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犀車邊上,公良看著被砍得滿是刀劍傷痕的車廂和遍體鱗傷的拉車甲犀,皺眉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墨嗣音偷偷的望了公良一眼,柔弱的說道:“父親讓許頭領護送嗣音到國都去,如今許頭領他們不再,嗣音隻好一個人上路了。”


    “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趕路可不大安全。”


    公良想了想,道:“我正好要去大虞國都,你若不嫌棄,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好呀好呀,嗣音多謝恩人。”墨嗣音本來對自己一個人趕路心情忐忑,現在聽到公良願意帶她一起上路,頓時放鬆下來。


    “以後不要叫我恩人,我名公良,大荒人稱‘金甲戰神’,你就叫我十一郎吧!”


    “恩人竟然能讓人叫你金甲戰神,一定很厲害。”墨嗣音好奇道。


    “那是當然。”公良傲氣的說道。


    “恩人家中有十一個兄弟姐妹嗎?”


    “沒有,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不必在意那麽多。對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叫我恩人嗎?怎麽又叫?”


    墨嗣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是,十一郎哥哥。”


    公良翻了翻眼,這什麽鬼稱呼,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啾啾啾啾”


    忽然,上空小雞傳來提醒,附近有人過來了。


    公良看了看寬大的車廂和龐大的拉車甲犀,對墨嗣音說道:“你這犀車太過顯眼,就別帶了。還有你這身寬大華服,也脫了,換一身普通衣物,免得被人認出來。”


    “嗯,嗣音都聽十一郎哥哥的。”


    墨嗣音走進車廂,拉上車簾,再過一會兒出來,就見她穿著一身齊胸襦裙,隨意的梳了一頭雙丫髻,看起來清秀俏麗,與先前穿著的那套華麗服飾一比,恍若兩人。


    墨嗣音走出車廂,就把犀車收了起來。


    “這甲犀是機關獸嗎?”公良問道。


    “嗯,父親給嗣音機關車和機關獸,還有一些機關甲士,就是怕路上遇到危險,沒想到還真遇上了,還損失了這麽多甲士,到了國都嗣音都不知道該怎麽向父親交代。”墨嗣音愁道。


    “不要想那麽多,人安全最重要。我們走吧!要不然等會兒有人過來了。”


    “嗯...”


    兩人隨即上路,不過公良高看了嬌生慣養的墨嗣音。


    隻不過走出幾百米距離,就見她氣喘咻咻,頭冒熱汗。但她倒也堅強,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埋頭前行。


    公良看得連連搖頭,就招出黑猛獁多吉,讓它載著上路,順便還把圓滾滾放了出來。


    唉,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好吃懶睡的家夥有什麽用。


    當然啦!他也不能否定這憨貨的功績,人家還是時不時能找到寶貝的,就像這一次在古井。若非它提醒,他都不知道井底還有靈石,就此一項,就夠它混吃混喝一輩子了。


    墨嗣音新來,米穀和圓滾滾對她都很陌生,兩個家夥湊在公良身邊,睜著大眼望著她。


    墨嗣音也非常好奇的看著米穀和圓滾滾。


    “十一郎哥哥,它們都是你的靈寵嗎?”墨嗣音問道。


    “不是。”


    公良搖了搖頭,摸著圓滾滾的憨厚的熊貓大腦袋說道:“這憨貨叫圓滾滾,是我從樹林中撿來的,算是我的朋友。小家夥叫米穀,是我的心肝寶貝。”


    公良抱著米穀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然後抱在懷裏,用下巴親膩的蹭著。他就喜歡這樣抱著胖嘟嘟、粉嫩嫩、可愛的小家夥。米穀也喜歡粑粑這樣抱她,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了小月芽兒。


    小家夥的可愛沒人能夠抵擋,尤其是像墨嗣音這樣的少女。


    她看著米穀,兩隻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十一郎哥哥,我能抱抱她嗎?”


    “這得問她。”


    公良問道:“米穀,嗣音姐姐要抱你,你讓不讓她抱?”


    “偶隻讓粑粑抱抱。”小家夥抱著粑粑的脖子,親膩的蹭著粑粑臉臉傲嬌的說道。


    小家夥越是這樣,墨嗣音越是喜歡,想了想,從身上取出一枚玲瓏玉佩,道:“姐姐送你一個禮物。”


    玉佩雕琢得十分漂亮,本身材質又如同羊脂一般,柔潤、細膩,在陽光下透出瑩瑩亮光。小家夥卻沒接,往粑粑看去。公良點了點頭,小家夥這才接過玉佩,然後扇著翅膀,在圓滾滾麵前炫耀起來。


    “滾滾,偶有一枚玉佩,好漂亮的玉佩,你都沒有。”


    那玉佩都快貼到圓滾滾鼻子前麵了,圓滾滾懶得理她,趴下去睡了起來。


    米穀顯擺了一下,又飛回粑粑身邊,坐在他的肩膀上,踢踏著小腳,甩著玉佩玩。


    也不是說她有多喜歡玉佩,隻是小孩子得到新的東西,難免要炫耀一下。


    這玉佩樣式古樸,雕工精湛,估計價值頗高,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公良也不想平白要人東西,想了想,就從空間取出一根紫黑的嗜血藤根莖。


    嗜血藤被他保存在天香木盒中,裏麵連忙放了一些靈石。雖然離開地麵許久,外表看起來有點幹,但內裏生機不絕,靈氣充沛。


    “嗣音,把手伸出來一下。”公良對墨嗣音說道。


    “嗯...”


