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緊握著斷刃的左軻戚愣在原地,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看著山門之外的這一人一鬼。


    傾寒抱著藍貓窮奇的手臂不由自主的鬆了幾分,以一種近乎是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幕。


    成功脫險的藍貓窮奇更是如此,兩隻貓爪扒著傾寒的手臂,一雙圓滾滾的貓眼瞪得極大。


    這一刻,清雲觀外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誰都沒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眾人親眼看著呂沉放棄了所有防禦手段,而那折了刀尖的銀色長刀理所當然的,重重砍在呂沉胸口之上。


    可……


    可是,並沒有出現眾人眼中那種血肉橫飛的殘忍畫麵,反倒傳出一種類似於金鐵之聲的敲擊。


    絲毫不像是刀鋒斬肉體,反倒像是兩柄兵刃相互撞擊碰撞一般。


    而那聲勢駭人的劈砍竟然連呂沉身上的道袍都沒有切坡,生硬的架在呂沉胸口處,無論左軻戚如何用力都無法在往前一分。


    極其像一個幾歲的頑童拎著一根紙棒劈砍一尊神像一般,根本無發撼動一絲一毫。


    硬接……


    躺在山門之前的南懷欽眼神無比驚愕。


    呂沉有實力不假,修為也極高,手段也無比神秘。


    這些南懷欽都知道,若不是這些花甲老人怎麽會用出那麽大代價,將羽水一城的百姓托付給他?


    可……


    可呂沉如今的展現出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逐漸要脫離普通人的行列了。


    昨天晚上,那天降異象騎虎掌印的金身神明,再一次出現在南懷欽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


    身受重傷的冠一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了,一切的一切都讓年輕僧人想不明白。


    那鬼將軍的長刀之鋒利自己可是親身體驗過的,幾乎是削鐵如泥,挨之即死觸之及亡,就光靠他剛才劈砍的威勢,這一刀就算劈砍在清瑤山上,都能將這一座山頭削去三分。


    可……


    可就是如此鋒利強勁的刀鋒,卻連呂沉的衣衫都劃不破?!


    這讓年輕僧人如何能相信眼前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


    同樣的疑問幾乎同時出現在剛才一起鏖戰鬼將軍的幾人心中。


    他們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呂沉並沒有動用任何靈力,完完全全的隻是依靠著肉體的力量,活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擊!


    化身為藍貓的窮奇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心中更是山呼海嘯。


    洪荒異獸最強大的並非妖力,而是肉體與血脈。


    肉體更是所有強勢之中的天花板,皮若金鐵古若鍛鋼,光靠肉體之力就能搬山斷江,這全是洪荒異獸之中的天賦,天生優勢。


    可呂沉隻是一個凡人,並不是由異獸化形成的人類。


    正常人類煉體練到了頂點又能怎麽樣?


    將皮肉修煉的向是牛皮一樣?石頭一樣?還是薄鐵一樣?


    可就算是呂沉從小開始就隻修煉皮肉,也不會把皮肉修煉的像一座鑲滿鑽石的鐵山一般吧?!


    並且還沒有動用任何靈力,神威,功法和手段。


    怎麽可能會達到如此地步?!


    就是他是上古巨凶的血脈,在恢複本體不動用妖力,光靠肉體的情況下想要硬抗這一記劈砍也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啊!


    不說他自己,就說傾寒,傾寒也是遠古血脈,更是鳳凰遺屬,雖然血脈層次不高,但實打實的洪荒血脈這點錯不了吧?


    就這一刀劈砍,就算是傾寒以現在的實力化身成本體迎戰,就算全部調動靈力,也不一定能接的下。


    可呂沉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偏偏就接下來了,看著還不痛不癢風輕雲淡的,沒有絲毫的壓力!


    呂沉如此強橫的肉體,怕是隻有祖窮奇一般的人物能跟與之相提並論了吧?!


    藍貓窮奇眼中幽綠色瞳孔不斷閃爍,很顯然,呂沉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範圍之內。


    ……


    呂沉身前,左軻戚雙手因為用力過猛導致手上肌肉與青筋都在不斷暴起,可無論他如何用力,那幾乎稱得上是無堅不摧的佩刀,都好像在劈砍一座山巒一樣,有心無力。


    依舊以肉身硬扛著刀鋒的呂沉淡淡一笑,丹鳳眸子微微彎起,淡聲道:“鬼物,你隻有這般手段也敢來我清瑤山撒野?”


