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塌,步步塌!”


    如果還是數年前,張曼倩無疑是家中優秀的孩子,也是張學舟學習的榜樣。


    但時間不斷過去,張曼倩發覺整個張家轉換成以張學舟為中心。


    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心態方麵的轉換,如同眾星拱衛一樣將張學舟圍繞在最中心,


    這是不知什麽時候產生的依賴感。


    但凡張學舟在不斷上進爭奪之中崩塌倒下,張曼倩確定自己也會步入後塵。


    這是她精神方麵的缺陷,但這也是張曼倩願意接受的缺陷。


    她口中淡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可能的精神影響,張曼倩也不忌諱提及。


    如果她將來要隕身,那隻可能是在張學舟倒下以後。


    “居然是這種心理疾病嗎?”


    任一生陷入深思。


    如果世上有什麽好運的人,他相信張曼倩絕對會是其中之一,


    哪怕對方引導精神後產生的負麵影響也開了綠燈。


    這確實是一種壞影響,但好就好在張曼倩寄托這種影響的對象是張學舟。


    但凡張曼倩換一個寄托的對象,張曼倩就是影視劇中那種癡情怨情女子,哪怕依靠的對象又打又罵也絕對離不開,甚至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後悔。


    這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精神病症,但影響張曼倩的人是張學舟,這幾乎能完好解決問題。


    對家族式發展而言,這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像任一生倒下了,任安然和任無恙難於發展,若張學舟倒下了,張曼倩發展不好也是正常之事,若要喪命於風雲交鋒之中也很正常。


    若要放在古代王朝,就這是帝王和頂級心腹大將攜手的情誼。


    隻要兩者可以共同向前,這會給予兩者最大的收獲。


    處於這種精神狀態中,兩人不需要擔心一時的得失,也不需要注重個人利益,而是團結到完全可以放心的地步。


    任一生見過很多和睦的家庭,但他必須說哪怕是再親密的兄弟姐妹,甚至哪怕是父子女都難於做到這種沒有間隙的關係。


    但這種情況居然是張曼倩的心理疾病。


    如果這是一種病,任一生覺得這是可以永遠都不用去治療的病。


    “恭喜你!”


    從任安然揣摩到張曼倩反複思索自身檢測,最終到辨析出結果,任一生也隻能發聲讚歎。


    西京城二代以他、長空英豪等人最為優秀,三代則是朱勝男、任安然等人有突出重圍的跡象,而在第四代則是周天豪等人為主。


    但在另一個賽道上,不僅僅是張學舟殺了進來,張曼倩也有了足夠的資格。


    張學舟可以讓荒第一個降臨到張曼倩的身上,也願意放下自己發展,選擇對張曼倩堆資源,堪稱利益心態中的冒險與期盼直接交托了出去。


    而張曼倩則能放下基因格鬥術轉向研究,甚至一直照顧著張學舟身體,付出時沒有任何怨言。


    這種搭配極為省心。


    如果成長起來,張曼倩或許就是張學舟身邊最強的盾,足以抵禦一切惡意。


    這種關係甚至很可能會超出張學舟將來的妻兒子女。


    任一生道賀完,又瞪眼看了看任安然。


    見到任安然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隻得歎了一口氣,懶得去搭理這種事情。


    “我沒想到這也算是心理疾病”張曼倩晃頭道。


    “隻要人格無法獨立,這都能歸類到心理疾病的範疇”任安然道:“但確實有很多心理疾病也屬於人類社會中的正常現象,比如妻子依賴丈夫,這種依賴從嚴格意義上講就是一種心理疾病,如果發展到缺失丈夫就沒法活下去,那麽她已經病得很嚴重了!”


    “這似乎是主流所謳歌的愛情觀”張曼倩奇道。


    “愛是一種病,但很多人願意得這種病”任安然歎氣道。


    “這種病一般得個十來年就好了,隻要相處的時間夠長,再濃鬱的愛戀病也會消退下去,轉而變成習以為常下的平淡與平常,甚至和婚戀對象吵架、打架、變成仇人等情況不乏其人!”


