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研究涉及知覺、認知、情緒、思維、人格、行為習慣、人際關係、社會關係、性格等許多領域。


    涉及的相關多,需要學習的內容也多。


    張學舟在滄瀾學府開學的數天沒幹別的,盡是領書、尋相關課程的教室。


    他走路的速度不算快,這些天沒少遲到。


    “上大學真是累!”


    往昔固定在一個班級上課,張學舟卡點前去就行,而轉到了更高層次的學府,他上一堂課就換一個地方,教學樓又相距甚遠,再搭上食堂又在其他區域,張學舟隻覺苦不堪言。


    更為麻煩的是,張學舟至今還沒有看到任一生授課。


    雖然任一生是心理學專業的教授,但對方少有授課。


    張學舟打聽過相關,任一生負責的是帶心理學專業的進階生,麵向普通學生群體則隻有宣傳講座。


    將學府各項課程考核完畢,再通過進階考試向上就屬於進階生,這類學生會進行更高知識的研究與培養。


    張學舟看著四十二冊心理學書籍,再想想大二、大三、大四的課本,他對短時間攻克各類書籍成為進階生頓時沒了念頭。


    而任一生針對普通學生群體的宣傳講座則需要看對方的心情安排。


    至於講座的時間則維持在兩個小時內。


    張學舟需要等到對方宣傳講座,也需要尋求兩小時內如何搭訕到一位教授。


    他更需要避免自己被因病退學,又需要獲得任一生的免費治療。


    種種麻煩讓張學舟不免直呼‘累’。


    當然,他的‘累’並不止學府跑腿諸多又求醫無門。


    一旦回了家,張學舟還要被張曼倩指導修行那套沒啥用的《鶴形拳》。


    與此同時,張學舟也在卡著張曼倩,讓張曼倩好好學一學《調理要訣》《陰陽大悲九天咒》。


    但兩人學習的效果都相當不理想。


    張曼倩沒有入境,也不曾出現細微的感知力。


    張學舟則覺得自己身體內沒有什麽‘鶴’的基因,沒法完成《鶴形拳》的學習。


    而在夢中,張學舟每日都要承受烏巢的催促學習《雲中術》,又必須安慰脾氣愈來愈急躁的烏巢。


    三方的同步讓張學舟身心疲憊。


    他揉了揉腦袋,端坐在滄瀾學府圖書館門口的長凳上恢複體力,也靜靜放空恢複著自己疲倦的精神。


    這座學府是赤色聯盟國的頂尖學府,但處於校園中,張學舟覺得自己就像高中階段的那個小透明。


    學府從來不會因為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變得有區別,張學舟的到來和離去影響不了學府絲毫。


    他在育才中學高三階段最終稱雄,但在滄瀾學府中,張學舟同樣是普通的一員。


    路上隨便碰個人,往昔哪個不在高中稱霸,又有哪個並非省市區的排名前列。


    張學舟這個薊都省成人考第三名曾經掀起了一些新聞,但又隨著不斷湧現的新事物消退了下去。


    張學舟倒沒在意自己到底有多光輝奪目,但他也曾念想自己身上的光芒多一些,如此也能吸引到任一生的注意,而後順理成章拉攏師生情。


    隻是張學舟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別說吸引任一生的注意力,他連對方的課程都沒法上。


    諸多盤算一場空,張學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盯盯任一生的梢,等到摸清楚對方出行的規律,他再安排一場‘碰倒’對方的偶遇。


    “小同學,你麵帶倦色,是難於適應學府的生活嗎?”


    張學舟心中盤算著諸多小主意,等到身邊有聲音傳來,他才抬起腦袋。


    迎麵而來的麵孔讓張學舟心中不由一哆嗦。


    他左看右看,確定聲音詢問的就是自己。


    任一生的麵孔較之網絡上的大頭照片更為年輕,對方身材修長,看上去極為高大,淺色的外套更是增添了幾分年輕,讓人看不出簡曆上五十六歲的高齡,看起來反而像是三十餘許。


    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增添了數分文人的儒雅。


    對方捧著一卷書,站在初春的寒風中,張學舟不知怎麽覺察多了幾分暖意。


    “任教授好!”


    張學舟止住內心的波動,迅速起身打了個招呼。


    “你認得我?”任一生笑問道。


    “我在教學樓看過您的照片,第三排第一個!”


    “記性真好!”


    任一生微微點了點頭。


    他夾緊了書本,注目著眼前這個小年輕。


    在張學舟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極為不錯的精神能量。


    按理說,以張學舟這種精神強度,對方通宿不睡都很難有倦意。


    但任一生確實在張學舟的臉上看到了疲倦。


    這不是擦擦臉就能洗去的倦色,而是精氣神出現過量的消耗。


    想到任安然提及張學舟的精神分裂症,任一生不免噓唏。


    攤上這種虧空狀態,即便張學舟修成了精神基礎篇,對方也很難彌補精神方麵的創傷。


    張學舟很明顯需要更高更強的精神能量,才能支撐腦域的龐大需求。


    “活人實驗?病人?”


    任一生的心中有很多搖擺不定的事情。


    一念為善,一念為惡。


    他心中堅持向往光明,但人力有窮,空乏的理論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向前。


    而他也欠缺拿自己肆意嚐試的勇氣,更是欠缺不斷嚐試的資本。


    在他的計劃和體係中,需要各種各樣的天資人才去實驗。


    但任一生很清楚這些試驗品的將來。


    若說基因武庫配套者被換血後還有幸存的可能,他的試驗品難有良善的結局可言,修行出錯導致的後患會大概率陷入精神崩潰,隻會留下一具行屍走肉的身軀。


    他的每一個推測,每一個方向都需要拿天資優越者的命去填充。


    這種事情在古代社會很常見,但凡某某教派之主傳授各類功法給教眾,或為守護教派,或純粹屬於推衍實驗。


    人們隻看到了少數的成功者,而忽略了這些成功者腳下無數的失敗者。


    依托人命,也就完成了這些教派之主對修煉之術推衍向前的測試。


    這是任一生口中曾經嗤鼻的‘邪教’。


    但不斷向上,任一生發現自己忽然很羨慕這些邪教的掌舵者。


    這些人可以肆無忌憚拿人命測試,而他心中依舊存在界限,難於如此放縱自己。


    “但若用一個數年後會導致精神崩潰的病人來測試……”


    在任安然的判定中,張學舟精神崩潰的可能性是九成九,這個時間會在三十歲左右來臨。


    若將張學舟置之不理,對方十餘年後大概率成為精神病人,甚至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若拿張學舟做測試,對方失敗後的命運並無差別,但若成功了,對方或許能治愈腦域的精神疾病。


    任一生心中天人交戰。


    他不想做活人實驗,但拿病人做嚐試似乎不算違背道德良心。


    當下的問題是,他要如何讓張學舟配合實驗。


    而在任一生的對麵,張學舟也在思考一個很要命的問題,他要如何才能讓任一生給他保密的情況下免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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