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錢財鋪路,張學舟鎖定了容添丁和義妁曾經出沒過的地方。


    “是昨天早上出的城!”


    賣柴老翁對容添丁和義妁的畫麵定格在城門處。


    容添丁和義妁出城,而老翁入城。


    進入長安城的城門時免不了要檢查,老翁昨天早上排隊入城時也就注目到了其他人。


    靠著定人術,張學舟也窺探到了老翁當時所見的場景。


    他將碎銀遞給了老翁,而後收了木板出了城。


    容添丁和義妁定然是在長安城中尋覓地道一無所獲,而後才會選擇出城。


    好消息是容添丁等人昨天早上都很安全,壞消息是容添丁等人有大概率沿著陽陵方向搜索去了。


    但無當聖母壓根就沒住在帝陵那邊的區域。


    而陽陵區域藏匿著無數煞氣,普通人被糾纏就有可能當即喪命。


    張學舟也隻得叫了一輛馬車沿道路查看,看看能不能將容添丁等人給找出來。


    “客人,有一位神通廣大的僧人在陽陵做法事,你也是去看法事的熱鬧嗎?”


    趕車的車夫很健談,這也是大多數馬車夫的通病,隻要坐馬車的客人不反感,他們都會聊兩句。


    如果客人有需求,他們的道聽途說而來的消息還可能撈到一點點打賞。


    眼下前往陽陵的人要麽是工匠,要麽是朝廷負責換人巡防的兵衛,要麽則是看熱鬧的人。


    張學舟的穿著無疑是最後一種。


    普通法事的熱鬧沒什麽好看的,但這一次做法事的僧人神通廣大,甚至讓長安城的主街道都掛上了燈籠。


    而在陽陵中,更是掛起了數千上萬盞紅燈籠。


    普通老百姓哪裏見過這種紅通通的燈籠齊齊高掛,前來看熱鬧的人幾乎絡繹不絕。


    張學舟這種客人不稀奇,前幾天看熱鬧的人更多,他這種馬車一次能拉五六個人前去。


    “對”張學舟瞭望四方隨口回道:“最近去陽陵看熱鬧的人很多嗎?”


    “多得數不過來”車夫健談道:“不過四處司馬門都關上了,大夥兒隻能看到城樓上一排排紅燈籠,看不到裏麵的燈籠!”


    “跑一趟看看外麵也值”張學舟道。


    “外麵很熱鬧,前幾日每處城樓下都有上千人看熱鬧,隻是地踩爛了一些”車夫道:“陽陵裏麵更熱鬧,我小舅子兄弟的婆娘家有人在裏麵當差,說的那是一個起勁!”


    “怎麽個起勁?”張學舟疑道。


    “那是相當勁爆了”車夫道:“聽那當差的說,那裏麵除了有無數飄蕩的紅燈籠,還有天降蓮花飄香四溢!”


    “這麽神奇?”


    “真有那麽神奇,隻是咱們在城樓下是肯定沒法看到了”車夫道:“如果您願意加幾個錢,我給您拉旁邊山那邊去,隻要您願意登高,那肯定能瞧到蓮花!”


    “也行!”


    張學舟隨手丟了兩個半兩錢,這車夫頓時揚起鞭子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張學舟倒不是非要瞅蓮花的熱鬧,而是他一路來沒看到容添丁和義妁,也沒看到哪兒有刨坑的痕跡。


    城樓下是一堆堆的人四處看熱鬧,這種地方明顯不適合挖坑,探尋四處司馬門帶來的收獲可能不大。


    登高望遠是個好主意,即便張學舟擁有陽魄巡查的能耐,他至少也得找個安穩釋放陽魄的場地。


    山中顯然是個不錯的場所。


    此時屬於過年完的初春,四處天寒地凍,就算大夥兒喜歡瞧熱鬧,在山上的時間也必然不長久,相應山中的人會極少。


    張學舟應下了去山中登高看熱鬧,馬車夫隻覺今兒個攤上了一樁好生意。


    如同張學舟所想,山上登高望遠看熱鬧很方便,但凍人也是實實在在。


    他最近接過好幾波這種客人,大多數客人去得快,回來得更快,到時候還得坐他的馬車返程。


    車夫興高采烈搞著自己的小算盤,張學舟則是目光回掃過這片熟悉的區域。


    東司馬門最先映入眼中,城樓上一排排燈籠高掛,依稀還能看到宋東甲等人的身影。


    而城樓下還有看熱鬧的遊客瞎逛,對著難得一見的大麵積燈籠指指點點。


    車夫在東司馬門拐了個彎,而後溜達向了陽陵周邊荒山。


    雖說登高望遠,但陽陵周邊的山並不高,那高一點的山也才百米有餘。


    至於在哪兒適合俯瞰陽陵則是因個人理解而尋覓方位。


    但這些山中確實是很冷了。


    張學舟下馬車時,還正巧看到了有富人哆哆嗦嗦從山上下來,又有此前拉客的馬車夫大呼著上去攬客。


    “客人,我在這兒等你,如果你到時要坐馬車,喊一聲王二傻子就行”馬車夫笑道。


    “成!”


    張學舟簡短應下。


    從東司馬門往南司馬門方向走上五裏路,這兒就到了長安城外的一個小村莊。


    這村莊就十來戶人家,靠著種地和狩獵為生。


    往山上走的時候還有這個村莊村民踩踏出來的泥路,張學舟也是借著這條泥路登山。


    作為修士,張學舟較之普通人要強壯不少,他倒是不懼一般的寒冷,而且他身穿的天衣本就擋寒避熱。


    平地走百米隻需要邁腿三到四分鍾,爬山則遠不止這點時間。


    張學舟在泥路中穿梭,又踩踏過一些掉光了葉子的尖刺藤條,人影在山路中晃晃悠悠,最終鑽進了山林中。


    偶爾間,他還能看到一兩個哆哆嗦嗦看熱鬧的人下山。


    但越往山上走,人則是愈加稀少。


    等到張學舟站在這座小山的坡麵上,他四周已經空無一人。


    從山頂向下望去,陽陵的景象幾乎齊齊映入眼中。


    這兒確實是一處觀望的上佳之地,入目之處是一片片紅色燈籠的海洋,幾乎鋪滿了帝陵中央區域。


    距離的遙遠和燈籠的大量密集讓人眼中隻剩下一片紅色,再難於看到其他動向。


    如果沒有遠視遠查的能耐,正常看熱鬧的遊客觀望這麽一眼就該下山了。


    張學舟看了看四周,而後找了一處靠後的方位。


    他盤膝坐下,剛欲遁出陽魄巡遊查看,目光掃過下方村莊時,隻見遠處村莊中一個壯碩的身影舉著一個大盤子入了一處草房。


    “看上去怎麽有點像是表哥?”


    登高望遠時難於辨識清楚,張學舟也不例外。


    但他驗證起來是很方便了。


    他陽魄遁出,隨即呼嘯而下。


    等到離村莊隻有數十米,他已經看到了容添丁在這個村莊中忙忙碌碌烹飪食材。


    草房中,又有義妁、孔安國嘀咕咕的聲音。


    “這怎麽撞上的!”


    張學舟和孔安國有一些小交情,但義妁等人和孔安國並不相識。


    相應張學舟對眾人是如何交互到一起又居住在村莊中是較難理解的。


    但等到草房中傳出一道咳嗽的聲音,張學舟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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