    任一生和任安然的交談有些怪怪的,理念有些超出張曼倩的思想範疇。


    在這兩人所定義的正常健康的心理狀態中,隻有成熟、完整、獨立的心靈才屬於健康的。


    按這個分類,張曼倩覺得世上九成的人都有或多或少有些心理疾病。


    相應滿世界都是心理病患者,他們這些狀況就顯得正常了。


    至少張曼倩覺得自己沒什麽,張學舟的情況問題也不大,甚至他們的症狀遠輕微於任安然、任無恙等人。


    “也正是因為有各種心理上的疾病,我們這個世界才變得精彩”張學舟最終總結道:“如果真要發展到你們提及的那種心理健康度,那或許隻有主宰一切的神靈了。”


    “你說的沒錯”任安然麵色微微怪異道:“在推斷第十序列的造神計劃中,這是必然擁有的心理健康品質,也隻有這種人才有可能登入第十序列!”


    “太完美主義了”張學舟晃晃頭道:“世界因為五彩繽紛的色彩才完美,如果世界隻剩下純粹的白光,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健康!”


    “我怎麽感覺這有點像是一種機器?”


    聽過任安然提及的第十序列,張曼倩心中不免也是存在疑慮。


    “愛、恨、情、仇是正常的人類心態,如果情感完全獨立,那必然會對一切漠然,宛如一種機器一樣執行著自己的意誌”張曼倩猜測道:“在這種定義下,這種健康者哪怕是憐憫等情緒都不可能存在。”


    張曼倩覺得任安然等人提及人格獨立太過於完美和理智,這反而是一種可能的病態。


    “這不是病態,而是隻有這種人才能做到絕對的公正”任安然否認道:“這就像是維護大部分人利益的律法,也隻有這種人才守護更多的人,而不是為了一小撮人利益服務!”


    很顯然,對於張曼倩這種非心理學從業者來說,這並非她理想中的健康心態。


    相應她也清楚在這種事情難於與任一生、任安然辯駁。


    目光看向張學舟時,張曼倩隻見張學舟嘻嘻一笑。


    “我們常人難於與這種完美者相處,但伱將這種完美者當成律法執行者想想,那是不是要好很多?”張學舟道。


    “你這麽說就似乎完美了起來!”


    張曼倩諸多辯駁的話語在心中,但等到張學舟提了一句,這讓她一腔欲要敘說的話齊齊消退了下去。


    “那造的是神,神怎麽可能與凡人為伍,不會為伍就壓根不用考慮如何相處!”


    任一生在靈玉中叨咕。


    “你們真認為這種造設的‘神’就是完美的嗎?”


    靈玉之中,荒也不斷跟隨學習,已經能做到勉強能聽懂眾人交談。


    他還不會使用正常的聯盟語進行交流,隻能用精神意念進行了溝通。


    “當然是完美”任一生道。


    “我當年似乎就是這樣!”


    荒說上一句。


    這讓任一生有些沉默,甚至開始反向思考諸多基因研究者所定義的第十序列是否真做到了完美。


    這其中的原因並無其他,處於圖爾人中,荒就是至高無上的‘神’。


    荒甚至與酋長、聖女祭祀都欠缺親情等特殊關聯的捆綁。


    在執行自己的意誌時,荒下手毫不留情,哪怕是酋長都會死亡。


    對方在管控圖爾族某些事情時很公正,但刀子落到自己身上時,這或許就是另外一碼事。


    但在不斷向前的理論推斷中,獨立人格的品質又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任安然說的並沒有錯,隻有這種品質的第九序列者才有可能踏入第十序列。


    對於當下這個連第九序列者都不存在的世界而言,那顯然隻是存在於理論中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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