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是殷憐的語氣完全是一副沒覺得整件事有什麽大不了,如果受驚過度絕對是殷長生太過大驚小怪的態度。(.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殷長生覺得不可思議――他和殷長寧可是差點就被那野獸給殺了,結果對於殷憐來說,難道那隻是一件根本無所謂的事情嗎?


    殷長生這樣想著,剛想開口抱怨,結果一低頭看到殷憐套在外麵的皮圍裙上的大片血跡,頓時猛然一驚,問道:“你這圍裙上……怎麽這麽多血!?”


    殷憐低頭看了一眼,反應過來,無所謂地說道:“哦。剛才割皮的時候染上的。沒關係,大部分都沾在圍裙上,褲子上隻碰到了一點。我有帶其他衣服,回去時換上就可以了,媽媽不會發現的。”


    ……這是重點嗎?


    殷長生一時也管不了之前自己的那點委屈了,開口說道:“你去剝皮了!?你幹嘛去做那種事情?剝皮的事情讓別人做就好了,你幹嘛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殷憐卻說道:“我拿匕首剝皮剝得又快又好,為什麽不動手?他們的工具都亂七八糟的,又鈍又笨重,剝得慢也就算了,萬一把皮給割壞了那不是浪費?所以我才自己動手。”


    殷長生說道:“那你把匕首借給他們就行了,也不用非要自己做啊!”


    殷憐卻笑著回答道:“自己的武器……能不離手的時候還是不離手的好呀。”


    這句話聽起來可真帥,但是殷長生在殷憐這麽說的時候,感覺到的卻是一種微妙的不愉快。他還是因為妹妹幹了那種髒活而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快。


    混蛋!他平時都不會讓殷憐做那種事情,如果有非做不可的髒活累活的話,平常一定也是他和殷長寧替殷憐做了。她平常不是一直很嬌氣的嗎?這種時候幹嘛又這麽不拘小節了!?


    在這時候,殷長生其實也已經隱隱意識到了……殷憐大概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嬌氣。也許她平常展現出來所有嬌氣和任性的部分,都不過是她的撒嬌而已。


    想到這裏,殷長生突然就不想對殷憐抱怨了。雖然遭遇了危險,但是他畢竟也沒有受傷,如果隻是因為一點驚嚇而抱怨不休,不是顯得他的樣子很難看嗎?


    這樣想著,殷長生就用力甩頭,甩掉了那點小委屈,說道:“你可以叫我或者長寧幫忙,女孩子弄得髒兮兮的多難看啊!”


    殷憐早知道他那德性,也不在乎他話裏那慢慢的大男子主義,而是抿嘴笑了笑,帶著幾分調侃味道地說道:“可是你剛才一副嚇得一臉蒼白的樣子,我不忍心啊。(.mhtxs無彈窗廣告)”


    殷長生瞬間就有點炸毛。但是他因為炸毛多年,吃多了虧,炸毛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努力裝作自己其實沒有炸毛也沒有想要炸毛的樣子,說道:“我才沒有被嚇到,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有點不適應而已!”


    如果他不是一臉緊張的樣子,殷憐可能會相信一點。


    兩人互瞪半晌,然後殷長生猛然站了起來,說道:“還有什麽事?我來幫你。”


    這樣說著,他取出了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上。


    他的臉色還十分蒼白,明顯沒怎麽緩和過來,殷憐沒想到殷長生這麽倔,倒是愣了一下。她雖然平常喜歡沒事懟殷長生,但是一般程度的體諒心還是有的,頓時也不逗他了,說道:“你臉色好難看,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不鬧你了。”


    但是殷長生既然已經把話說出口,怎麽還會收回來?他還是堅持跟著殷憐出了屋子。因為殷長生非常堅持,殷憐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麵跟他吵架,就隨他去了。


    在給殷憐幫忙的時候,殷長生一直在思考著自己能夠做什麽。殷憐好像對未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殷長寧也比他有決斷……殷長生隱隱有一種被弟弟妹妹遠遠甩在了身後的緊張感。


    他是自尊心特別強的人,所以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目前的處境。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麽。


    之後回家,殷長生就一個人偷偷去找了殷淮。


    殷淮聽了兒子的話之後,很是驚訝:“放假想跟著我學習?打雜也沒關係?長生,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事了?”


