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金烏大帝的羽毛點燃了火光,張學舟再次縱馬進行了夜跑。


    “要死了要死了!”


    張學舟不跑不行。


    若羊力妖王鬧騰,甩他兩記耳光是最輕微的麻煩,彼此決鬥一場也不算過分。


    抓著給虎力妖王療傷的把柄,他還能勉強應對這些事。


    但張學舟最怕的是鬧到尊上那兒,也最怕尊上調停。


    萬一尊上來上一句‘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張學舟的太清真術就藏不住了。


    藏不住太清真術肆意傳播就會招惹李廣報複。


    連尊上都要躲在秘地中暫避鋒芒,他哪有資格麵對李廣。


    相較於李廣,得罪羊力妖王就不算什麽了,隻要他跑了路,羊力妖王都沒法找尊上主持公道。


    心中不斷衡量,張學舟覺得自己跑了最省事。


    但他也很頭疼接下來該怎麽過日子。


    他離回歸現實的時間不遠了。


    修士的氣息能規避普通的蚊蟲鼠蟻,但沒法規避猛獸、頭腦混沌的妖獸、亦或天空翱翔的雕、鷹、禿鷲等猛禽。


    他隨便找個地方躺下顯然沒有任何生命方麵的保障,尤其是他需要連續躺七天七夜。


    但在凶國境內想尋個安全的地方確實很難。


    張學舟縱馬向西,他最終覺得自己該給弘苦送九珍酒了,在弘苦那兒調整數天應該不至於凶險。


    邪羅斯川聖地向西跑上一個白天又或一個黑夜的馬車,就能到達曳咥河聖地。


    若單人縱馬,這種時間顯然要更快一些。


    時間才五更,天際的魚肚白初露,張學舟就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聖山區域。


    一大早就修煉的學徒們極多,或吸納地氣修煉心咒,或訓練毒蟲,或習練咒術,又或彼此探討。


    放在很多地方,這些都是一個個天才。


    但在曳咥河聖地,這些天才有很多,想要出眾很難,也就不得不拚命向上爬。


    張學舟縱馬靠近聖地入口處。


    這兒沒有人守衛,曳咥河聖地也不需要守衛,隻有四個學徒才入口處大肆呼吸吐納。


    等聽到馬蹄聲抬起腦袋,較為熟悉的麵容頓時映入了眾人眼中。


    “烏金來了,大家快跑!”


    “怕什麽,他這次隻有一個人!”


    “他還被皇室通緝,咱們可以喊老師來抓他!”


    “那你快去啊!”


    “你怎麽不去!”


    ……


    四個學徒相互嘀咕交流,但最終沒人敢挪步。


    被烏巢和張學舟聯手敲打了一頓,眾學徒知曉這兩人能下狠手,也不怕惹事,將不少人打出了陰影。


    “烏金師兄好!”


    等到張學舟騎馬靠近,四人臉上還多了一絲訕訕之色,而後各有低頭行禮。


    甭管張學舟來幹什麽,但凡不揍他們不敲他們竹杠,大夥兒還是表示歡迎,至於什麽凶國皇室通緝,那在曳咥河聖地壓根不算數,大夥兒沒這個責任和義務幫皇室幹凶險活。


    至於法師們如何想,那就不是學徒們所能猜測的了。


    “幾位師弟好啊!”


    張學舟從馬上躍下,而後拍了拍馬屁股,讓其中一個學徒幫他將馬去照料了,而後才開口詢問。


    “弘毅法師呢?”


    “法師現在應該還在那兒吃早點!”


    “帶我去見見法師!”


    張學舟伸手指了指方向。


    作為道君所在的曳咥河聖地,張學舟看似大大咧咧,但依舊注意了該有的分寸。


    他能極為自由在外圍穿梭,也能去一些雜工和奴隸所在的區域,但前往堂食處則需要學徒帶路,而想前往法師又或尊者區域則需要更高級別的法師引路。


    但凡不符合相關條件亂跑,他都算是擅闖聖山,若被人擊殺了都沒處說理。


    “你叫烏藤兒木吧!”


    “原來師兄還記得我!”


    “我上次拿了你的虎皮毯墊馬車,覺得你們部落的皮毛挺好的,等以後有空我會買一些!”


    “買?”


    “你這臉色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烏金師兄又想問我要上一些,隻要師兄不打我,我直接送都沒問題的!”


    “嗯……”


    和學徒們的聊天就是這麽不愉快。


    但所幸堂食區域離聖地入口處不算遠,短短數分鍾後,張學舟就看到了在最中心位置進食的弘毅法師。


    “弘毅師叔!”


    等到張學舟朝著弘毅法師招了招手,弘毅法師還稍微呆了呆。


    “原來是烏金啊!”


    弘毅法師呆滯的麵容隻持續了一兩秒。


    他有些驚詫張學舟為何會再次出現在曳咥河聖地。


    曳咥河聖地被逐出門牆的學徒很少,而要還跑回聖地看一看,當前也就張學舟這一例。


    但別的學徒也就罷了,弘毅法師等人清楚張學舟為何被弘苦逐出門牆,也難於判斷弘苦與張學舟等人是否依舊存有關聯。


    相應他不怎麽搭理一般的學徒,但對張學舟這個棄徒依舊還有一定的客氣。


    隻要弘苦尊者不倒,他都會維持這種客氣的態度。


    “好幾年沒見了!”


    弘毅法師笑了笑,又指了指一旁。


    “見過弘農師叔”張學舟躬身道。


    “不敢,你老師如今是尊者,你與我等地位並無多少區別,當不得如此行禮!”


    弘毅法師應下了張學舟的稱謂,弘農法師則是起身回禮,示意張學舟可以直接呼喚他名字。


    “弘農師弟說的倒也沒錯!”


    弘毅法師點點頭。


    甭管是叫弘毅還是叫弘毅師叔,多叫兩個字和少叫兩個字他們也沒什麽損失。


    弘農是極為明顯的避嫌,並不想因此有相關的牽扯。


    思索到弘苦下山,弘毅法師不免也多了一些謹慎。


    “烏金,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弘毅法師招呼了張學舟後又隨口問道:“你怎麽一大早就來聖地這兒了?”


    “這不有些想念老師了,我就跑過來看一看老師,順道給老師送個禮”張學舟道:“我老師還在聖地吧?”


    “沒在”弘毅法師搖頭道。


    “他二十來天前下山了”弘農法師補充道。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隻覺張學舟和弘苦果然還有聯係,這也不枉他們沒有狗眼看人低,也不曾如常人一樣去訓斥驅逐張學舟。


    “下山了?”


    張學舟隻覺時間方麵真是不巧。


    他這是趕上門送九珍酒都送不出去。


    但他該躺的地方還是得躺著,來了曳咥河聖地,他多少要借宿七天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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