    呂沉的聲音清淡,但話語中殺機四浮。


    說罷,呂沉猛地挺胸,依舊沒有使用體內的神力光靠著強橫的天師法身,一道無比磅礴恢弘的巨力轟然而出,將那斷了刀尖的銀色長刀彈開,連同著鬼甲將軍震出十幾米的距離。


    這便是呂沉昨夜裏在天威之下凝聚出的天師法身。


    原本的天師法身還沒有這般強橫,在呂沉一夜之前突破到竅穴境圓滿,體內一舉開辟一百零八處竅穴時,天師法身得到了極大程度的加強。


    之後又有清雲觀中的道家香火滋養細節,此刻呂沉的身體已經強橫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呂沉可以清晰的感覺出自己現在的身軀,說是像一座鐵山都有些少說了。


    別說大口徑手槍、大口徑步槍尋常的熱武器了,就看如今的狀態,連尋常的爆炸物低噸數的打擊武器,恐怕都已經無法撼動呂沉的身軀了。


    刀槍不入,舉手斷山。


    這恐怕就是凝聚完天師法身之後,呂沉現如今最真實的寫照了。


    ……


    清雲觀前,被勁力反震開的左軻戚連退十餘步,最後一步幾乎將腳踏入了地底,才算勉強止住身形,望著眼前那滿身神光的年輕道士,臉色無比難看。


    有神符攔路,逃也逃不了。


    可如今硬拚……


    光這幾招便被呂沉碾壓,他左軻戚幾乎已經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


    “慶帝,李齊……”


    負手立在山門之前的呂沉淡淡開口,喃喃自語:“這平林年間未能反叛成功,沒想到這死後倒是順了心意稱了帝,當起了鬼皇帝,如今更是好大的狼子野心啊。”


    “李齊?”


    左軻戚眼神微微變化,神情肅穆道:“你知道我家陛下的尊號?!”


    “是化金林那沒有骨氣的腐儒,懼死之前交代的吧?!”


    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左軻戚如何能不明白,這化金林的鬼蜮之所以覆滅,完全就是因為這年輕道士的手筆。


    這年輕道士跟他預想到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這年輕道士是在鬼蜮之中受了重傷,這才打上清瑤山,若是知道呂沉有如此神通,他左軻戚就算是在貪功績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打上清瑤山啊!


    左軻戚心中此刻無比憤恨也悔恨,他憤怒的是化金林那廢物死前為何不向陛下傳回消息?!


    悔的是,自己若是不如此貪功冒進,也不如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回去稟告陛下,陛下禦駕親征或是他統領大軍前來,就算是這道士三頭六臂,手段通天,他也能將這破舊山門完全踏破,將那年輕道士碎屍萬段!


    可如今……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一場幻夢啊!


    自己已經是進退兩難了,也無法聯係陛下搬兵來救。


    但同時他也嗅到一絲絲的不對,尋常的人,怎麽會擁有如此強橫的體魄,以肉體生接自己的全力一擊,這根本就不可能。


    ‘難不成……’


    左軻戚緩緩抬頭,望著眼前的呂沉,心中暗自嘀咕道:‘這道士是用了什麽秘法?!’


    “沒有骨氣?”


    正在左軻戚心中暗自沉思的時候,呂沉有些疑惑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


    左軻戚目光望去,隻見呂沉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呂沉撣去身上塵囂,有些嗤聲笑道:“那鬼縣令自被我斬殺之前,骨氣倒是要勝你十倍。”


    呂沉並非瞎說,那化金林死之前幡然悔悟之時的骨氣,確實要勝過這鬼甲將軍數倍,還不止。


    “他骨氣勝我十倍?!”


    原本還在沉思對策的左軻戚臉色陡然一變,繼而一股極為浩蕩的怒氣瞬間升騰,左軻戚一聲最厭煩這些隻會搬弄是非藏在陰暗角落攪弄風雲的儒士,現在聽呂沉說化金林那種腐儒竟然比自己強,左軻戚如何能不怒。


    左軻戚雙眼瞬間血紅,這算是他憤怒之中的底線,當然也是今天絕境的起因,若非他要跟易秦哪些狗書生一較高下,那回落到今天的田地。


    “好、好、好!”


    左軻戚連說了三個好字,一口牙咬的咯吱作響,渾身都在盛怒之下不斷顫抖,獰笑道:“如今,本將軍倒要讓天師看看,本將的骨氣到底是如何!”


