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領域出現,其運作規律不明,但隔絕了外界與裏麵的交流,並且凡是從裏麵出來的人都會直接死亡,血肉好像被抽走,隻剩一副皮囊。”


    “不能再等了,現在馬上啟動武器庫,將三號武器投放。”


    “絕不能對未知的怪道領域坐視不管。”


    “我持反對意見,一到三號武器不能輕易動用,它們本身就是威脅。使用之前應該慎之又慎。”


    “一二三號武器是威脅,但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我不同意,目前怪道領域並沒有過大動靜,而且陸少還有一萬多人還在裏麵。”


    “怪道領域眼下表現出來的危險性已經足夠大了,有理由動用三號武器。再者說,他一個陸緣遠能比得上我們全城兩千多萬人的性命重要嗎?”


    一棟幾乎是全城數一數二高的建築中,會議室內一群人圍繞突然出現的怪道事件進行著激烈爭論。


    他們分別坐在會議桌兩側,一側是休閑麗服,一側是肅穆軍裝。


    這樣涇渭分明的兩幫人,卻在同時討論一件大事。


    一個女人開口,正是之前範落見過的潘芳,她這時不是警察服裝,而是軍裝:“陸少跟一座城比孰輕孰重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陸少比你,比你們幾個食餐素位的廢物重要的得多。”


    “潘芳你什麽意思!”頓時有人拍桌子叫囂。


    有人嗬斥:“放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更有人冷眼嘲諷:“哼,不過一個婊子,攀上了陸緣遠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潘芳冷眼掃過這些人,具是比較年輕的麵孔,穿著隨意,這都是世家為掌權奪利安插進來的家族子弟。


    “我是陸少委托的管理人,在這裏,我的話語權肯定是比你們幾個要高的。”


    她敲了敲桌子:“難道你們幾個就是這樣不敬長官的?”


    “咳咳,潘組長別在意,他們一群年輕人,剛接手事務,一切都沒熟悉,言語之中難免有些激進和不懂事,回去教育教育就好。”一個從會議開始就一直閉目養神的老人適時醒來,打和場道。


    有一個中年軍裝男人針鋒相對:“既然是不懂事的東西,家裏就要拴緊,不要放出來了。”


    幾個年輕人心裏有怒,但在老人的示意下不敢再出聲。


    “我們現在討論這個還為時尚早,別忘了,陸少掌握了最重要的一環武器庫密碼。


    沒有他,你們想要申請武器庫還需要向主城報備獲取最後一環密碼才行。”


    這時有人笑吟吟說道。


    “那就報備啊!”


    “哈哈,報備?報備你想將一個守序者連同怪道領域一起滅掉?


    還是報備你想在未確認怪道領域狀況之前連同陸緣遠一同轟殺?


    如果是由你們來報備,這個我倒是沒意見。


    所以,即使你們想要投放武器,就要先決定好哪家去報備。”


    那個世家年輕人頓時滿頭大汗,如果是在場所有勢力一起扛下責任,他還有底氣,但若要他們幾家同時麵對守序者和陸家的怒火,那無疑是作死。


    “上一個敢越過守序者直接下達命令的蠢貨,現在連骨灰都不剩了,你們是想步他的後塵嗎?”


    軍裝中年人不怒自威道:“再說,你們除了一天到晚盯著那三樣武器,還有什麽能耐?


    淩晨時分的c102的怪道事件,你們除了建議投放武器,連現場都不敢靠近,廢物。


    又有多少樣武器能供你們揮霍?”


    老人慢悠悠開口道:“這件事,我們早有定論,而且,c102的關聯核心也是交由陸少全權處理,這是我們給出的歉意。”


    潘芳打斷道:“這是你們應該給的交代,在這種大事上不想著處理,反而搞小動作,臨陣脫逃。”


    “是,這事我們做得欠妥。”老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但據我所知,陸少卻是將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一個奴隸,這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唔?”潘芳冷眸一瞥。


    老人笑了:“怎麽?潘組長也不知道?”


    潘芳冷臉,不答反問:“你敢監視陸少?”


    “不不不,是陸少自己說的,陸少也是個令人佩服的人,總是光明正大,總是言出必行。”


    “陸少自有決斷。”潘芳雖是這樣說,目中卻滿是擔憂。


    突然,會議室的眾人都感覺到明顯的一陣抖動。


    “怎麽回事?地震了嗎?”


    正當所有人疑惑的時候,一個通訊接入:“報告,怪道領域區域傳來震動,其上方地麵塌陷,通訊已經恢複,可以進行觀察。”


    ..........


    由惡意手套發出的那一道衝擊沒有結束,直直往上方射去。


    最後擊在頭頂的地層上。


    砰......


