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妁五天一次休沐,在張學舟清醒周期中有兩次會麵的機會。


    第二次休沐時,她同樣回到了老樹胡同這邊的宅子。


    “差不多了,安樂宮在核查當年的葫蘆案,你後續大概率會被盤問,到時候推脫什麽都不知道就行!”


    事情較之張學舟想象中解決得更為順利。


    還不等他提出要求,安樂宮就在核查當年的葫蘆案。


    而他隻要時不時等一等李少君傳來的消息就行。


    “不要去刻意打探,近期少來老鄭這邊!”


    張學舟叮囑了一句。


    葫蘆被義妁藏在鄭無空的家中。


    藏得住的葫蘆可以讓安樂宮不斷嚴查,將當年案件涉及的諸多通過刑訊審問出來。


    藏不住的葫蘆不會帶來任何幫助,安樂宮會快速結案。


    義妁的父母因為葫蘆而死,陷害者同樣會被這個失蹤的葫蘆拖入深淵。


    不需要與義妁的仇人相見,事情已經基本進入了尾聲。


    這種報仇似乎很沒有快感,也並非手刃仇人的操作,但這是在朝堂而不是在江湖,這種能稍做參與的事情已經算是最佳的處理方案了。


    或許從葫蘆失竊的那一天開始,義禮就預料到了這一天,葫蘆案重審隻是時間或早或晚的問題。


    義妁這麽多年下來能藏住葫蘆也等於間接報了仇。


    “那等葫蘆案重翻篇之後,咱們要將葫蘆送到安樂宮嗎?”義妁低問道。


    “我不覺得葫蘆煉出來的丹是好東西!”


    張學舟搖搖頭。


    葫蘆丹有用,危急關頭可以救人性命,甚至帶來衝破阻力的因素,但適合使用葫蘆丹的人太少。


    哪怕擁有生生造化丹搭配,張學舟覺得生生造化丹某天也可能出現藥效不足應對的情況。


    將葫蘆送回安樂宮可以得一時的獎賞與平安,但後續有什麽重要人物吞服葫蘆丹出了問題的追責讓人無法承受。


    離鄭無空和淳於緹縈吞服丹藥有一年之久,這兩人此時尚未回來,這讓張學舟覺得需要多等等專業人士的看法。


    “那我先回去了!”


    義妁臉色微微帶著幾分紅潤,顯然是對安樂宮重查葫蘆案顯得極為驚喜。


    如果她父母案情涉及到什麽高官,她動用正常手段幾乎沒可能應對,也就冒險接近行刺才可能完成複仇,但那種複仇的後果過於慘烈。


    眼下得知了葫蘆案重審,隻需要她藏匿好葫蘆就可能讓當年涉案者遭遇重罰,義妁隻覺籠罩在頭頂的陰影幾乎消散。


    義妁的仇恨和義妁報仇雪恨後的下場都是過於黑暗之物,這種黑暗中難於看到光明。


    此時守得雲開見月明,義妁隻覺心中有什麽仿若被打碎了,精氣神幾乎舒爽到了極點。


    “您要不要保管一下葫蘆?”


    臨走之前,義妁還問了問。


    這讓張學舟點了點頭。


    他可以懷疑這方世界在科技上的落後,但不會懷疑各類奧妙術法的作用,也從不懷疑其他人的智商。


    涉及義妁的相關必然會被追查,哪怕義妁在鄭無空門下隻是短短數年學習的時間,這同樣會被做追查,也有大概率搜尋私宅等情況。


    若藏匿不慎被發現葫蘆,一切的事情都會反轉。


    張學舟應下事情,義妁這才高高興興走了人。


    “義妁似乎有推向造識境的跡象,這是得償所願帶來的作用,還是心境轉變帶來的變化?”


    看著義妁快速出門,連鄭無空的宅子都不曾入就匆匆離去,張學舟盯著義妁背影多看了數秒。


    義妁臨走前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感覺還不明顯,但張學舟則是有細微的觀察,也有較為準確的判斷。


    處於這種狀態中,但凡義妁修行必然事半功倍,若有鍛靈丹輔助或許存在堪破修行境界的可能。


    距離義妁踏入真靈境隻有一年,而義妁踏入真靈境修行與懸壺宗修行已經走上了明顯的岔道,而在這種情況下,義妁依舊在不斷向上。


    張學舟見義妁猶如見證自身。


    但他現實中踏入神通境之後幾乎沒有動彈,而是將重心轉向了基因序列,少有什麽自己踏出修行之路的舉動。


    前前後後對比了一番,哪怕義妁修為遜了一籌,張學舟也有自歎不如之感。


    “也不知晉昌什麽時候來找我?”


    張學舟不免還想了想尋覓陰陽聖地的晉昌,又想了想自己早已經知曉的涉及唯我境內容的陰陽九天大悲咒。


    他此時也隻等晉昌前來,一旦突破神通境則是在與晉昌交互中尋求神通境的出路。


    對張學舟來說,融合了陰陽兩家境界術的晉昌就是他神通境修行的明燈,隻是他層次要低晉昌一籌,但融合後推動的道理大概率應該是相通的。


    但凡擁有了方向,張學舟就不至於迷茫到無處下手。


    而要等到任安然踏入神通境,讓自己在現實中擁有修行的同道,張學舟覺得時間可能會有些長久。


    他來來回回思索,最終放下了心思。


    離回歸現實世界還剩下一天多的時間,張學舟跑去淮南王府附近探查了一下情況。


    這片王府一如既往的森嚴,哪怕他穿著官袍都無法通行對應的街道,而是被守衛客客氣氣攔下,提及隻有遞交拜帖又或被邀請才能進入。


    張學舟沒刻意做糾纏。


    這不是他耍小聰明的地方,哪怕他知曉張次弓被囚禁而不得出,張學舟也沒法劫獄。


    隻要張次弓沒有被打死,對方遲早會被釋放出來,但凡他在其中添亂,張次弓反而可能產生問題,甚至於以後隻能遠離長安城等地難於正常生活。


    “嗯?”


    張學舟完成部分瑣事,他已經安心下來等待,並沒有將自己清醒的十二天每一分每一刻都完美利用。


    眼見義妁因為心態方麵轉變帶來了好效果,張學舟此時也開始學著放鬆。


    但等他回到安睡的房間時,隻覺床底似乎有幾分異常。


    他鼻孔輕哼了一聲,正欲指出李少君不用趴在床底聽牆角,有牆角的事情他也不會說,隻見床底下陰影中一顆人頭冒出。


    “師侄,好久不見了!”


    陰影中,晉昌沒滋沒味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他本想偷聽一下牆角,看看張學舟近期是個什麽樣,沒想到對方一開門就發現了他的蹤跡。


    這讓晉昌感覺很喪,覺得張學舟這種弱雞都能發現他的存在,事情簡直糟糕透了。


    但晉昌很快就掃除了心中陰霾。


    隻要眼前這隻弱雞能利用陰陽融合踏入神通境,對方就必然從謅不歸那兒弄到陰陽九天教涉及唯我境修行的內容,從而完成與他的交易。


    但凡自己結合陰陽兩家修行要術向上,晉昌已經能想到自己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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