    說罷,左軻戚身形激射而出,手中刀鋒橫斂,砍向呂沉的脖頸之間。


    左軻戚並非是頭腦發熱的衝動行事。


    他生前和死後活了近一千年,他的見識和眼界自然是無比超然,他已然認定,這年輕道士肯定是用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法,否則這人世間怎麽會擁有這般強橫的肉體?!


    所以,他不僅要拚,還要拚的決絕。


    因為此刻他除了拚,別無他法。


    而山門之前的年輕道士依舊是那副沒有出手的意思,依舊負手站在山門前,一副聽憑尊意的狀態。


    “鏘!”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又是一連串的刺目火花。


    而跟剛才如出一轍的是,呂沉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這全力劈砍在要害位置的一刀仍然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威脅,甚至連痛感都沒有。


    左軻戚心中怒火再燃,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兜成一個圈,在空中翻出一連串的刀花,宛若雨點一般,接連不斷的落在呂沉胸前。


    刺耳的金鐵聲宛若暴雨一般,不斷響起。


    火花不斷四散崩起飛濺,散落各處。


    被折斷了刀尖的銀色長刀不斷落在呂沉周身各處要害上。


    脖頸,額頭,心口,肋下等等等等……


    但凡是可以加大打擊效果的地方,都被左軻戚連續猛烈的攻擊,宛若疾風驟雨一般。


    而處身在疾風暴雨之中的年輕道士,仍然是處亂不驚,臉上還是之前的淡然表情,連眉頭都不曾蹙起一下,反倒是臉上笑意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似乎左軻戚所做的一切攻擊,都宛若蚊蟲輕輕叮過一般,不痛不癢,無傷大雅。


    這並不是呂沉大意,而是呂沉的故意為之。


    剛剛凝聚好的天師法身,又經曆過極大程度的後期提升,目前已經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畢竟是剛剛凝聚,還需要砥礪幾番。


    而這左軻戚剛好出現,正好合了呂沉的心意。


    更主要的是,呂沉也想要看看,自己如今這副天師法身到底到了什麽層次,上限到底是多少。


    步入到竅穴境之後,呂沉感覺自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差距。


    雖然付出了陪伴他許久的龍虎金丹,但收獲同樣無比明顯。


    因為這種差距,起碼超過他實力的之前數倍還不止。


    如今這種實力,真要麵對起那神關境後期的鬼皇帝,呂沉心中也有多幾分底氣。


    許久,那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足足持續了上百次,那臉色劇變的戎甲將軍左軻戚終於顯示出有些力有不逮。


    抽身跟呂沉拉開距離,麵色顯的很是虛浮與匹配,神情也越發越難看,握刀的鬼手都在不斷顫抖,上邊滿是被勁力反噬裂開的口子,連那銀色長刀的刀鋒上崩出了幾多裂痕與缺口。


    因為他發現,他已經如此攻擊,還是連呂沉最基本的防禦都攻破不了,這讓他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之中。


    左軻戚絕望,但剛才的這套攻勢可是將遠處這些旁觀者看了個背脊發涼。


    就左軻戚剛才這些攻擊,若是放在他們身上,他們怕是要死上幾百次,可呂沉竟然毫發無損。


    這……


    “這呂沉,到底什麽怪物啊!”


    躺在地上的李炎艱難吐出一句話,神情莫名且複雜。


    ……


    遠處,左軻戚渾身黑霧陡然激蕩,猛然將手中戰痕累累的長刀擲出,頗有一副竭力一擊的模樣。


    眼看著長刀飛到呂沉身前,左軻戚沒有向前緊逼,反倒是卻駕馭起體內所有的靈力,以最快的速度逃亡天際。


    已經力竭的左軻戚心中早已萌生了退意,此刻的他不敢在拚下去了。


    他已經清晰的感覺出了他與呂沉之間的差異。


    呂沉立在原地淡淡一笑,體內神力陡然沸騰,伸手在虛空一攥。


    那正在破空逃亡的左軻戚身旁空間猛地收縮,繼而是一陣黑煙升騰。


    【斬殺半步神關境鬼物,獎天地功德:六兩三錢】


    ……


    地宮之中,鬼皇帝李齊身前的魂燈再次熄滅一盞,燈下的名字赫然是‘左軻戚’……


    ——


    望山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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