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順水,逆水阻攔隻怕會磕個頭破血流!”


    外行人常常說相師逆天改命,殊不知相師是最願意打順風局的修士,若非萬不得不,腦子有坑才會想著逆來逆去。


    姚元廣擋不住打順風局的張學舟,他也不願意去逆水阻攔鬥個高下。


    至於他不曾完成的剩下布局,姚元廣也交給了天意。


    他叨叨了兩句,而後悠哉悠哉出了陽信城,甚至沒有一點留戀。


    “這不像師叔的風格!”


    看著出城門後漸漸遠去的姚元廣,張學舟隻覺姚元廣走得太輕快了,完全沒有一點點死纏爛打的念頭。


    “要麽是師叔確實屬於剛剛過來,要麽……要麽就是他已經完成了布局!”


    張學舟回頭注目向陽信城最中心區域。


    那是平陽侯府,也是新帝此時下榻之處,更是他們難於進入之處。


    如果知曉姚元廣布的局,張學舟還能利用求見等方式前去。


    但當下隻憑對姚元廣的猜測,誰也沒可能信他。


    甚至於張學舟放走了姚元廣,若要追究起來必然也是麻煩。


    他最終熄了心思。


    但凡不是殺局,局的威能就沒可能在短短時間內體現出來。


    隻要新帝不被仙庭的人抓走惹出大禍患,張學舟覺得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畢竟他也沒什麽本事,操不了那麽大的心。


    “東方兄,看來你很不放心這個師叔,直到跟了這麽久確保了他離開陽信城!”


    桑弘羊看著張學舟注目姚元廣遠去,隻覺張學舟的師門規矩當真是苛刻極了,這是說不能在一個地方相處就不容許在一個地方相處,他一時還頗為好奇張學舟是屬於什麽學派。


    桑弘羊源於洛陽經商的家族,若說他有見識,桑弘羊對於各種買賣之事極為精通,若說桑弘羊沒見識,他對各大學派還真沒什麽見識,甚至他修為隻是堪堪入境,純粹屬於修行界新人。


    在桑弘羊這個階段,他對於修行等方麵的事情堪稱白紙。


    “我這個師叔是很便宜的那種師叔,沒什麽感情”張學舟道:“他坑過我和表哥,我們現在看見他都怕!”


    “說的是,我們一點都不樂意見到他!”


    容添丁點點頭。


    隻要想起在東天門的種種經曆,容添丁覺得那簡直是人生中最絕望的一段時間。


    他被吊著抽血時,容添丁經常想到自家宰殺過那些案板上的豬,但凡尖刀朝著豬脖子一捅,那血就嘩啦啦流到了桶裏。


    他也是在那段時間痛下決心一定要混出個人模人樣,不說去當人上人,他一點也不想落到那種隻待宰割的場景。


    “你們師門也太慘了”桑弘羊道:“還是我們洛陽商盟更團結互助!”


    “沒想到你們還有聯盟”張學舟頗有興趣道:“你們洛陽商盟收人嗎?”


    “洛陽商盟隻收洛陽的大商人”桑弘羊攤手道:“這商盟的人必須是當地某行業最出色的家族才能進入其中!”


    “那門檻也太高了”張學舟噓唏道:“你們家能進入其中是真有錢財。”


    “有錢財也不行”桑弘羊搖頭道:“錢在權麵前隻是一浮雲罷了,若不然我就不用跑到長安城求官了!”


    “弘羊兄以後肯定能當大官!”


    “承你吉言!”


    桑弘羊的臉上滿是熏紅,顯然對張學舟這番恭維相當享受。


    對於他而言,雖然他享受了錢財的樂趣,但從小耳濡目染商人遭遇官員的諸多刁難處,腦海中出將入相和封土拜爵的念頭一直極為強烈。


    張學舟說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但凡被觸動,誰都免不了有幾許情緒上的波濤湧動。


    “陛下一直掛念著我們”桑弘羊低聲道:“陛下曾說隻要有能力,他會將咱們親近陛下的人提拔到能力所及最頂級的位置。”


    “你信這個?”張學舟奇道。


    “這是陛下說的啊”桑弘羊低聲道:“我和韓焉親耳聽到的。”


    “朝廷上位的官員基本都是到了能力所及的位置”張學舟道:“除非和陛下對著幹,那種官員不討喜才當不上大官。”


    新帝似乎對桑弘羊等人灌了一點迷魂湯,讓這幫新人死心塌地跟隨。


    但朝廷上位的官員基本都是能力所及,最終到了最極限的官員位置,一些人能力不及,甚至是在缺乏人才的情況下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也就是說新帝這個話說了和沒說一樣,愣是將這幫小年輕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桑弘羊甚至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可……可……”


    桑弘羊覺得張學舟說的有理,但他想過新帝那張誠摯的麵孔,隻覺新帝的保證也非常有效。


    這讓他一時難於判斷清楚。


    “弘羊兄,你跟著陛下如此之久,知道咱們要如何謀得‘給事中’這個加官嗎?”


    “給事中這個官很難給”桑弘羊回神過來後道:“這個官能自由出入宮廷,想獲得這個加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陛下必須完全信任,其次才到個人的能力。”


    “原來是這樣!”


    張學舟初時還覺得要幹不少大事吸引新帝的注意力,但他沒想到最重要的一環卻是信任。


    但他回神想過來,隻覺這種要求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有人可以隨意來張學舟的宅子,那至少要獲得張學舟的信任才能自由出入。


    信任是一個很簡單的詞,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張學舟腦海中一時浮現出舍命相救、委身對方等快捷方式,但他發覺自己完全沒這種條件。


    他沒舍命救新帝的本事,新帝也不好男色,他更不想出賣自己的男色。


    但除了這些途徑,外人想獲得帝王的信任會極難。


    唯一的好處是新帝當前沒什麽人手,隻要在新帝這幫親信中做到出色,這大概率能讓新帝不得不產生信任。


    張學舟目光掃過陽信城外的營地,又看過一幫各具能耐的小年輕。


    他最終覺得自己在小年輕們中還是占據了較大的優勢。


    除了張學舟深惡痛絕的賦、琴技等能耐,他其他方麵都較為出色。


    “陛下解悶的時候最喜歡玩射覆,如果伱想拿給事中的加官,平常最好與陛下多玩一玩,隻要玩得高興了,陛下說不定會經常叫你去宮裏玩,送你一個給事中的加官也不足為奇!”


    張學舟尋思著大展身手壓住眾多小年輕時,桑弘羊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個建議讓張學舟一時啞然。


    他還想著為國為民各種大事發表意見,又利用現實中社會層次的先進性來引導新帝,爭取讓新帝有著耳目一新。


    但張學舟沒想到更簡單的方式居然是玩射覆。


    這是將雷被玩到一生赤貧的小遊戲,雷被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新帝顯然也陷入了其中。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五形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辣椒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辣椒精並收藏第五形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