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人有病吧?!”


    “還真敢抬頭答應,還這個態度,知不知道這是哪?!”


    “這tm……”


    ……


    看著呂沉風輕雲淡的邁向客臥,經過短暫的沉默,孔家別墅內的唾罵聲開始爆發。


    一群意氣風發的富家子弟極其看不慣呂沉淡然的態度。


    “這怎麽行?!”


    楊芸驚聲呼喊道,不敢執行的望著汪林靜,聲音極其尖銳:“怎麽能讓這種人接近老爺子,萬一老爺子在這騙子手裏出現個三長兩短的,我們怎麽交代?!”


    原本麵目含笑的汪林靜緩緩轉頭,眼神中並沒有怒火或是冰寒,隻有威嚴。


    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你……”


    原本還想繼續開口的楊芸在壓迫感下瞬間語滯,嘴唇開闔了幾次,說不出話來。


    原本孔家別墅內雜亂吵鬧的氛圍也頓時安靜,一眾孔家子孫望著威嚴的汪林靜,訕訕的閉了嘴。


    孔成業、汪林靜夫婦在孔家乃至集團內部的讚譽極佳。


    兩口子為人溫厚,待人與下屬都極為和善。


    汪林靜更是,溫婉淑德,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


    雖說良善,但絕不是沒有脾氣。


    許久,汪林靜收回目光,轉身跟在呂沉身後,步履輕緩:“成業與興學不在,這責任,自會有我承擔。”


    “靈兒,隨呂道長前去。”


    孔靈兒這才回過神來,快步跟在呂沉身後。


    汪林靜發話,中年醫生等一眾醫護人員識趣的給呂沉讓開了道路。


    說實話,劉醫生倒是想要看看,現代醫學都檢查不出來的疑難雜症,他一個道士,怎麽可能認得出來。


    遠處,吳保姆目睹了這一切,一雙手下意識攥緊身前的圍裙。


    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孔臨江孔老爺子現在這副模樣全都是自己一手導致的,中年保姆如何能不心虛。


    好在孔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呂沉身上,根本沒有人發現這位在孔家多年手腳麻利的保姆異象。


    ……


    呂沉與孔靈兒一前一後邁入靜室,剛一邁入靜室,呂沉一雙劍眉便隱隱凜了幾分,清冷一笑。


    “果然,又是邪術。”


    呂沉掃了一眼躺在紅木床上的孔臨江,自打他今日在觀中聽孔靈兒所說幾天下來一直昏迷不醒,各項儀器都顯示身體狀態一切正常,可就是找不出病因時。


    呂沉便感覺有些不對。


    按現如今現代醫學發展的程度,就算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治療辦法,但細究病因還是可以查出來的。


    如今親眼所見,果然不出呂沉之所料。


    又是邪修以邪術作祟,害人性命。


    呂沉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孔靈兒隱約能聽見,可又聽不太清,少女不知道貿然發問會不會影響呂沉思路,隻好緘口不言。


    劉醫生與汪林靜隨在二人身後,劉醫生示意讓客臥內的醫護人員先停下工作,將局麵全部交給呂沉,指著周圍一圈仍在運轉的儀器說:“所有儀器的結果都有實時存檔,可以隨時調閱。”


    臉色難看的楊芸跟在幾人身後,客廳裏的孔家子孫幾乎都聚在門口,張望著客臥中的年輕道士到底要如何出手診病。


    呂沉淡笑著搖頭,“暫且不必。”


    黃醫生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反正他也是隨口一問,愛用不用吧。


    中年男人找了個角落跟醫護人員站在一起,把整間客臥完全讓給呂沉。


    眾人注視的目光中,年輕道士走至紅木床邊。


    看著臉色鐵青雙眼緊閉的孔臨江,呂沉目光閃爍:“印堂黑煞,眼窩凹旋,雙陽不複,五氣差存。”


    站在一旁的黃醫生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在專業醫療人才麵前,這些話跟瞎掰根本差不了多少。


    不僅是他,身後的醫護人員表情多半是如此。


    呂沉的這些舉動和言辭已經不是對現代科學的不尊重,而是對房間內所有醫護人員這幾天的努力的漠視!


    他們加班加點,盡心盡力的醫治孔老爺子,反而孔家拉出來這麽個神棍。


    這是將裝腔作勢的神棍和他們混為一談!


    這種態度,很離譜!


    這一番雲山霧繞的話更是把孔家人聽的是雲裏霧裏。


    “嘶……開始了。”


    “神棍的說辭又開始騙了。”


    “嘖,看這回要怎麽收場!”


