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不夜睡嗎?”


    燃燈道人見識確實非常淵博,哪怕是九成九的人不曾見識過的毒草精怪之物,對方也能說上半個時辰。


    東拉西扯下,張學舟隻覺長了很多見識,但這些見識又沒什麽用處。


    容添丁這些日子連連坐馬車,又跟隨張學舟縱馬奔波一天,聽久了還有些昏昏欲睡。


    看著容添丁疲憊神色,又看向精氣神十足的張學舟,燃燈道人隻覺兩人狀態完全不同。


    他被兩人追問得口幹舌燥,一時覺得自己應該趕緊換個地方休息。


    “偶逢道長是旅途之幸”張學舟道:“從道長這兒所獲良言諸多,哪還有睡的心思!”


    “老道身體差,都有幾分想休息……”


    “我湊巧在防毒和丹藥上有幾分見識,聽聞有一味奇藥名生生造化丹,那丹藥說不定能治道長的傷”張學舟開口道。


    “生生造化丹是什麽丹藥?”燃燈道人忽有興趣道:“這丹藥很厲害?”


    “道長沒聽過嗎?”張學舟道。


    “我們西牛賀洲鬥法還算不錯,在丹藥一途上發展要次於東土這邊”燃燈道人點頭道:“而且老道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入東土,不曾聽聞東土的丹藥!”


    “生生造化丹可修複身體一切傷”張學舟道:“哪怕是失血過多,這枚丹藥也能源源不斷補血!”


    “如此神奇?”


    燃燈道人驚呼。


    燃燈道人見過生生造化丹,他曾聽太皇太後提及過一聲,又看著對方將那枚最後的生生造化丹吞服入腹。


    這枚丹藥助太皇太後在惡咒下撐了許久。


    燃燈道人本以為這種丹藥抗衡的是陰煞氣,這讓他對生生造化丹沒什麽興趣。


    等到張學舟解說,他才清楚自己看走眼的是何種大藥。


    張學舟道聽途說當不得真,但張學舟還舉了具體的療效,這種說法就有幾分真了。


    這種丹藥能對真我境修為的太皇太後起作用,顯然也會對其他人起作用,張學舟提及的藥性太過於強悍,哪怕是他都有剛需。


    燃燈道人本沒好意思再去見太皇太後,但他尋思一番,覺得有必要向太皇太後取經。


    但凡能製作一兩枚生生造化丹,這就是他們在西方教內部爭鋒的底氣。


    不管製作這種丹藥需要什麽珍稀材料,燃燈道人覺得自己都會去尋獲。


    對他這種老牌強者而言,修行已經失去了增強的意義,隻有法寶、特殊術法、神兵利器、丹藥等才有幫助。


    生生造化丹無疑屬於其中一種。


    “看來小兄弟見過生生造化丹”燃燈道人笑道。


    “我隨一位前輩而行時,曾見過金霞元君使用這種丹藥,也見證了藥效”張學舟笑道。


    “金霞元君?”


    燃燈道人本以為張學舟會提及大漢朝廷的見聞,沒想到張學舟提及了仙庭,甚至給予出了真名真姓。


    這種消息無疑讓燃燈道人浮想。


    他一時分辨不出太皇太後的生生造化丹是不是與之重名,又或是仙庭和大漢王朝存在內部相通,亦或太皇太後屬於仙庭。


    諸多猜測無疑擾亂了燃燈道人的思維。


    他和如來少有來東土不是不喜歡東土,而是西方教在東土惹過不少事,也結過怨。


    如來再被打一頓不稀奇,燃燈道人來東土被某些人毒打一頓趕回去也正常。


    如果生生造化丹是大漢王朝的藥,燃燈道人可以放心大膽詢問,又求彼此合作。


    如果生生造化丹是仙庭的藥,而太皇太後又是仙庭人,燃燈道人覺得自己再次入長安時有可能遭遇風險。


    哪怕太皇太後不是仙庭人,仙庭在長安城的眼線也必然屬於高層,從而才有可能給太皇太後弄來生生造化丹。


    張學舟隨口幾句話,燃燈道人心中的思緒轉了數遍。


    他計劃前往長安城的念頭剛剛浮現,又被張學舟硬生生掐滅了下去。


    “你剛還說自己在防毒上還有幾分見識?”燃燈道人問道。


    燃燈道人此前是主動說,而等到張學舟直接拿了生生造化丹做話題,這已經實現了角色互換,輪到他主動開口詢問。


    “是有一些見識”張學舟點頭道:“隻是防毒方麵的見識牽涉重大,這些事情輕易不能說!”


    “小兄弟說一說”燃燈道人開口勸道:“我們今夜完全可以暢談,你說你的見識,我提我的見聞,我們兩人完全可以相互補充啊!”


    如果對方擁有的是一件物品,荒郊野外靠著實力搶過來便是了,但涉及知識內容,這就是想打劫都沒得打。


    燃燈道人此前還想走人躲遠點求個清淨,他現在則是覺得嘈雜一些有嘈雜的好處。


    “修士之間隻有交流互通才能各取所需”燃燈道人繼續勸道:“你知道我們西牛賀洲有惡僧持著蛇杖害人,若能多一些防毒方麵的經驗,這也是救人性命的功德。”


    “既然道長這麽說,那我就談一談!”張學舟點頭道。


    “好好好!”


    “這防毒之事一者涉及一位大修煉者,她尤為擅長解毒”張學舟道:“有中毒之人喜她,但也有下毒之人恨不得咬死她,她身上牽涉重,我也不便給她添麻煩!”


    “居然還有擅長解毒的修士,這真是稀少的修行路數!”


    燃燈道人驚歎。


    他有心想詢問清楚對方名字和所在之處等相關,但張學舟如此一說反而沒法問。


    “那另一者呢?”燃燈道人問道。


    “另一者則是涉及一種十萬八千竅的辟毒法門”張學舟道:“雖說我修行了這種法門,但隻有通曉十萬八千竅者才有與我交流的能力!”


    “這……”


    修行十萬八千竅術的是如來,而不是燃燈道人。


    如來的十萬八千竅之術專門煉體,什麽肉身能耐都有沾邊,但無疑和專精能耐有差距。


    這是樣樣行,但樣樣都並非頂尖。


    如果有十萬八千竅的辟毒決,對方這種法決在辟毒能力上必然勝過如來。


    有婆羅賀摩天的蛇杖威脅,燃燈道人有心給如來增磚添瓦加強實力,他們在辟毒方麵確實也屬於剛需。


    不論是張學舟的一者還是二者,燃燈道人發現自己都有強烈需求。


    這種需求感是如此強烈,以至於燃燈道人本想離開躲個清淨,但他覺得當下的自己需要纏住這個大漢朝廷的年輕官員,爭取獲得對方口中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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