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有一法叫《脈法》,懸壺派則稱呼為《脈經》。


    兩者都是研究周身竅穴,涉及身體十萬八千竅。


    雖然兩者內容有區分,但內容的核心則是沒差別。


    一個是醫家傳人,一個是懸壺派的繼承者,若非派係理念不同,而成員過於分散,導致兩人缺乏學派實權,淳於緹縈和鄭無空與其他學派之主沒區別。


    饒張學舟也不得不感慨長安城中藏龍臥虎。


    淳於緹縈也就算了,他買個宅子的鄰居都是學派之主,甚至把持著正統的傳承。


    受益於淳於緹縈的懇請,又加上張學舟屬於鄰居關係,鄭無空最終沒吝嗇懸壺派的《脈經》。


    “這一呼一吸之間是吐納,我們懸壺派不講究鬥法,而是講究控製的細微,可以給予病人施術去除病灶……”


    張學舟涉及的竅穴有六十七處,而涉及的竅穴分穴則有兩萬零一百之數,這個竅穴之數極為龐大,又有諸多處因為修行境界導致法力難於到達。


    若要做精細對症,這少不了需要兩個學派對照印證,盡量削減不曾研究之處。


    有淳於緹縈的講解,也有鄭無空的講解。


    而這其中又有兩個派係不同的醫術引穴之法,需要兩人聯手構建,由張學舟主動施法抗衡體內的‘咒’,免得服藥修行時衝破屏障。


    兩人最終將這道調動法力抗衡的方法簡單稱呼為吐納法。


    “兩位,若一呼一吸之間可以調動十萬八千竅,那會是什麽後果?”張學舟問道。


    “呼吸天地靈氣,成為萬物之靈”鄭無空捏著胡須道。


    “人體有手腳頭顱,又有五髒六腑,身體存在主次之分,這一呼一吸就不可能引動十萬八千竅”淳於緹縈搖頭道:“這其中最多是擁有某些特殊的組合序列,形成一些肉身的特殊抗衡能力。”


    “無非也就是避三災罷了”鄭無空道:“這種術耗時耗力,常人還不曾修成就應該壽終正寢了。”


    “或許有些天才不講道理可以修成呢”淳於緹縈道。


    “誰會選擇最難的術去修行”鄭無空連連搖頭道:“就算這十萬八千竅之力最終可以避風避水避火,他修成這能耐遠不如直接修風水火之術,那必然簡單太多又實用太多。”


    “十萬八千竅修的是自身,通透自身必然抗一切術法,也能明一切術法”淳於緹縈認真道:“如果有人擁有這方麵的毅力和天資,又有對應法可修,任何災厄都難於近身,必然會擁有登峰造極的強大。”


    “防永遠不如攻”鄭無空道:“練到白頭不過是三尺青鋒下冤魂罷了!”


    ……


    兩人一番辯駁,倒是將張學舟這個提問者晾在了一旁。


    不論是《脈法》還是《脈經》,這兩書都隻講基本的原理,又涉及竅可能衍生的能力,並未涉及某一種特殊的術。


    哪怕是給張學舟貫連竅穴抗衡‘咒’的力量,這也隻是鄭無空和淳於緹縈對症研究了一套臨時應對之法。


    這道吐納法的作用也僅僅用於限製‘咒’,發揮不出其他作用。


    張學舟動用了一番,隻覺體內一時涇渭分明,此前難解到張學舟毫無辦法的陽魄法軀隱匿了下去。


    可隻要他修為浮動,陽魄法軀必然會因為修為變化蓄力接洽重新融入身體中。


    能抗衡多久取決於張學舟控製的力量,也與他修為增幅相關,更是與陽魄法軀近乎同步的變強相關。


    但不論張學舟怎麽追怎麽趕,他的修為必然差尊上數個層次,法力的精純也遠不如尊上,最終還是會打回原形。


    這其中唯一的好處則是能給予張學舟一小段自由增進身體修為的時間。


    等到他修為發生了變換變動,鄭無空和淳於緹縈這一套應對手段也大概率需要更換,甚至是難於做應對。


    張學舟也不心急,相較於此前,他眼下的情況好多了。


    萬一有什麽丹藥和緣分,他也不至於錯過。


    “你這就將吐納法凝練成了?”


    鄭無空和淳於緹縈辯駁得有來有回,等到張學舟體內陽魄法軀消退隱匿,又注目過張學舟頗有興趣聽著他們辯駁,鄭無空觀望之下已經發現了張學舟的異常之處。


    “這份吐納涉及六十七處竅,又牽涉一千零八十個分竅,哪怕是他這些竅穴已經有法力流轉,沒個十天半月……還真凝練成了?”


    鄭無空開口,淳於緹縈照例辯駁了一句。


    但等到她伸手捏過張學舟手腕,隻覺對方此時與他們聯手施針引導時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


    這隻能證明著張學舟修行吐納法成功,在他們探討的短短時間內已經凝聚法力牽引到位。


    “你……你怎麽練成的?”淳於緹縈驚詫道。


    如同服藥下肚後多久生效,淳於緹縈等人的醫療法也有生效的時間。


    在鄭無空和淳於緹縈的估算中,張學舟沒個十天半月難於吐納成功。


    但兩人都不曾想到,張學舟凝聚吐納法沒有絲毫凝滯,甚至做到了精準。


    在這短短時間吐納凝聚成功,張學舟很可能是一遍過。


    “你運氣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淳於緹縈難於置信再次問道。


    如果要找一個原因,淳於緹縈更相信是萬裏挑一的運氣,而不是張學舟的資質恐怖到這種地步。


    “這隻是一千零八十竅,又不是你們說的十萬八千竅”張學舟連連搖頭道:“十萬八萬的竅肯定很難,貫連一千多個竅有很多人都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到!”


    哪怕是第一次修行辟穀決,張學舟也有一次性貫連數百竅,如今的他修為水漲船高,做到當下的程度自然是簡單。


    而且他還有九大規避之術,對諸多分竅有不同程度的接觸。


    張學舟修行九大規避之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並不清楚為何貫連的竅穴不同就產生了對應不同的規避能力,等到聽過《脈法》和《脈經》,他才真正明白了這些竅穴為何貫連相通,也清楚了法力湧入這些竅穴之後為何又形成了抗衡之力。


    “如果如來師兄的十萬八千竅之法隻是組合規律不同,那充其量隻能算某種抗衡外來打擊力量的規避之術!”


    他想到西方教的十萬八千竅之術,隻覺那又是一種特殊的竅穴貫連之術。


    如果活的時間足夠長,又擁有不斷驗證的精神,那確實可以整理出區別於天庭的特殊竅穴之術。


    她此前也被如來師兄百年苦修時間嚇退,隻覺如來師兄的十萬八千竅術隻能拿來參考。


    等到張學舟轉念想通,他隻覺這類繁雜的修行法很可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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