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想了想,問道:“為什麽是第三年之後?”


    殷憐想了想,說道:“第一年,愛情蓋過了一切,第二年,矛盾漸漸出現。可是我覺得一段感情如果源於真心,那總還是能夠繼續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我偶爾掃過不知道什麽時候的資料,都說第三年最容易產生感情危機,然後離婚。”


    主持人有些訝異,沒想到殷憐竟然會說出這樣一段有理有據的話,頓時大為驚訝。他接通外部通訊,讓人調查了一下關於離婚方麵的數據。事實上,殷憐說出這個數據的時候還是遲疑了一下的,所以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的資料”,因為那其實不是夏國的數據,而是國內的數據。


    但是主持人查了一下資料之後,卻微微張了張嘴,然後指示後台把查到的資料展示了出來。


    她說道:“沒有想到小追你還會關注離婚率這樣的情報,果然是以劇作家為目標的人,對於一些社會現狀很關注呢。”


    其實殷憐並不是因為以劇作家為目標才關注的這些信息,而不是這一行的也不一定不會關注到。隻是因為殷憐年紀小,所以主持人才覺得這波信息對她超綱。


    殷憐對這件事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把主持人的話當真。她掃了一眼被展示出來的數據情報,發現夏國的離婚高峰還真的和國內的數據很相似,但是坡度沒那麽大——也就是說,如果在國內,第三年選擇離婚的占總離婚人數的1/4以上,而超過十年以上的占比就慢慢靠近0的話,在夏國這個坡度平緩很多,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會受到時間削減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人,不管到了什麽年齡,總還會有一部分人選擇離婚。可能跟社會風氣上的差異有關係。


    不過說夏國也是第三年是高峰期,那是不正確的,事實上是2-4年之間。而且這個高峰期是隨著時間變化而會有一定偏移的,規律上殷憐猜測應該跟當年的一些社會變化有關係,但是殷憐不夠了解,所以也無從分析。


    不管怎麽樣,主持人認可了殷憐的判斷,對她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她又詢問殷憐打算怎麽構思這個故事。殷憐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她坦誠自己不擅長寫愛情故事:“我沒怎麽談過戀愛……”以她外表的年齡來說,這麽說其實也算是比較政治正確。夏國環境比較開放自由,就算殷憐說談過也不會有人認為影響不好,但是早戀和戀愛又是兩回事,沒有人會認為青春期的孩子所謂的“愛情”是真正的成熟的有決心的愛情,所以殷憐這麽說反而討喜,“寫愛情故事大概不會非常寫實,就細節上也很難讓大家觸動。所以我想就‘愛情存續期’這樣的核心進行討論。”


    “愛情存續期?有趣的說法。那你打算具體怎麽表現?”


    殷憐說道:“我覺得相愛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一定是充沛很濃烈的,這個時候什麽都可以克服。既然是愛情主題,我會在開頭的時候簡單地寫一個足夠動人的愛情故事。但是接下來的時候,我覺得不管是不是跨種族,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矛盾。如果跨越種族的話,多半衝突會更加激烈一些。”


    主持人說道:“沒錯,對於新婚夫妻來說,婚姻是從夢想跨進現實的一條界限,肯定有很多矛盾。解決這些矛盾,才是決定婚姻能否存續下去的關鍵因素。”


    她說完這句話,自己笑了起來,說道:“忍不住就用了存續這個詞,這麽看來,這個詞用得還是相當精確的。”


    其實國內對於婚姻存續期的定義和賬戶存續期並不相同。殷憐這裏所說的存續期更偏向後者,有點愛情存續期的意思。


    殷憐繼續說道:“發生矛盾,就會消耗感情。感情消耗完了,婚姻也就完了。所以在這個過程之中,是否能繼續提供和存入足夠量的愛情……或者其他什麽樣的感情,才是這段婚姻能否繼續存在的關鍵。”


    主持人就問道:“你認為什麽算是愛情的存款?”


    殷憐說道:“如果是現實之中的普通情侶,我覺得是耐心,體諒,正麵的思維方式和充分的溝通。正麵的思維方式和溝通可能是最重要的。但是對於跨種族來說,這些肯定並不足夠。”


    主持人說道:“你雖然年紀小,但是想法卻相當成熟。但是如果這樣都還不夠,你覺得什麽樣的努力才夠呢?”


