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仆倒了再多的潛入者,也仍舊阻止不了他們前赴後繼。


    遠在朱槿,已經住校大半年的二階堂敏突然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這段時間,金敏在朱槿過得並不是很好。一來朱槿本身人多地少,物價高昂,二來二階堂明失去了在華夏的產業之後,回到朱槿也並不十分受重用。他的兄弟生怕他回來跟自己爭奪產業,言行多有敵意。


    這敵意也被各人的子女所繼承,導致金敏兄妹倆相當不受人待見。


    茂青的性格很穩,即使被人敵視也往往視而不見,相對來說金敏就沒有這麽沉穩了,每次被人針對簡直恨不得原地爆炸。


    但是她到底不是蠢人,憋屈的處境,處著處著也就習慣了。


    金敏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否則不可能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在新學校混得如魚得水。在她經驗範圍內的環境,她其實還是可以自由操控的。


    她的錯誤在於她對人性的估算太過狹隘,以自己為基準去衡量了胡思琳——胡思琳沒有她聰明,所以不懂得做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但是金敏也沒有胡思琳那種犧牲精神,所以不理解……有人在自己和對朋友的忠誠之間……會選擇忠誠。


    簡直愚蠢。


    可是她卻因為這麽一個愚蠢的女孩而陷入了這種艱難的境遇。


    不過,雖然處境艱難,但是折去了那一點原本執意不肯放下的驕傲並且冷靜下來之後,金敏也慢慢學會了去討好那些原來不屑於去討好的堂姐妹。


    這種事做過一次之後,再做其實也沒有那麽困難。雖然這麽做也依舊不能真的改善雙方的關係,但是至少能讓二階堂明的處境稍微好過一點。


    她的乖巧到底還是挽回了一些在二階堂明心裏的印象,最近對方對她這個女兒的態度到底稍微好轉了一些,不再那麽冷麵相對。


    金敏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很大的成長。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選擇那樣的做法。


    可惜此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但是到了新的學校之後,麵對新的環境,新的同學,金敏還是打起精神,強行開始嚐試著經營人際關係。而事實上她也做得很成功,


    寄宿女校的學生都還算有錢,隻是因為學校的性質,管理得相當嚴格。金敏自小住在華夏,又有日韓血統,各種意義上都是半個外國人,自然很令人好奇。


    利用眾人的這點好奇,金敏很快就跟眾人打成了一片。雖然過程中也難免有些不識相的人,但是金敏這一次至少克製住了本性中的狂妄,沒有暴露出來,維持了基本的和平。


    日子漸漸恢複平穩,隻是每每到了深夜,金敏就多少會有些疑神疑鬼,心中的恐懼不減反增。她總是懷疑殷憐是不是又在什麽地方……暗暗窺伺自己?


    隻是有這麽一個念頭,金敏就覺得五髒都有些痙攣,雙手都不禁開始發抖。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金敏一直都沒有再一次見到那樣的靈異現象,直到臉上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了淺淡的疤痕。


    那疤痕並不十分深,大約是因為治得上心。但是即使如此,還是留下了有礙觀瞻的淡粉色痕跡,疤疤點點的一塊兒,非常難看,用了多少藥都好不了,隻有耗費時間的妝容才能掩蓋住所有痕跡。


    “……殷憐。”不知道多少次,金敏在心底裏咬牙切齒,許久之後,又隻是無奈地閉上眼。


    她閉上眼睛都能看到殷憐的臉,那秀麗明豔的容貌下是一種目空一切的強大……她是什麽人?有什麽能力?為什麽能夠深夜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又消失?她有什麽目的?


    這麽問題存在心裏,金敏卻一個也不知道答案。


    這種情況下,她有什麽資格跟對方較勁?


    從那時候起,金敏對於力量的渴望幾乎膨脹到了無限大,即使睡夢中也在宣泄著同樣的渴望,幾乎成了執念。


    但是**隻是**,並非可以實現的目標。尤其是這種由荒誕神奇的事情而萌發的**,金敏甚至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直到她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男人看上去是個東西混血,年紀大概三十上下的樣子,容貌相當俊美,但是金敏對此卻無心在意。


    能通過一所貴族女校的校方在上課期間把一個女學生單獨叫出來,哪怕隻是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對於金敏來說,這也是相當有能量的表現了。


    她不知道男人叫她出來是為了什麽事情,所以心中充滿了警戒。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警戒,但是並不在意。他給自己點了杯卡布奇諾咖啡,雪白如奶油的泡沫上帶著刻意做成的裝飾,一看就非常少女風格。


    他給金敏則點了一份水果聖代。


    金敏其實不喜歡這種甜膩膩又孩子氣的食物,但是她也沒有對對方強調這件事情。反正這個人來找她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請她吃甜點。


    但是男人明顯看出了她的警惕,問道:“不喜歡水果聖代?”