    也難怪殷淮覺得訝異,因為相比殷憐平常愛撒嬌的勁兒,殷長生性格別扭好強,嬌氣之處卻並不遜色,絕對是那種能享受絕不操勞的性格。


    他是天之驕子,平時在學校或者在家裏都過得隨心所欲,殷淮根本不相信他是突然醍醐灌頂,決定為了未來而努力。


    ……根本沒有這個讓他大徹大悟的條件,說是心血來潮還差不多。


    但是偏偏殷長生自己很認真,殷淮也不好打擊自家兒子的積極性,就姑且答應了。但是他本人並不覺得殷長生能夠堅持多久,所以索性給他訂了一堆苛刻的條件,指望他因為受不了於是知難而退。


    對於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光是周末都要每天早起不能睡懶覺這件事其實就已經夠折磨人了。


    殷淮既然不覺得自家兒子能堅持下去,就沒對他客氣,平時直接把他當做打雜的使用,也讓身邊的人把殷長生當作打雜的使用。高層知道殷長生身份的管理人員還好,對殷長生至少還保持著幾分客氣。


    不知道的人就不一樣了。


    殷長生雖然發育得比較好,但是畢竟隻是初中生。殷淮沒有特地向人說明他的身份,隻說是自家子侄,還謊報了他的年齡說他已經十六歲,平常在外人麵前也是一副挺嫌棄他的樣子。因為這樣,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殷長生是殷淮家裏的什麽遠房親戚,雖然不至於故意磋磨他,但是差遣起他來也並不怎麽客氣。


    工作了兩個周末,殷長生就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工作的辛苦。他平時也就做一做類似於打印,跑腿,倒咖啡,收發郵件,輸入圖表之類的事情,卻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殷淮本來以為殷長生這樣做幾天,很快就會因為太辛苦又占用課餘時間而放棄。沒想到殷長生卻一言不發地堅持了下來,中間即使有人對他不客氣,殷長生也忍下了脾氣,從頭到尾沒有在公司裏發過火。


    不但如此,平時開會,不管聽得懂聽不懂,隻要做完了打雜的夥計,殷長生就會安靜地躲在一側聽他們開會。不懂的地方他則會在之後請教經理們,或者回家之後找出相關的資料和書籍認真學習。


    那一份決心,倒是讓殷淮感到十分驚訝。


    所以第三周的這一天,他終於把殷長生一個人叫到了書房,然後問道:“想要在公司學習這件事,你是認真的嗎?”


    初一結束之後的假期,胡思琳終於決定要以當演員作為目標,為了未來而開始努力。殷憐對於她的這個想法自然是支持的,知道胡思琳的這個決定之後,很是提了一些有用的建議。


    對於學習表演,胡思琳還是有很多遲疑的。對於她來說最大的問題莫過於學費的問題。胡思琳家裏並不是什麽有錢的人家,但是學表演絕對是一件很花錢的事情。她查了一段時間相關的課程信息之後,卻幾乎說不出讓父母花錢送她去學習的話。


    所以胡思琳想要趁著放假去打工,自己攢上課的花費。


    殷憐對於她的誌向表示了讚賞,但是無情地否定了胡思琳的計劃。先不說她這年紀根本還是童工,就說那些所謂的表演課程有沒有上的價值也不好說。


    殷憐十分正色地對胡思琳說道:“如果學習表演課程的話,等你考上了影視類的大學之後,這件事有的是機會。我覺得有些事情做的時候最重要是維持平衡,就是說你要付出的代價不能讓你的人生變得糟糕。所以我覺得你根本沒有這麽做的必要。”


    胡思琳聽了,卻是握緊了拳頭,然後說道:“……難道什麽都不做?”


    殷憐頓了一下,說道:“其實可以做的事情很多,隻是思琳你沒想到而已。我覺得你可以從學習一些理論知識開始,也可以在網絡上參與一些表演類的活動,比如說drama配音之類的。”


    “如果一定要打工,我覺得可以試著去春申影視樂園。在那邊當群眾演員的話,就算你年紀小一點應該也是可以參加的。而且可以趁機把學的東西跟現實進行對比。”


    這個主意聽上去似乎還挺靠譜的。胡思琳想了想,頗有些心動,遲疑問道:“這麽做有用嗎?”


    殷憐回答道:“說起來當群眾演員可能不會有什麽用處,不過可以趁機混進片場的話,應該會有不少機會看到拍攝的現場……我覺得不管是表演還是學習,應該都是個機會。”


    胡思琳聽殷憐這麽說之後,沉默了許久。殷憐知道她在猶豫,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候著胡思琳自己考慮清楚。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胡思琳一咬牙,一握拳,卻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幹了!”


    殷憐頓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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