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水市特別行動組,端坐在辦公桌後的花甲老者翻看著詳細的失蹤人口的報告,眉頭緊鎖。


    【南郊社區,失蹤7人,均為男性……】


    【黃工村,失蹤3人,一女及兩名男童……】


    【齊淮街道,失蹤9人,八男一女……】


    【城廂鎮,失蹤4人,均為男性……】


    【李……】


    比起統計表,這種詳細報告更加直觀,也更讓南懷欽沉重。


    一旁的淩琳兒手扶著耳中的通話器,連連點頭。


    片刻,冰山少女一臉正色:“老師,李雪回家了。”


    “嗯?”


    南懷欽微微抬頭。


    冰山少女撥動手中的平板,找到剛剛接到的資料,朗聲道:“按照李雪的口供是因彩禮問題與家裏產生爭議,想一個人靜一靜,並未通知父母。”


    南懷欽默默點頭。


    “但是……”


    冰山少女有些沉吟。


    “但是從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來看。”冰山少女眉頭微蹙:“李雪當時好像很在意彩禮……”


    “砰!”


    南懷欽剛要說話,辦公室的大門便被人粗暴推開。


    不用想都是短發少女秦平。


    因為在整個特別行動組除了她,沒有人敢這麽推開組長的辦公室大門。


    秦平一臉急促:“老師,黃工村又、又出現凶殺案!”


    本想叮囑繼續調查李雪的花甲老人霍然起身,眼中光芒閃爍不定。


    ——


    我叫曹二,俺這鄉下,叫大名也記不住,一來二去就喊順嘴了。


    那一夜,鄰村夥計叫我和喝酒。


    ……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家裏婆娘要罵人了。”


    “老二,瞅瞅你這個膽子,一個娘們給你嚇成這樣,一會你回家得路過一片亂葬崗,你小子小心可別撞了鬼!”


    夜色中,幾名滿臉醉意的莊稼漢子哄笑著。


    “滾你嗎的,老子陽火旺,妖魔鬼怪見了老子都得躲!”滿臉醉意山野漢子嘿嘿又一笑:“萬一要是撞上女鬼,老子都怕她受不了!”


    “怎麽個受不了?”


    曹二嘿嘿一笑:“硬是受不了!”


    “……哈哈哈哈!”


    一個葷素不忌的玩笑便能惹得一眾鄉野莊稼漢子哄堂大笑。


    ……


    他們說的沒錯,回家的路上是要經過一片亂葬崗,最起碼有幾百年了,聽說這是古時候戰亂時掩埋屍體的死人坑,這附近野狗眼睛都是紅的,嚇人的緊。


    不過咱爺們膽子大,那城裏打活人樁的老子都見過!


    前年在城裏蓋樓時候,眼看著那活生生的人被那張麻子騙進了樁裏,他……


    誒,那都是大老板的事,咱小工說不上話!


    曹二趁著醉意往回走,都想好了回家怎麽跟自家那娘們親熱親熱,可越走,漢子越覺得不對勁。


    原本十多分鍾路程,如今起碼走了二十分鍾,可還望不見村子。


    又走了十多分鍾,可身邊除了樹林還是樹林,曹二有些慌了,馬不停蹄的往後跑,可身後仍還是那些如出一轍的樹林。


    當曹二欲哭無淚的時候,一座極其巍峨的廟宇仿若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漢子眼前。


    城隍廟!


    三個大字龍飛鳳舞。


    曹二隻感覺鬼使神差一般,進入了那間恢弘廟宇。


    正當中城隍金身威嚴不可直視。


    驚魂未定的曹二隻聽見一句,說自己那外甥是上天欽點的善財童子,隻要自己將外甥帶到這城隍廟來,便能接受上天冊封。


    說完,那城隍一抖手,一名絕美的年輕姑娘捧著一塊金子出現在漢子身前。


    姑娘說,這是城隍老爺給他的獎賞,隻要能幫助童子轉世,獎賞隻會更多。


    說完,那溫香軟玉的姑娘便往他懷裏撲。


    那一夜,曹二無比快活。


    等曹二醒來,自己站在在村口,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挺著兩隻黑眼圈的曹二握著手裏金燦燦的物條,眼神無比熾熱。


    挑了個姐姐姐夫不在家的光景翻過院牆,抱起那小外甥就往出跑,按照那姑娘所說,又回到了城隍廟。


    撲通一聲,漢子被丟出了廟外。


    止不住好奇的漢子順著門縫往廟裏觀瞧,隻見那金身神像竟然一手抓起了自己的小外甥,往嘴裏送去。


    曹二瘋了似的砸廟門想要救下自己的小外甥,可廟門一彈,將漢子彈出老遠。


    待曹二反應過來,才看清自己在亂葬崗外,已經是深夜。


    察覺不對的漢子想要回家叫人救出小外甥,可剛一進村便瞧見十多隻狐狸往自己家奔去。


    趕在狐狸之後回了家,剛好瞧見那十多隻嘴尖齒利的大狐狸咬死自己妻子,拖著自己那一歲多的孩子跑了。


    若非自己家那黃犬拚命阻攔,曹二也要死在狐狸嘴下。


    曹二的身體仿佛不聽使喚一般,不由自主的還要去鄰居家偷孩子,黃狗將他扯出村外,身體才算恢複過來。


    坐在樹林下,熱淚不絕於目的魁梧漢子咬破雙指,留下一行行殷紅文字。


    ‘我不想幫他在害人了。’


    ‘小民曹二,狀告此地城隍,妄害人命!’