    金敏說道:“在知道你來找我的原因,很難安心吃下去呢。”


    男人挑了挑眉,顯然有些意外。


    他之前已經聽說過了金敏的事情,就結果來說,他以為這是個很衝動莽撞,容易闖禍的小丫頭……但是見了麵之後,金敏的表現與想象中完全不同,讓他十分意外。


    男人想了想,說道:“我代號winter,你可以叫我冬海先生。二階堂小姐最近的處境很不容易吧?”


    金敏聳聳肩,說道:“還好。”


    冬海笑了笑,說道:“往年這個時候,二階堂小姐都要在一些名牌店訂購大量的新品,但是今年隻是愛薩思訂購了兩套衣服和一個包,不但數量減少了,但品質也下了整整一個檔次呢。”


    金敏頓時臉色大變。


    她不奇怪對方找她之前對她做了一定的調查了解,但是如果這種調查深入到她每一季都在哪些店訂購了多少貨品……那就相當可怕了。


    這說明對方不但調查了她,而且還有能力調查到大量名牌店的內部銷售信息,又或者可以通過其它渠道監控到她的購買信息……不管是哪個,都相當可怕。


    金敏的臉色頓時有點不好:“你監視我!?”


    冬海說道:“不到監視那麽誇張。我們是正規部門,這些都是權限範圍內可以取得的信息,無需監視。”


    金敏怒道:“原來我的**也是你們權限內可以取得的信息?真是不敢相信!我以為像愛薩思這種國際大牌子,基本職業道德應該還是有的。原來是我高估它們了!?”


    冬海說道:“二階堂小姐大可不用這樣生氣。再大的時裝品牌,說到底隻不過是個民間會社而已,肯定不能和更大的利益相提並論。**這東西是針對個人而言,對於國家來說,這世上隻有公眾利益,而沒有**。”


    金敏冷笑:“我損害公眾利益了?我倒是不知道,我個人的**怎麽就能影響到公眾利益了?”


    冬海顯然也沒有預料金敏的伶牙俐齒,咄咄逼人。他之前還覺得這個女孩子比預想中要沉穩謹慎一些,結果沒對話幾句金敏就暴露了本性,顯出強勢不好相處的部分來。


    但是冬海是何等人,自然不怕區區一個小姑娘的炸毛,說道:“不是二階堂小姐的**損害到了公眾利益,而是若是二階堂小姐願意,你的‘**’應該很快就能給國家創造出巨大的利益。”


    金敏為之一愣。


    冬海看到她頓時,卻是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如果國家得到了利益,自然也不會虧待二階堂小姐。至少對於您來說,每次換季大采購的耗費是不用愁的……除此之外,若是想要從今以後化身人上人,當然還是要看二階堂小姐你自己的本事。”


    金敏緊盯著對方看了許久,冬海便也坦然回視,許久之後,金敏開口說道:“我有什麽**……竟然還能對國家有用呢?”


    冬海見她鬆口,頓時笑了起來。


    他說道:“自然是很有用的情報,比如說,之前二階堂小姐你對華夏警察所說的……關於那件事故的詳細信息。”


    金敏瞬間明白了他詢問的重點,臉色頓時一變。她咬緊了嘴唇,半晌之後,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不會是把我當時說的話當真了吧?我那時候受了傷,腦子不清醒,連自己說了什麽都不太記得了。你們要是把這些話當真了就太可笑了。”


    冬海聽了,卻是忍不住深深注視了金敏一眼,顯然意外於金敏的這個反應——這與他們預想中完全不同——以金敏先前表現出來的態度,冬海本以為她在知道他的目的之後就會迫不及待地把相信情況說出來的。


    沒想到金敏竟然矢口否認。


    冬海想了想,卻是靠近金敏,壓低了聲音:“二階堂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都知道你之前說的內容並非臆想或者瘋言瘋語,你可以實話實說。”


    金敏卻說道:“冬海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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