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聞言眼神亮了亮,顧不上道謝,一步就跨進了屋內。


    青岩也信步跟上,走過聶雲杉的時候,朝著她眨了眨眼,給了一個幹的不錯的眼神。


    聶雲杉一臉黑線,青岩這一本正經的表情,猛不丁給她一個飛眼,實在是有點……


    祥叔快步來到祥嬸的床前,一把拉住了自己老伴的手,激動地問道:“聶姑娘說她治好了你的腿,是真的嗎?”


    還沒等祥嬸回答,祥叔卻反應了過來。如果聶姑娘治好了自己老伴的腿,為啥老伴還躺在床上呢?是不是……?


    祥叔不敢往下想,轉頭看向聶雲杉,眼裏盡是疑惑。


    聶雲杉感受到祥叔投射過來的目光,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笑著解釋道:“祥叔,祥嬸的腿傷確實已經治好了,膝蓋裏的寒毒和濕邪也清理幹淨了,這不就差再用你手裏的這把陳年艾葉熏一下,讓血流動起來,就行了。”


    青岩在一旁說道:“祥叔,你和祥嬸是夫妻,息息相通,最後這一步還是你來吧,有你的心意在裏麵,更有助於祥嬸的恢複。”


    聞言,祥叔彎下身子,從床下拉出一個冬天取暖時用的小火盆,拿出盆裏放著的火柴,慢慢地點燃了手裏的艾葉,一股帶著艾香的清煙扶搖直上。


    聶雲杉把祥嬸慢慢地扶起,坐在了床邊,拉過一旁的毯子,把她的雙腿和燃著艾葉的火盆都蓋在了一起,讓艾煙在裏麵慢慢地熏著她的雙腿。


    隨著時間的推移,坐在床邊的祥嬸慢慢地感覺到她的雙腿由下而上慢慢地熱起來,與此同時,一股熱流也在腳底湧動。平時一雙腳下總是像踩著棉花似的,此刻卻無比真切地踩在了地上。


    祥嬸的臉上寫滿了欣喜若狂,一雙手顫抖地伸向自己的老伴,激動地說道:“老頭子,我,我的腿好熱了,腳底也有感覺了!”


    聽到老伴這樣說,祥叔趕緊揭開了毯子,伸出手背放在祥嬸的小腿上感受著。


    因為他知道,平時老伴的腿不管穿的再厚,這腿摸上去都是冰涼的,怎麽也暖不熱。


    當熱流順著祥叔放在老伴小腿上的手背傳遞過來的時候,祥叔也激動地老淚縱橫。


    老伴的腿一直是他的心病。不僅僅是因為這腿傷給自己老伴時刻帶來的疼痛,更多的是自己對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發自內心的愧疚,雖然那時他也是身不由己,但如果當時自己能多替她們考慮一些,那麽一切就都不可能發生。


    一念至此,祥叔猛地轉過身子,衝著聶雲杉雙膝跪倒,不停地磕著頭,無與倫次地道:“聶姑娘,哦,不,是小神仙,謝謝,謝謝你治好了我老伴的病,也謝謝你了了我的心結啊!”


    聶雲杉見到祥叔下跪,著實被下了一跳,連忙雙手攙扶,說道:“祥叔,你這是幹啥?我可不是神仙,趕緊起來吧。”


    青岩扶著祥嬸也慢慢地站起了身子,隻見祥嬸也是激動萬分地道:“丫頭呀,你就是我們家的神仙。”


    青岩也是一臉滿意,此時的他心裏卻暗道:“娘娘果然沒有看錯人,正直、熱忱、果感,有憐憫眾生之心和救贖百姓之義,冥冥之中她本就是五行神罐之主呀!”


    折騰了這麽久,眼看著天邊就泛起了魚肚白,一抹橘紅色的朝霞隱隱綽綽地藏在了大山之後。院子裏的鳥好像睡醒了,興奮地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


    好容易扶起了祥叔的聶雲杉此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一天一夜,可太困了。“咕”的一聲,這肚子好像提意見似的響了起來,屋內其他三人的目光同時掃了過來,這讓聶雲杉多少都有些尷尬。


    嗯了兩聲,聶雲杉紅著臉,弱弱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是又餓了。”


    祥嬸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笑著說:“看我這腦子,忙了一夜,肯定都餓了。這樣,丫頭,你跟著小夥子你倆先去房間睡會兒,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說完,祥嬸就朝著門口走去,可還沒走到門口,她卻回過頭來看著祥叔,嗔怒道:“怎麽?老頭子,你不想給我幫忙嗎?”


    “哎,哎,來了,來了!”看著老伴現在健步如飛,祥叔就連說話的聲音裏都飄滿了幸福的滋味。


    看著老兩口開心的樣子,聶雲杉由打心裏替他們高興。曾幾何時,自己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像祥叔祥嬸一樣,不管日子有多清貧,都能相互扶持到老,恩愛有加。


    可一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聶雲杉卻覺得自己對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麽恨了,更多的感情卻是可憐,一種高高在上的可憐。


    青岩和聶雲杉各自回到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就聽到祥叔在門口喊他倆出來吃飯。


    來到堂屋的餐桌旁,聶雲杉和青岩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美食都驚呆了。


    虎皮肘子、燉土雞、孜然炒肉、涼拌野菜,還有剛剛烙好的鍋盔,旁邊還擺了一盤顏色火紅的辣子醬和一碗燉的軟爛的臘汁肉。


    聶雲杉驚訝地看向祥嬸問道:“祥嬸,你是廚神下凡嗎?這才剛一會兒,你就能做出這麽大一桌美食?”


    “哈哈,哈哈……”祥嬸被聶雲杉的話給逗樂了。


    祥叔見大家都光說話,不動筷子,就連忙招呼道:“都別愣著了,快動筷子吧!”


    青岩看著這一桌子美食,吃貨特質就覺醒了,一把拿過一塊酥脆的鍋盔,夾起了一塊臘汁肉塞進嘴裏。


    隨著臘汁肉的汁水裹著軟糯的肉塊在嘴裏化開,那種混合的香氣瞬間鋪滿了整個口腔。


    青岩又咬了一口鍋盔,那外酥裏嫩的口感,混著在口腔裏殘存的肉香,好像又讓剛剛的臘汁肉瞬間升華了。


    聶雲杉看著青岩吃的一臉滿足,不由得在心裏翻了一個大白眼,暗暗腹誹道:“看看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


    祥嬸盛了一碗土雞湯給聶雲杉,一臉慈愛地說道:“丫頭,多吃點,窮山僻壤沒啥好的,這雞是咱家自己養的,鮮著呢。”


    聶雲杉禮貌地接過了雞湯,喝了一口,想起來祥嬸的腿剛剛恢複,怕她累著,隨口問道:“祥嬸,你的腿這會兒感覺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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