綸城乃大虞國都,自然帶著一股非凡氣勢。`樂`文``.


    公良站在城下往上看,高大的城牆宛如一頭雄獅般趴伏在四野之中。


    雖不如大荒神廟的蒼莽、粗獷和偉大,但卻帶著一股有別於大荒的文明社會精細氣息。


    城門外,一頭頭路上不曾遇見,背負樓閣的龜、黿、巨獸的遊商隊伍,不停從遠處山麓間走出,一步一步,飛速的往綸城走去。天上,一頭頭載人的猛禽唳叫著,往城中西北角飛去。


    在此,公良很是意外的看到了車師國的五彩雲車,他都不知道車師國還有開通大虞國的雲車,早知道就坐雲車過來了。


    不隻五彩雲車,他還看到從遠處飛來一艘浮空飛槎,往大虞國都中落去,另外有一艘從國都中升起,飛向遠方。


    來到這裏,公良本來還想把黑猛獁多吉收起來,但看到那高大巨獸和龐大龜黿都走進城中,也就沒有收起來,坐著多吉直接往裏麵走去。


    守護城門的甲士看了黑猛獁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放行。


    進入城裏,公良領略到了與大荒不同的繁華。旁邊高樓酒肆林立,人潮如織。有些聰明的人更是乘坐著甲犀、水兕等溫順獸類,帶著鮮果、食物在街上來回行走販賣。


    喜歡的人看見,直接伸手拿走,然後把銀子扔了過去。


    能夠乘獸出行的人都不會缺錢發,隨便扔一點,都抵得過那些東西的價格。


    公良走了一會兒,看到一頭獨角犀上放著他在大荒從沒見過的白霜葡萄和冰晶雪梨,就抓了一堆過來,扔了一角金子過去。


    那小販喜得趴伏在獸背上,恭敬的拜謝。


    有吃的圓滾滾和米穀一點也不客氣,一人抓起一大串葡萄巴茲巴茲的吃了起來。


    公良拿了一串給墨嗣音,自己拿起冰晶雪梨咬了一口,香脆多汁,帶著一股沁入心肺的清涼,非常不錯。眼見到了都城,公良就對墨嗣音問道:“你家在哪裏,等會兒我先送你回去。”


    “嗣音不急,十一郎哥哥先送琪兒妹妹回去吧!”


    “她的事情有點麻煩,還是先送你吧!”


    墨嗣音見他這麽說,也沒再謙讓,說了個地址。公良找人問了一下,就帶她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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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門大院之中,一名中年男子高坐其上,下麵幾人戰戰兢兢。


    “混賬東西,這麽久了,連抓個人都抓不到,本王要你們這些人何用?”


    “都是屬下等辦事不力,請主上恕罪。”


    “還不去找,若是再找不到,你們就提頭來見。”


    “是是是,屬下馬上就去。”


    幾人連忙轉身,飛快的往外走去。


    中年男子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中一片陰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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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高大宅院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對旁邊一名長著秀美短須的男子問道:“智兒,三娘還沒有下落嗎?”


    短須男子黯然的搖了搖頭。


    “你也不要難過,既然她把死去將士埋了,就代表她沒事,說不定她已經到了綸城呢?這孩子,第一次出門就遇到這種禍事,都是受了為父牽累。那些人,是亡我之心不死啊!你說為父推行墨法有錯嗎?如此利國利民,他們就沒看到?難道他們要大虞災禍連綿,天下百姓日夜哀嚎才滿意嗎?”老者憤怒道。


    “父親,您沒錯,他們也沒錯。您推行墨法,勢必會對他們推行的學說造成傷害。他們的東西沒有我們墨法實用,若不加以阻止,長此以往,他們的學說在大虞就沒有立足的根基。這是學說之爭,理念之爭,傳承之爭,也是名利之爭,生死之爭,無關國事。”


    “都是名利作祟。”


    老者歎了口氣,道:“智兒,你要有個準備。雖然為父貴為國師,但終究位居人下,到時那位要是有什麽變動,你我父子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智兒明白。”


    “下去吧!為父有些累了。”


    “孩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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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座府邸,房間裏,愁雲慘淡。


    一名儒雅男子坐在一榻小床上,看著麵目蒼白,帶著一絲粉紅熟睡的女孩,眼中盡是愛憐。


    旁邊一名女子形色消瘦,麵帶淒涼。


    “文博,琪兒還有救嗎?”


    “夫人放心,有為夫在,琪兒決不會有事。”儒雅男子鏗鏘有力的說道。


    女子點了點頭,轉頭看著床上女孩,一行眼淚默默從眼眶中洶湧而下。


    “唉...”


    儒雅男子走出門去,來到大堂,筆直的身子頓時彎曲下來,再不複先前在房間中的堅強模樣。


    一名老仆從門外走來,問道:“郎君找我?”