    ‘小人願意以賤命為狀,以呈閻王老爺!’


    ‘以換我子侄性命!’


    ……


    看到這裏,呂沉合上手中狀紙,望著地上的黃犬:“你能找到那片亂葬崗?”


    “汪!”


    黃犬撕咬一聲,四蹄蹬地猛然躥出,朝著一個方向急掠而去。


    “城隍?”


    年輕道士冷笑一聲,望著黃犬掠去的方向丹鳳眸子中冷光噴薄。


    這世上,哪有食孩童命的城隍?!


    呂沉跟在黃犬身後,越往前走周遭便越荒蕪,走至最後甚至地上的黃土都有幹涸的裂紋。


    一人一犬足足在曠野中狂奔了許久,才望見那一片所謂的亂葬崗。


    幾隻被風雨淋濕模糊殘破的花圈,幾隻破碎的瓷盤,用來上貢的煙、酒、花擺在一旁。


    這應當是附近村落的村長為了討安生置辦下的貢品。


    在遠處,是若隱若現的棺材板和隱約可見的骸骨。


    此地聚集了不少陰煞之氣,有古代刀兵的殺氣也有後輩積攢的怨氣。


    “嗚……”


    黃犬朝著亂葬崗不斷呲牙,犬類可以望見這些嘈雜氣息,吠叫實屬正常。


    呂沉立在一旁,嗅著空氣中彌散的腥臊氣味,丹鳳眸子微微眯起。


    亂葬崗旁,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懷裏裹著一個包袱,東張西望了一陣,在一顆枯萎槐樹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掏出一根不知什麽動物的黃色毛發,在手中不停揮舞。


    片刻,老者身前驀然騰起一道旋渦,老者見狀大喜,捧著包袱邁進旋渦。


    遠處的呂沉眼中精光閃爍身形猛然掠出,一步百米緊跟在老人身後,破舊道袍沒入旋渦之中。


    旋渦內外,幾乎就是兩個世界。


    旋渦外黃土幹裂,旋渦內空氣濕潤,周圍均是幽深的叢林。


    遠遠望見一座矗立的巨大廟宇,在遠處隱隱泛光。


    看著光芒,懷抱包袱的老者更為炙熱,將頭低低垂下一臉虔誠。


    包袱裏偶爾會動彈幾下,但也被老者順手壓下。


    呂沉跟在老者身後,一絲聲音都不曾發出。


    走了許久,這叢林甬道終是到了盡頭,映目而來的是一座恢弘廟宇,匾額上豎著三個大字‘城隍廟’。


    “嗚呼,城隍老爺保佑!”


    還未進廟,那老者便撲通跪下,一手抱著懷中包袱一手撐地,砰砰的磕頭,極盡虔誠。


    三拜九叩之後,老者跪趴著進了城隍廟,將手中包袱放在身前,跪伏在地,高聲道:“城隍老爺在上,小孫子已經帶到,敬請城隍老爺降下天恩,送我這小孫子一場前程。”


    話音剛落,那包袱突然裂開,露出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孩童。


    孩童仍在熟睡,時不時嘬下自己的大拇指,絲毫不知自己所麵臨的險境。


    神台之上,那威風凜凜的城隍像宛若活過來一般,指著堂下的三人,聲若洪鍾:“爾等凡人,見了本城隍為何不跪?”


    老者突然一愣,環視左右這才發現身邊站著一名身著破舊道袍的年輕道士,一臉驚色伸手拉了拉道士衣角,擠眉弄眼的小聲道:“小夥子,你怎麽不跪,這可是神仙!”


    “神仙?”


    年輕道士冷冷一笑,呂沉眼中,神台上哪是什麽神像,分明是一隻抓耳撓腮的大狐狸。


    “對啊,神仙還要冊封我這小孫子當將軍呢,你別耽誤了我孫子的前程!!”


    老者有些不悅。


    城隍金身手臂緩緩落下,指著眼前的年輕道士,極其嚴肅道:“凡人,爾還不跪下?”


    年輕道士聲音清淡,毫無感情色彩:“你說你是城隍?”


    “那是自然,本官得道百年,受上天冊封為這一地城隍。”神台上的金身聲若洪鍾,“凡夫俗子,既知道本官神威,為何還不跪拜?”


    “跪拜?”


    隻見呂沉嗤笑一聲,周身神光大放,威嚴遠超台上金身,望著那金身聲若驚雷:“孽畜,你何時見過仙人拜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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