    殷憐說道:“按照傳統的故事來說……大概是生死與共的情誼吧。”


    這其實是個標準答案。主持人聽完之後,就大致對於殷憐的故事結構有了了解,說道:“好像大概理解了你的想法。期待你的故事。”


    六月夢的會場和五月夢又不同。


    五月夢時,會場的形態是屬於完全的競賽形式的,比賽中選手很難有比賽內容以外的交流,但是在六月夢時,比賽的過程卻是完全開放的,選手們完全可以隨時走動,進行自由地交流。


    與此同時,針對不同選手的采訪倒是場內場外都可以聽到的。之前殷憐也聽到了其他人的采訪內容,此時其他人也聽到了殷憐和主持人的對話,有人心裏就比較不滿。


    殷憐之前在取材的時候,就是跟人魚交流最多的人。雖然說人家似乎是學會了人魚的語言,但是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議了,如果承認自己與其的才智差距也有這麽巨大,隻會越發引發一部分比較好強的選手的嫉妒心。


    事實上,殷憐在兩場比賽也很占便宜。她長得漂亮,又夠出風頭,正常情況下早就黑料滿天飛了。就算沒有大的黑料,但是什麽“愛出風頭”,“文風粗糙”,“恃美行凶”這樣的傳聞也該有不少。


    如果說五月夢的名次,應海珈有點譽過其實,殷憐其實也就比她好一點,估計顏值和宣傳的加分是很不少的。


    夏國比較公正的地方,大概就在於偏向會有,卻至少要保證所有選手的能力在某個基準以上,不會顛倒是非,但是要完全的公正肯定不可能。


    公正這東西在每個人心裏的標準其實也不大一樣。


    此時殷憐闡述了自己的創作思路,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有人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眉頭——皺眉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覺得殷憐的這個創作思路有踩著他們上位的嫌疑。


    當然他們這種想法某種意義上也沒有錯——有句話叫做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但是這個踩和一些同人創作以及衍生創作在行為上其實沒什麽區別,隻是說話的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但本質上,都是在別人的成果上進行更進一步的展開。


    在他人的成果上進行更深入的創作,一般稱為同人創作。但是除了同人創作,也有類似於批判作品之類的說法。殷憐的故事,是在不涉及其他選手具體故事內容的前提下,對於他們的主題進行深入發展和反向辯證,嚴格來說當然不是同人創作,也不到批判那麽嚴重。


    但是在這時的情境下,有人產生敵意也完全不讓人覺得奇怪。就好像有人寫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然後轉頭就有人寫公主和王子的婚後生活是多麽讓童話墜入現實,肯定會讓原作者和原作的支持者惱怒。


    賽場上就有人在私人頻道裏開始議論起來:“她以為她是誰!?看別人寫愛情故事,她就要寫個反童話的故事踩上一腳!這種人品……嘖,粉絲都是瞎了眼的嗎?”


    “有什麽辦法,人家有錢有勢,長得又美,說不定就有哪個猥瑣中年男人看上了她呢,可不得給她保駕護航。”


    “……你們不要說得太過分了吧。人家選擇什麽主題是人家的自由,而且我看她這個主題也為什麽問題啊。愛情故事和現實題材是兩回事兒,也說不上誰踩誰……”


    這位老實人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踢出了群聊。


    結果他剛被踢走,又有幾個人離開了群聊。


    “……誰把鳳凰姐也踢了?”


    “我沒有啊。”


    “我也沒有。”


    “黎雅楠也不在了。”


    有個聲音歡快地說道:“估計不是被踢了,可能是自己退了吧。別在意了,隻是拿過幾個獎而已,也不是什麽真的大人物,走了就走了。你們繼續說啊。”


    說這話的人也是有名有姓的,id叫做碎碎,原來是個網絡新聞製作人,出了名的八卦,但也確實出了名的有人氣,真人是個據說相當年輕的男孩子。


    他都這麽說了,其他人對走了兩個新人人氣劇作人也就沒這麽在意了,便有些嘲諷地說道:“大佬就是清高!”


    “被個靠炒作上位的小丫頭搶了風頭也不生氣,還這麽看不得別人說兩句實話。這麽會撇清,怪不得能變成大佬呢。”


    碎碎打完了最後一句劇情綱要,然後開口說道:“人家愛惜羽毛嘛,肯定不像我們這種光腳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他說完這一句話,又切了一下頻道,對於奪命連環call讓他退了別摻和的鳳凰於飛說道:“別急別急!我再聽一會兒!現場的八卦呢,白聽白不聽!”


    鳳凰於飛十分無語,說道:“你悠著點吧。小姑娘雖然現在確實基礎不太好,但是確實很有才華,成名是遲早的事情。你不要過幾年被爆出來什麽‘聯合排擠新人’的黑料,那可要冤枉死了。”


    碎碎卻不以為意,說道:“我跟你們又不一樣。我個做自由新聞的,哪能等到別人爆我?”


    “……等不了過幾年,要是料夠足,等比賽結束我就自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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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台風的後遺症比台風還折磨人……斷網也就算了,多少年沒有斷水斷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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