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氤氳升騰的紫氣中,九瓣花的運體若隱若無開始脫離運術爭鋒,一雙眼睛在運軀中凸顯了出來。


    眼睛注視著雙臂交叉姿態的任安然,幾乎欲要冒出火焰。


    “你們拿火箭炮炸醒承接玄冥的祭器也就罷了,是怎麽能做到祭祀後將他回饋我的東西取走!”


    看似張學舟晦運不斷,但對另一方的黃道仙而言,用晦氣衝天來形容都不為過。


    張學舟過得很不好,黃道仙過得更不好。


    越不信邪越倒黴,越努力越失敗,越折騰越被折騰,在陷入氣運角逐這條路上,老一輩和新秀們粉末登場,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自詡天命所歸者。


    沒有誰能在旋渦中止損,也沒有誰能全身而退。


    壓死駱駝的是最後一根稻草,而引發潰敗或許隻需要一點點因素就能造成野火燎原的燃燒。


    黃道仙的眼神中隻有些許不甘和不想承認,而並沒有詢問兩者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鬧騰到這種地步。


    大道爭鋒向來就是坎坷波折不斷,也是踩踏著其他生靈才能躍居而上,從而成為金字塔頂端的掠食者。


    對黃道仙這種履曆者而言,很多話已經不需要多問,也不需要解釋。


    他唯一不解的隻有自己為何會連後手都會被恰巧破解。


    緩緩扇動翅膀的任安然沒有回答,遠遠處撿著半截殘軀的張學舟並不知情,趴著喘氣的寧缺連說話表達的能力都欠缺,更不可能回答。


    “玄冥,我需要一個解釋!”


    眼睛凝望著任安然身上的銘文,又仿若追溯源頭,不斷凝望向遠處,仿若遠處就有能給予答案的回應者。


    “黃道?”


    “是我!”


    “你……你模樣大變啊,這又是什麽愛好,你這能行嗎?”


    不知名的幽暗中,仿若看穿了虛實,所見並非張學舟等人所看到的眼睛,精神震蕩的聲音中有幾分驚歎的不可思議。


    “你不用管我行不行,你就回答我,為何要將本應屬於我的玄氣重甲送給她!”


    “你呼喚了我,又有四魂承足舉辦祭祀,還獻祭了祭物,雖然祭物很差,但我願意幫你,肯定要饋贈屬於我的守護力量!”


    “我哪有呼喚你,我哪有四魂給你承足,我那幾個侍奉者都死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啟動祭祀儀式!”


    “可我在大千中收到的就是信息就是這樣!”


    黃道仙和玄冥聲音震蕩不斷,又在幽暗中不斷浮現。


    張學舟身體微微一顫,如果說樹椅子中屬於記憶傳承做不得數,張學舟曾經和姚元廣在時間長河中聽到過類似的聲音。


    他的思維脫離大陸陷入幽暗中,也曾聽到燭九陰等聲音。


    張學舟不去對比誰強誰弱,這個玄冥顯然和鴻鈞等存在類似,而黃道仙則可能類似燭九陰。


    張學舟過往認為針對黃道仙非常困難,但如今後知後覺去看,他才發現任何角逐都沒有運術輕鬆。


    以對方所在的層次來看,這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挑戰的級別。


    幽暗中,一點金光浮現,又不斷呈現放大,漸漸化成一頭遊蕩的金龜模樣。


    而在金龜的四足上,四根金線不斷牽扯纏繞。


    等到不斷放大,王子墨等人的模樣映入了眼中。


    “你看看,這就是啟動祭祀的四魂!”


    金龜反複旋轉,王子墨、閔子言、林輕語、任無恙的麵孔一張張浮現。


    “他們怎麽可能牽引到你這個層次,他們連精神念力都不曾凝聚!”


    “反正我感知到了,祭祀進行後一段時間,一份帶著信仰的祭品也投進來了,你說我是需要回應還是不需要回應?”


    “需要!”


    沉默了短短數秒,眼睛中浮現了回應的聲音。


    “那不就得了,我肯定是沒做錯的,若我不給予回應,我怕你反而會背後咒我,當時還湊了一個進來,我還額外送了一份生之力出去呢!”


    “那我真謝謝你了!”


    “不客氣!”


    眼睛看向浮現的金龜,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苦澀。


    “你就不應該變來變去,錯了一次又一次,萬千之路皆通一途,變化多多隻是流水一場,難於具備極端的強大!”


    “你不懂!”


    “我不懂?那你剛剛還來問我,你現在失敗也就罷了,別把自己玩死了!”


    金龜晃了晃腦袋,又漸漸隱沒在幽暗中消退,轉而消散不見。


    幽暗中漸漸沒了精神震蕩的聲音,也陷入了死寂,隻剩下紫光中雙眼和眾人的對視。


    “有點意思!”


    雙眼目光從任安然身上落下,又掃視在抓著殘破軀體的張學舟。


    “我一直在想給我處處添亂子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沒想隻是你們這三小隻!”


    如果說任安然和寧缺隻是運戰中的意外因素,而張學舟則是實打實的添亂份子,屬於成功路上的一顆絆腳石。


    普通的絆腳石可以一腳踢開,而張學舟這顆絆腳石則是把腿踢斷了。


    “微不足道,可笑可笑!”


    “意外向來防不勝防,殺人並非必須用大刀!”


    張學舟觀測了許久,最終確定黃道仙當下隻有拉扯出九瓣花的能力,並無再度操控九瓣花插入廝殺的資格,這讓他暫時鬆了一口氣。


    張學舟也不介意在這種情況下拖延時間。


    見到黃道仙目光望向自己,張學舟同樣不卑不亢進行著回擊。


    “你不懂運術”黃道仙發聲道。


    “你也不懂”張學舟毫不客氣道。


    “我怎麽可能不懂,我……”


    “你懂就不會輸!”


    黃道仙否認了玄冥的說教,玄冥也不想和黃道仙辯駁。


    而黃道仙俯瞰張學舟發出評價時,張學舟反擊時則顯淩厲,幾乎堵死了黃道仙反駁的理由。


    不論有多少知識,也不論學了多少武藝和術法,更不會論名聲與地位,交鋒中勝負決定彼此成敗。


    他這種淩厲的話語同樣屬於攻心,張學舟也不知是否有作用,但作為對手,他能做什麽就做點什麽,畢竟當下讓他幹別的也不行。


    “我懂就不會輸?你這是以勝負論……”


    “你這種生靈縱然屹立於大千之中,也有一天會被微末者擊潰不得善終!”


    沉默數秒,黃道仙再次開口。


    但與此前並無不同,還不等他說完,張學舟再次炮轟。


    他的話刺耳又尖銳。


    對黃道仙而言,普通人的咒罵隻能算是汙言穢語,俯瞰時宛如看跳梁小醜們跺腳。


    但麵對一個擁有運術力量的對手,甚至有意無意中損毀他的對手,這些如同詛咒的話確實產生了痛擊效果,也讓他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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