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參加下一輪比賽的玉牌,韞瑤等人站在擂台上,威風凜凜的放眼四望。


    方才上台比賽的人羞愧得低下頭去,沒辦法,一堆男人竟然輸給幾名女娘,怎麽說也說不過去。


    韞瑤看到下麵觀賽的公良,不由昂首挺胸,高傲的哼了一聲,往女雀部所在的隊伍走去。蠶鳧看到公良倒是想過去匯合,卻被韞瑤緊緊拉住。現在她們可是一國的,怎麽能隨意離開?


    公良也沒想到她們會贏,畢竟上台比賽的都是各宗精英,她們幾個女娘勝算不大。


    說到底,還是那些人太輕敵,再加上有蠶鳧劍蝶暗中播灑的毒粉,讓他們不小心中招,要不然她們不會勝得這麽容易。


    韞瑤等人和女雀部隊伍匯合,就往公良那邊走去。


    蠶鳧關心道:“公良,你比得怎麽樣了?”


    “剛剛守了一會兒擂,進入精英賽了。”公良拿出進入下一輪的玉牌晃了晃。


    “我們也是。”蠶鳧也歡喜的拿出玉牌來。


    群英賽擂台這邊因為是多人比賽,各宗弟子到了上麵,手段盡出,所以看起來十分精彩。但擂台上那麽多人,難免出現倒黴鬼,比賽一開始就被身邊人給踢下去。當然,這純屬運氣不好,對敵經驗太差,怪不得別人。


    公良看了一會兒,就想去外麵擂台瞧瞧。


    忽然發現前麵一個背影很熟,就分開人群走過去,抓住那人。


    那人轉過頭來,怒道:“幹什麽?”


    “咦,熊十三,你怎麽在這裏?”公良驚訝道。


    “這裏又不是你們大焱部,我為什麽不能來?”熊十三打開他的手,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公良想了想,感覺也沒什麽好奇怪。他自己都能進入妙道仙宗,沒道理別人進不了東土大宗。再說,荒人雖然老實憨厚了點,但也不全是白癡,總有人能夠修煉東土功法,不全是隻能做煉體的道兵、雜役。


    幻無靜等人也跟了過來。


    蠶鳧看著熊十三離去的背影,問道:“那是我們大荒的人嗎?”


    “伏熊部的熊十三,也不知道進入哪個宗門了,竟然能來參加諸宗大比,看來他在宗門的身份不低啊!”


    像這種能來參加諸宗大比的宗門弟子,大多都是各宗精心培養的傳承子弟。


    不像女雀部等人,一來一大堆,純屬湊熱鬧。


    若非淩雲劍宗乃是東土大宗,她們背後又有人撐腰,絕不可能讓她們這麽胡鬧。


    熊十三身為大荒百部精英,又是伏熊部族長之子,根本不可能永遠留在東土宗門效力。所以他能來,在宗門的身份肯定不低,要不就是這一代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要不然絕不會有人帶他過來。


    蠶鳧聽到公良的話,說道:“淩雲劍宗也有我們大荒百部的人,是雨師部的無祁。可惜進入宗門後,我一直跟隨師尊修煉,隻見過他一次,根本沒說什麽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被選進去的。”


    “雨師部?”


    公良想到雨師部的行雨能力,若能學好劍法,到時漫天風雨化作無盡劍雨攻擊,估計沒人能承受得了。


    但不管是什麽部落的人,隻要能來參加大比,公良都為他們感到高興。


    因為這意味他們在宗門受人器重,要不然也來不了,畢竟有些東土人還是很排斥荒人。


    聊了兩句,公良就帶幻無靜等人往外走去,最外麵是抽簽進行一對一對決選拔賽的擂台。雖然這樣比賽比較慢,但卻和守擂一樣,最能看出比賽雙方的實力。


    公良隨便找了個擂台,往上望去,卻發現比賽的是熟人,也就是那青陽學宮的胖子季寓庸。


    另外,他的對手他也見過,就是在大夏遇見的兵家傳人刓隱。


    “青陽學宮季寓庸,請賜教。”


    “雷門刓隱,請賜教。”


    公良古怪不已。


    照理說,前來參加諸宗大比的弟子都是各宗精心挑選出來,有的更是經過門內大比的前十精英。但以季寓庸在青陽學宮的成績,怎麽看也不像是這兩類人,怎麽混進來的?難道是靠兩個新拜的師尊走了後門?