    ……


    客臥門外,孔家子孫竊竊私語,礙於之前汪林靜的態度,眾人很識趣的壓低了聲音,生怕惹來這位孔家長嫂的注意。


    楊芸冷哼一聲,目光更是如此,她更是巴不得呂沉出醜,呂沉一旦玩出什麽搬起石頭打自己腳的舉動,她倒要看看到時候,汪林靜和孔靈兒這兩個賤人會是什麽表情!


    呂沉伸出修長雙指,輕輕搭上孔臨江的脈門,靈力宛若絲線探查著古稀老者體內的筋骨、髒器與神魂。


    筋骨髒器與孔靈兒雖說一樣,並無差錯。


    可三魂七魄中已經缺了四門。


    活人將要死之時七魄會率先散去,而後三魂再離。


    如今孔臨江的狀態正是如此,雖說看著筋骨、髒器一切正常,可當他三魂七魄散盡便會暴斃當時,毫無征兆,毫無解救之法。


    ‘七日絕魂法。’


    呂沉心中有了個大概盤算,算是一種專門謀害近人的邪術。


    片刻,年輕道士緩緩抬頭,望向孔靈兒:“這是第幾天了?”


    一臉希冀的孔靈兒略作盤算,焦急道:“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


    呂沉略作沉吟,麵帶著淡泊笑意,一一環視房間內外的所有人,眼神中笑容越發深邃。


    片刻,年輕道士收回目光,緩緩鬆開號脈的手。


    “情況怎麽樣?”


    孔靈兒壓低了聲音開口,神情無比焦急。


    呂沉緩緩轉身目光與孔靈兒相融,目光平靜且深邃。


    雖然沒有開口,隻是一個眼神孔靈兒便感覺自己的心神穩定了不少。


    因為呂沉的這個眼神她見過。


    而且,很多次。


    每一次呂沉出現這種神采的時候,都說明他心中已經有了辦法。


    當初在西郊秘境中,遭遇鐵羅蛇災,一劍破妖風,穀中陰兵攔路,於山頂拜會妖王之時。


    每一個眾人驚慌失措、甚至是絕望之際時,呂沉的眼神都是如此。


    這讓孔靈兒無比熟悉。


    可少女能讀懂呂沉眼神,但其他人並不明白。


    楊芸望著身著破舊道袍的年輕道士搖了搖頭,眼神極為不屑。


    客臥外的孔家子孫神情更是精彩,一臉玩味的看著呂沉,都想要看著這大言不慚的江湖騙子究竟要怎麽收場。


    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就這麽一個繡花枕頭能超出現代醫學,治好老爺子。


    連一直一語不發的汪林靜眼中都有些不解。


    呂沉緩緩抬頭,環視整間客臥,隨口問道:“老人家臥室是在樓上吧?”


    “臥室?”孔靈兒先是一怔,繼而點了點頭:“爺爺的房間實在樓上。”


    一直沒有開口的劉醫生實在忍不住了,冷聲道:“你是想讓病人去樓上靜養嗎?”


    他是真的害怕這舉止怪異的年輕人亂搞,從醫多年,他深切明白孔臨江的狀態可能隨時都會發生變化,現在挪動病人是極其不理智的。


    “自然不會。”


    呂沉麵目含笑,微微搖頭。


    汪林靜目光閃爍,輕聲問道:“那呂道長是想如何?”


    呂沉聲音輕緩:“貧道想要去看一看老人家的臥房,不知道方便與否。”


    “他要看老爺子的臥房?”


    客臥外,又是一陣竊竊私語聲。


    “這tm是什麽操作?!”


    “老爺子的房間那是隨便能進的嗎?!”


    “他怕不是要跑吧,找借口呢吧?!!”


    ……


    一眾孔家子孫看著頻頻怪操作的年輕道士,非議聲音更大。


    汪林靜愣了一下,複而點頭,聞聲道:“靈兒,帶呂道長上樓。”


    “孔小姐還要接待客人,便不麻煩孔小姐了。”


    呂沉搖了搖手,深邃目光越過房門外地人群,落在門外佩戴圍裙的中年婦人身上,沉吟道:“這位是?”


    心中有鬼的吳保姆早就趁著人潮湊到了客臥外,要是醫生和護士給老爺子治療,她一眼都不會看的。


    但是突然之間來了這麽一個怪人,讓她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想要打探個究竟才算放心。


    可突然被人注意到,讓吳保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這位是老爺子的保姆,吳姐。”


    雖然不明白呂沉要做什麽,但汪林靜還是如實介紹。


    呂沉恍然的點了點頭,笑道:“那還勞駕吳姐,為貧道帶路。”


    “我嗎?”