    又是一聲巨響傳遍整個地下區域。


    厚厚的地層被擊穿,並因為衝擊而使部分塌落。


    外界的光線照了進來,對於本有些幽暗的地下世界來說,恍如黑暗之中的光明,對那些擔驚受怕的幸存者們來說更是黎明之光。


    巨大的石塊掉落,正中角鬥場地,這個地下角鬥場最終被頭頂的落石砸毀。


    惡意手套將範落所有的惡意都帶離了,衝擊出現那一刻,他也就恢複了清明。


    隻不過左手的手套已經變得破爛,出現好幾個洞,其上的紋路都變成了灰白顏色。


    “損壞了?是承受不住那種衝擊力量?”


    範落皺眉猜測道,幸好其上的關聯核心還在。


    “不過還好,總算熬過去了。”


    他無力垂下雙手,在頭腦冷靜下來後,身體放鬆,沒有持續大量分泌的神經激素影響,他這會都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了。


    “範落?是你嗎?”陸緣遠走到範落麵前,試探性問道,他對之前像是變了一個人的範落的仍是心有餘悸。


    “如果真是你,你就吱一聲。”


    “我是你爸。”範落沒好氣道。


    陸緣遠立時張開雙手想要上來擁抱一下:“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站住!”範落喝道,他臉皮抽搐一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


    他垂著血色的手臂,關節以下沒一處皮膚完好,甚是可怖,仍時不時滴落血液。


    陸緣遠麵不改色地打量一下範落被燒得猙獰的手臂,很是輕鬆說道:“嗨,沒事,小傷而已,等出去後我分分鍾給你弄好,保證光滑如初,不留疤痕。”


    範落不說話,保持懷疑態度。


    空中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有燈光從上方照射下來。


    不少人從各處探出頭,查看狀況。


    發現是救援到來,他們激動地朝直升機的方向呼喊,哭泣......


    “看來怪道現象是解除了。”陸緣遠眯著眼睛道。


    範落點點頭:“但沒有找到關聯核心,估計沒有陷入沉默狀態。”


    “誰知道呢,隻是一隻暗月獅死了,未必就能截斷這種怪道的邏輯規律。


    這種怪道可能是選中了暗月獅作為依附目標,然後暗月獅死後則選擇了下一個目標,也可能根本沒在暗月獅身上,而是滿足另外的邏輯逃竄了。”


    陸緣遠說著自己的推遲測,然後搖頭道,“也有可能,二者都占了,怪道就是這樣不可捉摸。”


    範落則是清楚,怪道是依附在暗月獅身上的。


    如果像陸緣遠推測的一樣,這怪道選擇了下一個目標,不能及時發現並加以限製,假以時日,又會變成不遜色於這次的怪道力事件。


    範落心下一凜,看著視線範圍內的人,希望借助特殊視界揪出那個被依附的人。


    “你怎麽啦?”陸緣遠見範落的臉色忽然嚴肅,於是問道。


    “沒事,臉部肌肉不受控製。”


    範落用這個曾經用過的借口來含糊過去。


    同時他舒緩釋然了,即使再次出現,也與他無關不是嗎?隻要不招惹到他頭上。


    陸緣遠一本正經道:“看來你這毛病還不輕,我可以給你找個好醫生,話說你這病以前掛的是外科還是內科?”


    “不知道,我還沒去過醫院......”範落改口道,“也許去過一次。”


    陸緣遠奇怪地看著範落,十七年才去過一次醫院,這人身體健康得過分,他順勢問道:“掛的什麽科?”


    範落自己也不確定說道:“應該是...婦產科?”


    陸緣遠滿臉問號:“???”


    “……”範落沉默半響,解釋道,“我是孤兒,大病小病能在孤兒院醫生那對付的就不會去醫院。


    這點毛病向來沒閑錢治。唯一一次在醫院,也許是在我出生的時候。”


    因為他被孤兒院的人撿到時,身上帶了一張出生證明。


    “孤兒啊……”陸緣遠惆悵一下,然後猛地提高音調,“孤兒?!”


    他蹬時後退幾步,麵露複雜神色:“你怎麽能是孤兒呢?”


    範落不滿道:“我是不是孤兒管你屁事,孤兒吃你家大米了?”


    “沒,沒,孤兒挺好,挺好的。”


    陸緣遠這樣失態完全是因為,在淩晨對範落的審訊中,最後兩百多次的對答中,範落的記憶總算統一,有著父母親人……


    而現在,他竟說自己是個孤兒,怎麽能不讓陸緣遠驚嚇。


    範落的認知再次改變了。


    “有毛病吧!”範落嚴重懷疑對方是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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