    客氣完畢,季寓庸就取出一幅卷軸打開。


    刹那間,卷軸大方光華,一頭全身蝟毛,形體如牛的墨黑窮奇從畫中緩緩走出。


    “吼...”


    墨黑窮奇仰天長吼一聲,睥睨四方,威勢逼人。


    “嘶...”


    上空一名長老看到墨黑窮奇,不可思議道:“這...好像是一字。”


    “確實是一字,而且還是一筆畫就。此子天才妙想,一字畫就窮奇。最可讚之處還是這窮奇,不僅有幾分真意,還有劍意融入其中,頗是不凡。難道青陽學宮將他們門中的隱藏弟子都派出來了?”旁邊長老向左右好友問道。


    長老們紛紛搖頭,表示不清楚。


    青陽學宮帶隊的琅廷笑而不語,連他都不知道這家夥會這手,讓他怎麽說?


    迅速放出窮奇收起空白卷軸,季寓庸就取出一把長劍騎上墨黑窮奇,往刓隱衝去。


    刓隱拍下腰間,喚出一頭形似河馬的無角雲澤雷牛騎上去,挺槊迎擊而上。


    他原本以為是一場麵對麵的生死血戰,孰料季寓庸馭使墨黑窮奇將要臨身之時,卻隨坐騎化成一片墨光消失。忽有所覺,轉頭望去,就見季寓庸在地上衝他笑了笑,持劍往雲澤雷牛屁股捅去。


    一聲慘叫,鮮血直流。


    太猥瑣了,公良都不好意思抬頭看。


    “豎子。”刓隱目眥欲裂。


    雲澤雷牛是他好不容易降服的坐騎,沒想到剛剛上台,就受重傷。


    是可忍,孰不可忍。


    隨即跳下,收起雲澤雷牛,憤怒的持槊刺出,鋒芒畢露,一往無前。刹那間,長槊猶如狂龍一般,帶著刓隱的衝天怒氣,咆哮怒吼著往季寓庸飛去,龍口之中,長槊堅刃帶著一股嗜血氣息若隱若現。


    季寓庸沒想到他一上來攻擊就這麽猛,長劍微旋,使出青陽學宮秘傳功法“渾然太虛”。


    霎時,身前現出一道不斷旋轉的無瞑漩渦,將全部攻擊吸納進去。


    “破卒。”一擊不成,刓隱挺槊再刺,一道刃芒從長槊吐出。


    “隱。”季寓庸長劍揮舞,劍光閃爍,身子頓時消失無蹤。


    “嗯...”刓隱見他消失,連忙回槊護身,警戒起來。


    季寓庸和墨黑窮奇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往他衝去。身後風動,刓隱立有所覺,轉過頭,就見季寓庸馭獸而來,連忙雙手持槊往地上一頓,喝道:“距湮。”


    一道真氣化成的無形無影氣牆隨之出現在他身前。


    季寓庸和墨黑窮奇前衝的身子頓時被擋住,再也前進不得。


    季寓庸一見,真氣運轉,掐動指決,揮出長劍,一道巨大劍芒從上往下劈去,無形氣牆立即分崩離析。


    氣牆消失,身前再無可擋之物,避無可避,刓隱發狠,手持長槊往上一指。


    一道真氣隨槊傳入長空,溝通天地,霎時,刑雷天降。


    “轟隆”


    季寓庸抬頭一看,隻見一道雷光從上劈下,暗道不好,隨即身化墨影消失。然後又在刓隱身後出現,長劍微揚,一招“惟精惟一,允執厥中”疾速刺出。這一招,氣勢磅礴,光芒四耀,刺人眼目。


    刓隱察覺到後麵異狀,轉過頭,就見一道光芒炫目,心道不好,就要閃開,卻哪來得及。


    “嘭...”


    身體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上,情不自禁的往外飛去。


    光芒消失,他就看到季寓庸站在擂台上,憨厚的笑著。


    刓隱這才感覺不對。現在想想,這家夥刺雲澤雷牛分明是故意引自己生氣,好讓自己在衝動失去理智,無法做出準確判斷的情況下攻擊,他才好以此得利。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中招。


    這人,太陰險了。


    這是刓隱掉在擂台下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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