    客臥外,吳保姆訥訥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有些沒想明白這道士為什麽會突然點中自己。


    呂沉麵帶溫煦笑意,微微點頭。


    “哦,哦,好!”


    吳保姆壓著驚慌的心情,強堆出滿臉笑容:“道長,請隨我來。”


    客臥外,圍著的孔家子孫默契的為呂沉讓開缺口,在一眾戲謔的目光下,呂沉隨著吳保姆步伐,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這就算是治完了麽?”


    客臥外,有人嗤笑道。


    “先別管別的,這哥們臉皮絕對的厚,都這麽社死的局麵了,還能這麽自然,嘖,真不知道孔靈兒從哪找得這尊大神。”


    “這是要說我們孔家風水不好了!”


    客臥外,全是譏笑聲。


    客臥內的楊芸找準時機,斜眼瞥了一眼汪林靜與孔靈兒,陰陽怪氣道:“靈兒這幫手找的可是真不錯啊。”


    孔家別墅內,盡是玩味笑臉。


    唯獨走在呂沉身前的吳保姆,心中慌亂如鼓。


    找保姆帶路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可……她總是感覺身後的年輕道士有些不對勁。


    呂沉跟在吳姓保姆身後,隨口問道:“平日裏孔老爺子的起居全由吳姐照顧嗎?”


    吳保姆心中一顫,頭也不回的答道:“嗯,是啊。”


    呂沉宛若閑聊一般,笑嗬嗬的搭著話:“那倒是挺辛苦的。”


    “沒什麽辛苦的,都是應該做的。”


    笑嗬嗬的吳保姆在話裏豎了個軟釘子,切斷了呂沉繼續搭話的話頭。


    此刻的她不想再跟呂沉說些什麽,隻想快點上樓,然後快點擺脫這個道士。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道士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所以她一分鍾都不想多呆。


    呂沉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說話,默默低頭跟在吳保姆身後,隻是臉上笑容濃了幾分。


    踏上最後一階紅木樓梯,吳保姆在孔臨江臥室門前停下腳步,伸手拉開房門,中年保姆回頭笑道:“道長,這間便是老爺子的臥房。”


    呂沉打量著臥房內的陳設,輕輕點頭:“有勞了。”


    孔臨江沒有在臥室內拜訪古董的習慣,所以根本不存在丟竊這一說。


    再說汪林靜都發話了,一切肯定是聽老板的。


    吳保姆說了幾聲客氣,起身就要下樓。


    二人擦肩而過的光景,呂沉道袍衣角毫無征兆的揚起,一道極其淡薄的靈力印記順著衣角滑落到吳保姆的身上,消失不見。


    轉身望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中年婦人,呂沉丹鳳眸子微微垂了幾分,嘴角掛上一絲清冷笑意。


    七日絕魂法,需極其受法者的切身之物,非親近人不可做到。


    而孔家別墅內都是孔臨江的親人骨肉,誰都有可能接近老人。


    所以呂沉才沒有在客臥中說出孔臨江的情況,就是怕打草驚蛇。


    環視眾人也是為了從細微表情上,判斷他們的心裏變化,尋找蛛絲馬跡。


    而人群之中,這位吳保姆,極為可疑。


    雖說可疑,但呂沉又沒有證據。


    這吳保姆身無修為,就算呂沉揪出來了她,也不太讓人信服。


    所以呂沉才施了個跟蹤之法。


    反正有那道氣息在,隻要吳保姆這具軀體還在人世,那麽呂沉就能隨時找到她,無論天涯海角。


    更重要的是,比起挖出一個沒有修為的傀儡,不如順藤摸瓜摧毀掉背後的妖魔邪祟。


    呂沉輕輕一笑,邁入臥房,隨手合上朱漆房門。


    站在孔臨江起居的床邊,呂沉眼中神光撲朔。


    孔臨江三魂七魄丟失了四門,那麽呂沉便將這四門尋回,這七日絕魂法便不攻自破了。


    而尋魂之事,在沾染氣息最多的臥室最為合適。


    三張黃紙符籙在呂沉袍袖中飛出,立在空中,懸而不倒。


    年輕道士手掐印決,聲音低微:“魂魄來兮。”


    霎時間,房間內暗流湧動。


    ——


    別墅外。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車窗下搖露出一張極其普通的年輕男人麵孔。


    車窗裏,男人望著孔家別墅,嘴角挽起滲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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