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九月雖沒有驕陽似火但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也不好受,校門口的宣傳牆上貼著一大張紅紙,上麵密密麻麻排滿了新生的班級信息。


    前麵擠滿了滿頭大汗的家長和新生,打眼兒一瞧還就沒有荊南認識的麵孔,廣播裏大喇叭放著校長錄好的寄語和親切的問候以及洋洋灑灑的引以為豪的建校史,一句一句不帶重樣兒的。


    學生家長排著長隊的這棟樓原本是上屆高三的教室,如今一輪過去了又重新變成了高一新生的教學樓,一樓的幾個教室原本鎖著的這幾天臨時改成了登記收費處。


    荊南等了好一會兒才擠進了那個宣傳榜,高一八班荊南,一大串學號後兩位數是25,荊南鬆了一口氣。


    能分到這個學校已經是很滿意了,要是擱當年不是省重點荊南還真就就瞧不上,雖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她還是忍不住回味以前“學霸”的快樂時光,罷了罷了,誰還沒個光輝時刻呢!


    來到新班級一個多月荊南暫時融入了這一方“小天地”中,麵對周圍的環境再不似剛開始兩眼一抹黑找不著北的無助了。同桌魏然是位頗秀氣的小姑娘,她的美是那種明媚的,不笑的時候有一股清冷的氣質,一笑起來就格外賞心悅目。反正在荊南眼裏自己長這麽大還就沒有瞧見比她更為舒服的姑娘,對,用她的詞兒形容就是倆字兒舒服。


    今天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肖老太太的語文課,這位班主任年齡不大也就三張兒出頭,個子不高圓圓的臉,再配上那黑亮的的短發,真的是把中年女性這個詞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想起那天報名時她們班主任就在長長的隊伍前頭數錢呢,等荊南把表格給她蓋章時瞄見她的校牌然後一抬頭還楞了一秒鍾。


    當然了,之所以叫她肖老太太是因為她喜歡拖堂,這是荊南最深惡痛絕的。


    這肖老太太正在上麵熱火朝天,“寶玉半開玩笑地說明天我跟太太討你,咱們在一處吧,金釧正迷糊著眼幫王夫人捶腿,睜開眼睛把寶玉一推笑著說你忙什麽,金簪子掉進井裏頭,有你的隻是有你的。這句話其實剛好是一個暗示就是金釧要跳井,王夫人在裏間涼塌上躺著,其實並沒有睡著,一聽這話立馬坐起來要攆了金釧出去,其實說起來金釧又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魏然,這寶玉那話是個什麽意思?咱林妹妹還真是把這一世的淚都報了仙露之恩,平白走一遭啊。”荊南埋在書後麵衝同桌小聲嘀咕。


    前麵的呆頭突然扭過來“男人嘛,甭管真不真心能有幾個不拈花惹草的?”


    “我沒跟你說話,滾滾滾,小心著老太太”荊南偷偷看了一眼班主任順便給了呆頭一個回旋腳。


    魏然聽著前邊的抽氣聲憋著笑“荊南,我記得你是住在你爺爺家的那你肯定對附近還不太熟,我們一會兒出去吃怎麽樣?我們家離學校近。”


    “哎,你怎麽不早說,有好吃的地兒也不告訴我,嘿嘿,就這麽著。”


    “下麵請我的課代表給大家總結一下我們這節課的內容......”老太太終於有了要結束的架勢。


    學校有食堂,住校生可以選擇去食堂,高三課業緊,老師也都會建議他們去食堂,像她們高一就比較自由沒有明麵上的規定。


    荊南和魏然在北街找了一家小吃館點了一大份“黯然銷魂炒飯”,一碗粉蒸肉,一盤香煎土豆,又去路邊買了串串問店裏要來一個飯盒一共四樣小菜湊了一桌。


    “荊南,你以前是哪個學校的?”


    “xxx初級中學。”


    “那你是怎麽到了我們學校的,你中考時是睡著了還是拉肚子了?”


    “什麽呀,哪跟哪啊都是,好學校就不能有學渣麽,我化學和曆史不行”。


    荊南的初中化學老師沒事兒喜歡上手,荊南碰巧坐在第一排,那一年可沒少被棍子敲,和她一排的學生們都苦不堪言,後來老師把班級第一調到第一排去了就在荊南的左邊,有了愛徒自然不再盯著荊南了,她也樂的逍遙。至於曆史,不是老師教得不好,用她自己的話說唐宋元明清還沒弄清楚再加上美利堅、蘇維埃、共和派、保皇派那簡直是一團糨糊串都串不起來。


    魏然拿了最後一個串串嘴裏又嚼著一大口“黯然銷魂”含糊不清“南南,你看那邊桌(ruo)子裏是不是一班的數(du)學老師?”


