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大了!」


    掙紮走出別墅時,任無恙看了一眼猛烈燃燒的火焰。


    再應急的消防也沒法立刻熄滅這場大火。


    別墅的價值和裝修在其次,他們別墅放置的各類器材等物才是價值不菲,這甚至包括了他那台價值兩百萬的「飛虎三代」飛行器。


    任無恙有心挽救一些損失,但看著自己身上的血孔,又有拖拽而出的任安然,他最終覺得人活著就挺好。


    他們麵對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步入暮年喪失理智的第六序列高手。


    這是任一生當下可以直接鎮壓的對象,但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他們當下難於翻越過的大山。


    與這種瘋狂者同處一室還能逃生,任無恙覺得這是祖上燒了高香。


    他以前和張學舟相互謙稱時不乏兄弟稱呼,眼下他是真心想成為兄弟。


    但凡經曆過生死患難,彼此之間確實少有隔閡,甚至於會極度信任彼此。


    任無恙踉蹌出門時,腦袋中還浮想過諸多雜亂無序的內容,直到張學舟喊了一聲,他才加快了兩步。


    「排除忽然睡覺導致的中斷,我還能給你妹施術三次,維持她六分鍾內免受頭疼影響」張學舟道:「你看看是呼叫醫療團前來,還是咱們送醫,又或將你妹的耳朵割了!」


    「你這明顯是讓我割耳朵了!」


    張學舟提出了三個建議,但前兩個建議更像是說一說。


    沒有醫療團可以在六分鍾內趕到這兒,他們在六分鍾內也沒可能奔赴任何醫療點。


    若要削減任安然承受的痛楚影響,割肉解毒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以當代的醫療技術,耳朵割掉可以續接,而耳朵壞掉也能更換人工假耳,甚至有醫療捐獻配對的真耳更換,除了神經係統和血管等處有瑕疵,至少在外觀上可以接受。


    但任無恙很清楚直接一劍削落的後果。


    這不是一隻耳朵的事,而是最少涉及三隻耳朵。


    隻要任安然恢複清醒,任無恙非常肯定下狠手的自己必然同樣會失去耳朵。


    「我沒這麽明顯,但你想救命需要盡快下決定!」


    張學舟瞅了任無恙一眼。


    依任安然的健忘特性,萬一又將王江濤注射秘藥這樁事忘記了,隻知道任無恙割了她耳朵,張學舟覺得那會是災難性的結果。


    相應他出了餿主意,但一點都不想摻和其中。


    將不時掙紮的任安然拖拽到離開別墅十餘米外,張學舟豎起了兩根手指,這讓任無恙牙疼。


    「妹,不是哥絕情,哥這是在救你的命!」


    看著別墅區域幾個路人驚慌大叫,任無恙覺得自己需要盡快下手,免得被人看到產生不良影響的誤解。


    他拿長劍比劃了一下,隨後按下機關,這柄能拿來當拐杖的長劍頓時恢複到了正常大小。


    任無恙最終叨叨了兩聲,拿劍稍做了比劃。


    「放心切,太清真術除了止疼還能止血,不會讓她流血到死」張學舟道。


    「說是這麽說!」


    自己胸口被擊穿的孔洞都被太清真術鎮壓傷勢,讓他存活了下來,任無恙非常相信太清真術的威能,但他難於確定自己的下場。


    「該死的王江濤!」


    如果要找一個背鍋的對象,任無恙覺得誘發這場無妄之災的王江濤首當其衝。


    往昔陷入暮年的序列高手都是在自家區域範圍內瞎搞,何嚐有跑到百裏之外的行為。


    別說他們不知道王江濤發生異變的事件,就算知道了也少有心思防備,更欠缺能力防備。


    在這樁事上


    ,頂多是一些頂級測序者高手在執行特殊任務。


    譬如他的老爹任一生。


    任無恙執劍連吐了三口氣,他剛欲劃落,隻見一輛黑車駛入任家門口不遠處,朝著他瘋狂鳴笛。


    「任少,你家著火了!」


    車窗搖下,左騰的腦袋在裏麵鑽出來,隨即又推開了車門大喊。


    「你莫叫,我曉得我家著火了!」


    任無恙心中猶猶豫豫,被左騰莫名其妙鑽出來更是擾得心煩。


    他想速戰速決切掉任安然的耳朵,除了遭遇自家妹妹必然的麻煩,任無恙也寄了一絲渺茫的希望,他希望能看到張學舟太清真術難於續繼的那一刻。


    哪怕是拖延多一秒,他也願意相信一秒鍾可能產生的奇跡。


    在精神的世界中,他們所感知的時間流逝和外界壓根不同,對他們而言的一瞬,對任安然很可能是一個小時,甚至於更長。


    這是任無恙親自體驗過的秘藥效果,他心中一直盼望著自家妹妹主動走出當下的困境。


    看著任安然掙紮的身軀,又看著左騰屁顛屁顛從車裏跑過來,任無恙隻覺心中沒來由多了一絲煩躁。


    「你來做什麽?」任無恙持劍不悅道。


    「我……我來送禮的」左騰應道:「安然姐這是怎麽了?被毒煙嗆到了?趕緊送醫啊,要麽澆點水,總比這樣拖著身體強啊!」


    「澆點水?」


    左騰沒搞清楚情況的瞎建議倒是讓任無恙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當初衝擊向上離不開張學舟的太清真術,但更離不開任一生的呼喚,不止是任一生的淚水,還有任一生那一巴掌一巴掌扇動,最終將他從死神那兒拉了回來。


    相較於割掉耳朵,任無恙覺得可以先用這些「土方法」試一試,萬一「土方法」無效,他在最後幾秒鍾的時間再下狠手。


    他掐算著張學舟太清真術剩餘的時間,隨即指揮起了左騰。


    「快點去那邊將我們澆花的小水管扯過來!」


    「哦哦哦!」


    左騰點點頭,他剛欲揮手讓左不同來做這種事,腦袋想了想又親自跑了出去。


    小水管難於澆滅別墅的大火,遠處傳來的消防救護聲也不需要他們這種小水管。


    任無恙伸手接過水管,又示意左騰開啟閥門。


    等到水流湧出,任無恙拿水在眼睛上沾了一圈,隨即撲到了任安然身邊。


    「妹妹哎~」


    任無恙大嚎,又將眼角的水抹到任安然嘴唇上。


    他看了看任安然那白皙的麵孔,隨即一巴掌呼了過去。


    「我的親妹哎~」


    伴隨著巴掌聲,也伴隨著任無恙的大嚎。


    「他……他瘋了嗎?」


    左騰看了看行為舉止極為異常的任無恙,又看了看有些喘氣的張學舟。


    等他朝著張學舟低問了一句,隨後看到了張學舟身上透過的大片血跡,又有任安然屢屢的掙紮,他更是注目到了任無恙胸口處幾乎被擊穿的痕跡。


    「難道……」


    他本就是聰明人,所知曉的信息麵也極廣。


    排除這三人相互拿劍捅,左騰剩下猜測的方向不多。


    他迅速翻出可視儀,隨後翻到「二世祖們的後花園」聊天群。


    周天豪:大消息,王家那位據說在淩晨四點三十二分出問題了,最高委員會已經快速投票通過,適當時候予以狙殺,當下正在追查那位的下落,各位小夥伴外出時小心點,莫要衝撞到龍王了!


    連連翻了數道交流的信息,左騰隨後翻到了自己所需。


    他看了一眼瘋狂燃燒中的別墅,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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