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狠狠的摔上的時候,險些沒拍到賀言的鼻子。


    他愕然的轉頭看向簡兮,簡兮的眉心緊鎖,顯然對老頭的態度有些生氣。


    他隨即再次抬手敲門,裏麵沒人理會,他隻得換做拳頭捶門,終於門再次被打開,這次出來的是個老太太。


    老太太的頭發有些亂,穿著一個花布襯衫,衣服褶皺,也是破破爛爛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門外的兩個人,「你們有事嗎?」


    簡兮道明來意,老太太默了一刻,將人讓了進來。


    他們剛走椅子上坐下,臥室裏,老頭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讓他們走,什麽人都往家裏讓,小心騙子把你家都騙光了。」


    老太太掃了一眼臥室門,沒理會,直接問道:「你們想問什麽?」


    賀言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情況,忍不住問道:「奶奶,當年您兒子去世的時候,不是說國家賠償了一筆賠償款,怎麽你們的生活……」


    按照趙聞賢的話,這些家屬應該都是得到了一大筆的賠償款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對老夫婦怎麽還會把日子過程這樣?


    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十八年,可是當年如果拿著賠償款隨便做點什麽,哪怕開個小賣部,都會比現在好吧。


    老太太歎息一聲:「錢是沒少給,可是我們倆早就下崗了,沒有文化沒有本事,又找不到什麽像樣的工作,當年好不容易把兒子培養成大學生,我們以為可以靠兒子了,沒想到……」


    老太太瞬間就紅了眼眶,她抹了抹眼角,繼續道:「可是福還沒想到,人就沒了。他爸也是從那會兒開始酗酒,兒子在的時候,為了兒子上學還去做零工,兒子沒了整個人就徹底頹了,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後來喝出來一個肝癌,治病就把錢全花光了,現在病情反複,我們已經拿不出來錢再去看病了。」


    賀言和簡兮突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麽了。


    人沒了,要錢有什麽用?!


    錢早晚有花完的一天,可人沒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這對老夫婦,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簡兮繼續開口道:「奶奶,當年您兒子有沒有說過,關於他們項目的事情?」


    老太太搖了搖頭:「他們的那個項目都是保密項目,說不讓說的。而且項目也不在紫城,一走就一年才回來一次,春節回來那幾天全用來睡覺,我們看孩子那麽累,也沒去吵他,到頭來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


    簡兮和賀言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回答,隨即他們便告辭了,臨走前,簡兮和賀言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了老太太。


    兩人除了小區的院門,走在繁鬧的街頭,心裏卻突然空落落的。


    賀言伸手揉了揉簡兮的頭發:「傻丫頭,別想了,這天底下可憐人很多,我們根本同情不過來的。」


    簡兮轉頭看向賀言:「我突然明白趙校長為什麽願意把這個筆記本給我們了,因為他很清楚,我們從這些家屬這邊什麽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


    賀言點頭:「那不是自然的,他自己都這麽說。」


    簡兮又道:「可是他卻沒料到,在看過這些家屬的遭遇後,我更想查明真相了。」


    賀言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簡兮的小臉:「成,你要怎樣,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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