    儒雅男子點頭道:“林伯,還沒找到那名西境妖人嗎?”


    老仆搖了搖頭,“那名妖人離開國都後,就銷聲匿跡。天下這麽大,哪裏去找?”


    “既然找不到,那就讓衙門發海捕文書,並拿出銀兩,若有人告知妖人下落,賞紋銀百兩。若能抓到那妖人,賞紋銀萬兩。”


    “老仆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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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騎著黑猛獁多吉來到一座雄偉府邸前停下,往上看去,匾額上麵寫著“墨府”兩個大字。再往前看,隻見朱紅大門前匍匐著兩頭玄鐵巨獸,一頭威嚴赫赫,一頭微微笑著,透出一股凜然氣息。


    鑒於墨門善於機關,他有點懷疑門前這兩頭玄鐵巨獸是機關獸。


    門邊上,還站著幾名甲士,其中兩人看到他們在門前逗留不走,就出聲喝道:“國師府前,無事不得停留,否則嚴懲不貸。”


    墨嗣音挺身說道:“煩請兩位入內通稟一聲,就說嗣音回來了。”


    守門甲士看他們一行不凡,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報。


    公良帶著墨嗣音從多吉背上跳下。


    不一會兒,就見裏麵湧出一大群人,其中一名衣著華貴的半百老婦未語先淚,對著墨嗣音喊道:“我苦命的孩兒,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奶奶...”墨嗣音如乳燕一般,飛撲到老婦懷中,抱著她,痛哭起來。


    旁邊一幹婦人、奴婢,看得心酸,也默默的擦著眼淚。


    即使再堅強,墨嗣音看到親人,還是忍不住落下一行行傷心的淚水。


    公良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生死離別落淚傷心的場景,既然墨嗣音已經回家,就跳上多吉背上,掉頭離開。


    剛走幾步,就聽後麵傳來一聲大叫,“十一郎哥哥。”


    公良回頭望去,隻見墨嗣音梨花滿麵看著他,纖纖細手不停的擦著淚水,但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掉去。公良笑了笑,拱手道:“我還有事待辦,等有空時候再來拜訪,告辭。”說完,就坐著黑猛獁離去。


    墨嗣音哭得更大聲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三娘,那是誰,你怎麽和他一起回來了?”一名婦人在旁問道。


    “他是大焱部的公良,嗣音就是在路上遇到他,才幸免於難,要不然你們就再也見不得嗣音了,嗚嗚嗚嗚...”


    “這是個好人。”


    衣著華貴的老婦人轉頭對短須男子吩咐道:“智兒,你要好好報答人家。”


    “孩兒明白。”


    短須男子轉頭往旁邊一名仆人說了一聲,那名仆人就往黑猛獁追去。


    “三娘,我們進去吧!”衣著華貴的老婦人說道。


    “嗯...”墨嗣音就在眾人的擁簇下往裏麵走去,將要進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公良卻已經不見蹤影。不知怎麽回事,一股莫名的傷心感覺湧上心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離開墨府,直到看不到府邸,公良才把心情調整好。


    說真的,他這個人有時候心腸很硬,有時候又很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女人哭。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快快樂樂一輩子。


    處理完墨嗣音的事情,接下來就是琪兒的問題。


    公良向掛在胸前的神槐木牌問道:“琪兒,你家在哪裏?”


    “十一郎哥哥,琪兒也不知道,琪兒出門都是坐轎子的。”


    琪兒的父母就隻有她一個女兒,平時愛若性命,出門時候,都要有父母陪伴,一群婢女仆人在旁伺候才行。也是她運氣不好,一次出門上香的時候,被一名西境道人看上,尾隨至家,以離魂珠勾去她的魂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等禍事。


    公良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家在哪裏,那怎麽找?


    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嗎?”


    “這個琪兒知道,父親叫欒文博。”琪兒高興的說道。


    “有在朝中當官嗎?”


    “娘親說,父親是吏部侍郎,是很大很大的官。”


    誰管你官有多大,有個名字和職稱要找人就方便多了。


    公良騎著黑猛獁多吉往前走了一會兒,感覺這樣找人不方便,就跳下來把它收進果子空間中,然後找了個閑漢問路:“朋友,請問你知道吏部侍郎欒文博的府邸在哪嗎?”


    那閑漢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轉身離去。


    公良大惱,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拉了回來,喝道:“問你話呢?這麽沒禮貌。”


    那閑漢卻不怕他,大聲說道:“你眼睛瞎了,欒侍郎的府上就在你後麵,不會自己看嗎?”


    公良聽到他的話,轉頭望去,就見前麵府邸匾額上大大的寫著兩個字“欒府”。


    嚓,都沒看到。


    那閑漢趁他分神,掙紮著脫離他的魔爪,往遠處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哩咕嚕說著話,都不知在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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