    墨嗣音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還是乖乖的伸出玉白柔膩的小手。接著,就見他拿著嗜血藤根莖在她手腕量了起來。當他手碰到自己的手腕時,那少女芳心不覺微微觸動,“砰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公良切好尺寸,就開始用刀削去嗜血藤上多餘的根須。處理完好後,洗幹淨,感覺嗜血藤根莖放得太久,有點幹枯,他就用手使勁摩搓起來。


    不過片刻,嗜血藤根莖幹枯的表麵就變得光滑,透出一股紫黑光亮,高貴的氣息。


    公良看了下,感覺很滿意,就從果子空間取出一小塊黃金捏成薄片,中間留下一個鑲嵌寶石的孔洞,然後拿刀在上麵刻下一道道美麗紋路。


    刻好後,就把嗜血藤根莖掰彎,將黃金薄片放在根莖兩頭捏實,形成一個套在兩頭的套筒。


    如此,嗜血藤根莖就成了一個圓形藤鐲。


    “我要在鐲子中間鑲嵌一顆寶石,你喜歡什麽顏色?”公良又對墨嗣音問道。


    這時候,墨嗣音哪還不知道公良做的鐲子是送給她的,不由羞赧的說道:“十一郎哥哥做主好了。”


    公良聽她這麽說,就從空間取出一截血紅珊瑚打磨成珠,鑲嵌在嗜血藤手鐲上。到了這裏,嗜血藤手鐲就做成了。公良遞給墨嗣音,道:“你身體太弱,平日戴著這枚手鐲,可純化氣血、洗伐肉身。但最好不要示人,這手鐲雖然不算什麽,在一些人眼裏卻是好東西,難免有人利欲熏心,鋌而走險。不要因為我送你東西,反而害你身入險境,那就不好了。”


    “嗣音知道。”


    墨嗣音接過嗜血藤手鐲戴在身上,就感到一股氣體傳入體內。


    這何止是好東西,簡直是寶物,怪不得會有人鋌而走險。她連忙用衣袖將嗜血藤鐲遮擋起來,免得被人看到。


    米穀小屁孩看了,飛到她麵前炫耀道:“你看你看,偶的鐲鐲比你漂亮,偶還有漂亮的彩貝音階鏈鏈,腳腳也有,偶比你多了好多東西。”


    墨嗣音聽不懂米穀嘰裏呱啦的話,好奇的對公良問道:“十一郎哥哥,米穀在說什麽?”


    公良瞄了小家夥一眼道:“她在跟你顯擺她手上戴的手鐲,和彩貝音階手鏈、腳鏈。”


    聽到粑粑的話,小家夥更是搖動手腕腳腕,她身上戴著的彩貝音階手鏈和腳鏈頓時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墨嗣音讚歎道:“這彩貝真漂亮,發出的聲音真好聽,嗣音都沒有見過。”


    小家夥很是臭屁的比劃道:“這是偶粑粑在彩貝灘撿到的,有好多好多好多。”


    “她在說什麽?”墨嗣音又向公良問道。


    “她說這是我在彩貝灘撿到的,有很多。”公良乜了米穀一眼,這小屁孩,說這話不是讓自己送東西嗎?


    “大荒還有這種地方?”墨嗣音奇道。


    “大荒天地廣袤,物產豐富,神奇之物層出不窮,不隻有滿是彩貝的彩貝灘,還有遍地金沙的金沙灘、彩石灘。你無法想象它們的美麗。當亙古不變的晨曦照下,那明豔的金光,襯著彩石灘上彩石發出的五顏六色璀璨光澤,讓人忍不住沉迷,讓人有一種美得都快窒息的感覺。”


    “沒想到大荒還有這麽美的地方,嗣音真想去看一看。”


    墨嗣音一臉羨慕,但隨即喪氣道:“父親是不會讓嗣音出門的。”


    “你還小,長大後總有機會。”


    墨嗣音聽到公良的話,挺著身子正色道:“十一郎哥哥,嗣音不小了。”


    公良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墨嗣音羞惱的叫道:“十一郎哥哥...”


    米穀眨巴的大眼睛,不滿的噘著小嘴兒,都不知道粑粑在笑什麽。


    黑猛獁踏著山道慢慢往前走去,旁邊是險峻的山壁和湍急的河流,而背後,則是一地蒼涼。


    行了一程,天上忽然陰雲密布,電光閃爍。


    公良看了看天色,好像要下雨的樣子,附近也沒有合適的山洞。沒奈何,隻得找了處樹木粗壯的叢林,蓋了一棟木屋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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