    “什麽?,你吃完再說話。”荊南給她遞了杯水。


    小吃店不斷有人進進出出,荊南沒聽清她嘴裏說的是誰“一班什麽?”順著魏然說話的方向荊南轉過頭,那邊的幾個人剛好抬頭向魏然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荊南和魏然穿著校服,旁邊也有幾個穿校服的高中生來吃飯,不過好像不是她們學校的。


    荊南粗粗回了個頭,她其實不大願意在吃飯的時候碰見老師,不自在。眼下吃得差不多了,荊南催了一下“你小心一會兒吃多了肚子疼,走吧,我們去文具店看看。”


    走出小吃店熱氣散了不少。“你剛才是說他們班數學老師嗎?”荊南很是好奇。


    “是呀,我聽說一班是我們學校最好的班,他們班的數學老師今年是第一年教書”魏然感慨道。


    “那豈不是才大學畢業?這麽年輕能有經驗不,我剛才沒有細看,嘖嘖,遺憾。”荊南對好友口中的數學老師頗為驚訝,她大學的毛兒都沒摸著,人家已經把大好的青春拿來奉獻祖國了,人比人氣死人。


    就在荊南廝混在大好時光裏時一個消息炸地她一愣一愣的。


    呆頭是她們班數學委員,成績在班上不算頂尖兒但數學很不錯,沒事兒就喜歡找同桌嘮嘮嗑,荊南作為他的後桌很榮欣的成為了其中一分子。


    二楞拿起一顆瓜子“昨天出了件事兒你們知道不,宋樂言被學校記了處分,大過,據說是聚眾打架,對方有人挨了一刀現在還沒醒。”宋樂言這個人荊南知道,就是一班那個長得賊好看的,好多小姑娘惦記著。


    “我也聽說了,兩隊人二十多個,我的天,一班怎麽比別的班路子還野呢?二楞你繼續說,我去趟廁所”。


    “我說著呢,去你的就是。”呆頭趕忙跑了出去。


    “數學課代表在嗎?把作業送去辦公室”肖老太太眼瞅了一圈兒“荊南,你去。”


    “啊,好的老師,我現在就去。”荊南突然被點名,唬了一跳。二楞緊了緊手裏的瓜子殼“班主任什麽時候來的,也沒個響,魏然你看見了沒?”


    “她能叫咱們瞧見?”魏然笑著搖搖頭。


    “報告”,“進來。”第一次進辦公室荊南還不清楚數學老師的位置,尋著聲兒望去荊南有點兒不確定了。


    “老師好,我來送八班的數學作業,請問一下xxx老師辦公桌在哪?”


    “xxx老師嗎?我這列第三個。”那位老師停下了手裏的筆抬頭看了一眼荊南,“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荊南放好了作業本衝他笑著露出八顆牙齒“老師我叫荊南,荊軻的荊,南方的南,老師怎麽稱呼?”荊南看見他的教案本封麵上的名字,趙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謝謝趙老師。”


    “不用謝,你幫我把這個給一班的宋樂言,我這會兒抽不開身。”一班?上次然然給她指的不就是.....就他?荊南又看了一眼趙燁,眉清目秀,一件兒長袖襯衣一點兒不像老師,倒像個學生。


    “好嘞趙老師。”荊南拿著那個什麽比賽一等獎證書就這麽明晃晃去找了宋樂言,一點兒沒慫。宋樂言還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她們這些凡夫俗子比不了,就看吧,保準兒高三之前處分得銷,學校才不會讓這麽個苗子背著處分上清華,不過這是後來的事兒了。


    如果荊南沒遇上趙燁或許會在平行班待到天荒地老繼續做一個合格的三無學生:無榮譽無處分無上進。畢竟她懶,有些事情習慣了就成自然了。


    可偏偏,她遇上了趙燁。


    人有時候太閑就容易胡思亂想,總時時幻想著和xx有點兒什麽花前月下。


    “荊南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要好好學習?這高二就要分班了,你不會想著去一班吧?”二楞的神情仿佛在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讓荊南頗受打擊,“我怎麽了?你還別瞧不起我,你就沒點理想啥的?”二楞搖搖頭,理想他有現實就算了。


    “瞧瞧,咱大閨女要出息了,這是爹的武功秘籍,今兒個都傳授給你了,苟富貴勿相忘。”呆頭把他那本寶貝的不行的數學筆記借給了荊南。


    “謝謝孫子,好說,好說。”她可是覬覦很久了,荊南上課不太愛記筆記,想起來就寫兩筆,就這樣成績還過得去,可要是和一班相比還差得遠,就上次的聯考一班倒數第一還甩她一大截,根本沒法比,可她有一腔熱血不是麽?成績的事兒誰知道呢。


    “荊南你過來,到底怎麽回事兒。”魏然把她拉到一邊兒去,準備嚴刑逼供。


    “我上次去辦公室看見趙燁了,就一班數學老師,挺“人模狗樣兒“的。”


    “怎麽,你看上了?”魏然一臉不信,她和荊南這麽長時間的好友了自己姐妹什麽樣她還是知道一些的。別看荊南平時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有自己的想法,荊南和爸媽關係也有些複雜,要不也不會舍近求遠借住爺爺家了,她現在大概是想通了,也好。


    “哎,還別說,還是你了解我,你說你是不是我倆的紅線,是不是?”荊南滿不在乎。“南南打住打住,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行了,我早知道八班終究困不住你,不管以後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魏然歎了一口氣。


    荊南看著魏然的眼睛,她現在忽然情緒有點兒上湧,頓了頓,“好。”


    她這個人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有一點,她想做的事情看著結果就好了,過程嘛隨它怎麽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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