狂妄又或是自大的情緒,在一眾心思各異、畏首畏尾的戰部戰將前說出了那驚人的宣告時,那舍我其誰的氣勢,甚至有那麽一刹那,令他隱隱覺得自己都被壓了一頭。


    這種自信,絕不是盲目的自大,是成竹在胸,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或許這個十二戰部的笑柄,綜合實力最差的戰將,真有可能將這個最艱難的任務拿下。


    千金買馬骨,那一刹那,心情激動的凉晨,當場許下了承諾:“我會向長老會申請,如果你真完成了這個艱巨的任務,今後烈陽戰部的副統領之位,非你莫屬。”


    一個空頭支票。


    卻已是凉晨能給[bequgex]出的最大好處了。


    在場眾人都不是蠢貨,在局勢如此艱難的時刻,承擔如此艱巨任務的烈陽戰部覆滅的可能性有多大,眾人都心知肚明,就算唐氏戰部真把主道的運輸隊攔了下來,又能去哪裏做什麽副統領?


    但唐文廣卻對此鄭重其事。


    “烈陽戰部覆滅?或許在那些酒囊飯袋和隻知道靠一身靈力蠻打的家夥的帶領下,還真有這個可能,但加上一個我,未必不能扭轉乾坤。”


    他盤算著以自己的能力,坐上副統領之位後,如何能在後勤幾近斷絕的妖族領地為蠻族爭取時間,又如何能最大限度的全身而退,順便在妖族後方啃下一塊肉。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的念頭,一定會覺得他瘋了,因為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局勢下想達成唐文廣的目的,哪怕四大戰部齊至也未必能做到,實在太過異想天開,


    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


    就如同他帶領的唐氏戰部曾經在駐守一處山穀時遭遇了一個偽裝成雜魚戰部的妖族精銳戰部,


    那是一支能輕易覆滅烈陽戰部手下十二分支任何一支戰部的真正的精銳之師,


    懸殊的戰力一度讓唐氏戰部的隊員們心灰若死,


    但唐氏戰部沒死,那支妖族戰部卻被永遠留在了那處山穀。


    盡管功勞被前來支援的,與統領凉晨有血緣關係的戰部“蠻族雙雄”給搶去,但他沒有感到頹喪,甚至沒有在凉晨麵前控告“蠻族雙雄”戰部的卑鄙,


    反而借著手下心中產生的屈辱和憤怒,借著這股憤怒,將唐氏戰部的凝聚力再次提高了一個層級,將唐氏戰部從各種意義上的雜魚戰部訓練成了一支真正精銳之師,指揮調度起來如臂指使,在這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部中,他宛若神明!


    他永遠都不會吃虧。


    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


    這一次的對手,也是一支標準的妖族精銳,


    由一名元嬰帶領,三名金丹輔助,


    元嬰是巔峰境界,金丹也都不是弱者。


    當然,唐文廣對實力的對比並不看重,隻要對手的實力並沒有超出唐氏戰部的胃口,就如之前在山穀中殲滅的那支妖族精銳一樣,同樣是元嬰巔峰,作為戰鬥型戰部,還比這一支運輸隊多了好幾名金丹戰力,不還是屈辱地死在了他手中?


    他看重的,是這支戰部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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