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言在暑假的時候參加了qh的夏令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北京是沒跑了,就等著呆頭和荊南了。這一年荊南去了年級組建的文科部,高三學習時間還是比較緊的,況且文理課部隔了一棟大樓來去也不是很自由所以她和宋樂言的聯係越來越少了。


    晚自習有時候特別累的時候荊南就一個人隔著窗看向宋樂言所在的那棟樓,入眼之處燈火通明,給人暖暖的感覺。他現在在幹嗎呢?肯定又在寫其他科目的作業吧?不像自己每次都要拖著最後五分鍾交卷。


    荊南收回視線看著桌麵上的六七張卷子,前天的、今天的、訂正的、才發下來沒來得及整理的.....她一張一張按順序做好標記整理在冊。


    呆頭去辦公室送完作業回到教室,“南南趙哥找你,在辦公室。”


    荊南看她笑得一臉邪惡不明所以,“趙燁找我幹嘛?他有跟你說什麽嗎?還有你笑什麽?”


    “我也不知道他找你幹嗎?反正不會是壞事,我不笑難道還哭,這樣,還是這樣?”呆頭扯著嘴巴做著鬼臉,哭比笑還難看。


    “一邊去,瞎樂吧你就,每次從趙燁那裏回來就發瘋,我懷念你倆有基情。”荊南覺得指不定這一路上被什麽附身了,絕對是!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荊南推開門走了進去,“趙哥你找我?”


    “過來,坐。”趙燁給她指了旁邊的位置。


    荊南坐下,趙燁不疾不徐地一隻手端著茶杯送到嘴邊微抿了一口,白瓷紅湯水汽繚繞,一眼看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甚是好看。他隨後放下手中茶盞,“荊南,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姑娘足夠理智和自律,你身上有一股韌勁兒這是極好的,人的一生會麵臨很多選擇,每一步都極為重要必不可少,怎樣去堅持自己的選擇呢?就拿飲茶來說,茶之為用,味至寒。采不時,造不精,雜之卉莽,飲之成疾。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趙哥,我明白。所以,你的意思是?”荊南忽然打了個寒顫,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好像又不太明白,所以也不敢先開口隻能等他繼續。


    趙燁看了一眼荊南,小姑娘麵帶微笑小小的眼睛寫滿了大大的疑惑,看似隨意實則唇色有些發白,“你不必緊張,我今天叫你來呢隻是想和你簡單交流一下,可能我剛才有些嚴肅了,你放鬆就好。”


    趙燁說不上對荊南是什麽感覺,他想了一下高三壓力還是很大的,女孩子承受能力不比男孩子,所以他私心是希望她可以保持好心態以應對接下來的一百多天。


    “你今晚的試卷做得不錯,隻是有些細節還需要注意,你的我已經改完了,這樣吧你先拿去看看,總之我想說的就是高考前的每一天都要像現在這樣,明確目標放寬心知道嗎?”


    六十多張數學試卷裏荊南的放在最上麵,趙燁拿起來遞給她,“有些地方我用紅筆做了批注,你自己琢磨琢磨不懂的明天來問我。”


    荊南放下心來,她還以為趙燁發現了什麽,哎!


    荊南回到教室把試卷展開,倒數第三道大題第二問少了一個分類條件扣四分,最後一題結果沒做出來隻有一個七分的步驟分,她看著答題卡後麵詳細的批注有些感動,她發誓這一百多天裏一定好好學數學,怎麽著也得啃下這塊硬骨頭不然真的挺對不起趙燁的。


    呆頭蹭到荊南的麵前看著她的卷子,“哎,我瞅瞅,原來是趙哥單獨給你開小灶去了,我就說他把你叫過去說絕對是好事吧。”


    呆頭繼續扯“我怎麽沒見他給咱們班其他女同學單獨補習啊,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李想你瞎說什麽呢給我一邊待著去,我還懷疑你倆有基情呢?你很閑啊,文綜大題寫完了?”荊南直接一腳下去封住了他那張不著調的大嘴巴。


    “疼疼疼,輕點輕點,好了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南南大小姐。”


    荊南把腳從他腳背上麵挪開轉過身去沒搭理他。


    最後一個月裏全國所有的高三生都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學校門口的書店裏各種顏色的預測卷、猜題卷、衝刺卷和押軸卷幾乎三天一更新,教學樓每一層都拉上了醒目的紅色條幅,就連食堂阿姨的”帕金森”都無藥而愈了。刷題,講卷子,看錯題,查漏補缺,高考的氛圍真正濃烈了起來。


    荊南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學習到淩晨一點,‘困’是她最強烈的感受,下課鈴一響班級裏立馬趴倒一大片,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不睡覺是一種最最殘酷的刑罰。唯一能使她們這些高三生開心的應該就是到飯點兒了,饑餓的胃被食物填滿的感覺真的太幸福了!荊南都是一天吃四五頓的,沒辦法,她坐在那裏一天一動不動也照樣餓得快。


    相比之下宋樂言反倒輕鬆多了,對他而言每天都是重複的過程,少一天不少多一天不多,他隻要按照正常的狀態學習就行了,熬夜?不存在的,頂多到晚上十點半就得洗洗睡了。不是他太過自信,你要知道學霸為什麽會成為學霸,三個字:高效率。


    在這一年裏呆頭的成績基本穩定在年級前十,發揮最好的一次是三月的摸底考,呆頭的姑父對他很是有信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對的事,“果然還是要多像優秀同學看齊,這不,剛在一班待了一年成績就上來了,好樣的”,呆頭心想您是教育者您說什麽都對。


    荊南的一月三月五月統考都不是特別好,照這樣的水平考人大是沒希望的,她原本是不信那些佛神的,奈何家裏人算了個好日子去雞鳴寺求了個平安符,荊南也就一邊嫌棄一邊老老實實地把姥爺求的平安符係在脖子上,帶著香火氣的小福袋讓她安心不少。


    趙燁帶的是宋樂言所在的最好的理科班,這三年來他親眼看著手底下的學生一個個長大成人,這是他成為教師以來帶的第一屆學生,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付出辛苦最多最刻骨銘心的一屆。


    還記得荊南第一次在辦公室看見趙燁的時候,那時候的趙燁一件長袖襯衫端坐在那裏用清澈的嗓音溫柔地叫她“小姑娘”,抬起頭仿佛聽見了低低的笑聲。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趙燁清秀俊朗的麵容上多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細紋,他的孜孜不倦的教誨同學們都看在眼裏。


    十七八的年歲裏最好的夥伴最好的老師都叫荊南碰上了,她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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