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居然不會藏拙!”


    寧缺的成長很快。


    張學舟必須說寧缺確實他見過年輕人中極為出彩的角色,西京城年輕一代中少有人及,哪怕左騰並非弱基因身體,發展下來也要次於寧缺一籌。


    但寧缺也存在極為明顯的缺陷。


    對方似乎不懂得藏拙。


    如果張學舟需要適應身體的時間,他必然會連續示弱,哪怕被花刃切割也會選擇忍受下來,而不是越飛越強,又不斷引導九瓣花釋放出更強的能力。


    看著近百道花刃收縮,重新化成九片巨型花瓣,張學舟隻覺有些糟糕。


    誰都不是什麽優柔寡斷者,九瓣花的殺伐同樣果斷。


    “如果寧缺不能在這一波下撐下來,一切就回到了原點!”


    如果需要說真心話,張學舟覺得自己確實期盼寧缺和九瓣花火拚一場,而後他瞅到最後的空隙偷襲一把定乾坤。


    這就是他理想的狀況,但他這些天的想法很多,沒有一個想法得到了真正的實現,反而陷入了這場並不想麵對的交鋒局。


    “那個拉扯我入運戰的胡子老頭應該是黃道仙,這個喋喋不休的年輕家夥似乎是黃道仙推到前台的替身,他獲得了黃道仙運體能力,也被黃道仙所操控,甚至能讓黃道仙穿插說話,就像身體有印記的朱良平、胡家全那些人一樣,這大概率是用來對抗羅重的後手,我該怎麽打?”


    張學舟心中思索,不斷思考到底是拖延時間還是冒險一搏。


    他極為輕鬆搖晃著身軀,仿若現實中任由自己飛行時的隨意轉向,張學舟一直是背向九瓣花飛行,靠著背部色澤與幽暗融合,從而形成了類似匿形的能力。


    這種背向的方式進行偷襲顯然是有些難度,而他爪牙鋒銳有限,張學舟也不確定是否能奏效。


    “怎麽說也要偷襲一次,而後再嚐試逃命和隱匿!”


    見到九片巨型花刃飛起追逐黑龍,張學舟心中猛跳。


    交鋒的時間如此之久,他清楚了九瓣花的各種能力,譬如這種花瓣斬殺的片數越多,威能就越低,而片數越多並不意味著操控難度越高,反而會因為形體小而下降操控的難度,可以任由九瓣花實現指哪打哪的精細指揮。


    一旦這些花瓣化成九片,這會帶來巨大的斬殺威能,也意味著巨型花瓣發力後的難於調控轉向。


    九片花瓣斬殺向黑龍,這確實是對方空門大露的時機。


    此時的九瓣花還不曾和寧缺拚死拚活,也並沒有進入最後的角逐。


    但哪怕打擊難於奏效,張學舟也需要嚐試,而不是一直藏匿於黑暗中。


    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寧缺被斬殺後也就沒了機會。


    仿若躍出水麵的魚,張學舟一個倒空翻飛縱劃過幽暗。


    他背部朝下,仿若幽暗湧動,直到靠近九瓣花時才忽然轉身下殺。


    “花核!”


    張學舟嘴裂開,露出並不算長的獠牙,三趾的龍爪一抓而下。


    “我準備了許久,早就等著你了!”


    花核上,襲殺的忽然讓裸身男子有幾分猝不及防。


    張學舟一爪抓住對方腦袋時,隻聽龍爪中的裸身男子幽幽開口。


    花瓣中央,此前宛如裝飾的花蕊如同一根根觸須瘋狂伸展。


    張學舟抓住裸身男子頭顱時,這些花蕊也迅速纏繞,甚至企圖鑽入他的運體中。


    “相較於殺死一條待宰的黑龍,引出你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裸身男子腦袋幾乎被張學舟龍爪抓爆,扭曲的麵孔上卻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他嘴裏發出一陣‘嗬嗬’的怪笑聲,雙手死死抓住了龍爪,花體上的花蕊更顯瘋狂,哪怕張學舟也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楚。


    “掙紮了?怕了?見過捕蠅草嗎?鑽到我這兒,你怎麽可能逃脫掉?”


    裸身男子腦袋上一顆眼珠被擠爆墜落,隨後化成了氤氳的紫氣。


    張學舟隻覺身體劇烈痛楚,運體中同樣有金芒亂飛。


    他扭轉著身軀,靈活的身軀不斷搖晃,盡可能減少著自己軀體被花蕊的纏繞。


    而他的三趾的龍爪被裸身男子雙手抓握,他此時發力不斷。


    張學舟很少和人拚狠廝殺,但他很清楚,不管是中計還是用計,執行時就需要徹底貫徹,一旦產生逃亡的心思,反而會被越束越緊。


    他沒有回裸身男子一句話,隻是發狠動用著自己運體中的最大暴力。


    “砰!”


    爆頭的輕微爆響在龍爪中響起,他張開嘴的獠牙朝著下方狠狠一插,氤氳紫氣頓時化成片。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裸身男子被他擊潰,瘋狂的咒罵聲從花體中浮現。


    遠遠之處,斬斷黑龍尾巴的巨型花瓣劃過幽暗,也飛速朝著花體回歸。


    “斬!”


    張學舟大喝一聲。


    他這聲大喝讓瘋狂的咒罵微微一頓,便是纏繞他軀體的花蕊觸手都有瞬間的鬆開。


    一股推力浮現,還不等張學舟掙紮脫離,他反而被對方依靠花蕊推開。


    “瘋子,你這個瘋子!”


    張學舟身體朝著幽暗中一翻,九片回歸的巨型花瓣如同盾牌一樣片片豎起,又在咒罵聲中不斷收縮,將九瓣花包裹成了花苞的模樣。


    “我有能力恢複自己,我要殺死你,我一定能殺死你!”


    咒罵聲中,九瓣花的聲音有咬牙切齒,也帶上了不斷的肯定,仿若在給自己增強信心。


    在張學舟頭疼這種超自己能力應對的對手時,九瓣花顯然對他同樣頭疼。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在他和九瓣花相互的爭鬥中,沒有哪一方能省心。


    而張學舟當下勉強勝出了一招,隻是因為在這場爭鬥中帶來了變量。


    但他這一招勝得確實很勉強。


    聽著對方咒罵的聲音,張學舟又看了看自己運體上被穿透麻木失去控製的部分身軀。


    他心中不免有幾分苦澀感。


    沒有牽引氣運的源頭,張學舟具備運體而欠缺恢複性,他的運體就像是個一次性揮霍的產物,一旦受傷受創便無法在戰鬥中恢複。


    這也是張學舟哪怕麵對弱一籌的運術對手也不敢輕視的原因,極為忌諱被對方利用恢複能力拖死,又或隻有在氣運源頭的疆域之外,他才有可能進行角逐。


    “若他數天後沒有出現衰弱衰減的情況,我臨近穿梭時也不需要再嚐試,隻能看誰運氣好,誰又能熬得更久了!”


    如同花瓣卷起收縮不斷恢複的九瓣花,張學舟同樣蜷縮著身體,不斷嚐試恢複身體麻木之處,避免肢體缺乏足夠的靈活性。


    他看著被花瓣包裹難於找到空隙的對手,心中強殺的念頭消退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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