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言自己心裏也很窩火,他一邊要應付林靜那個女人一邊要思考以後要怎麽向荊南解釋,他覺得自己挺混蛋的,可是不這樣做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荊南可以好好的,就算他不能陪在她身邊他也要她好好的。


    至於宋老爺子的事情他現在考慮不了那麽多,還沒到最後一步一切都有轉機不是嗎?他也不是罔顧親情的不肖子。


    今天天氣極為炎熱,衝天楊的葉子閑閑地懸掛在枝條上麵一動不動,偶爾可以聽到知了有一搭沒一搭的鳴叫聲,荊南透過窗子看著外麵的天空,這麽多天她難得看見這麽耀眼的陽光,金黃色的光球散發著道道光線,一抬頭竟那麽璀璨刺目。


    她努力舉目看著天空不一會兒眼睛裏出現了一些黑色的影子,它們慢慢匯集凝聚再消散,閉上眼睛那些物體的影子清晰可見,由黑轉白過了好久才消逝,一時間眼睛有些難以適應。


    她坐在被告席上,旁邊是辯護律師肖恩,長達三個小時的庭審時間一錘落下以法官的延審而告終。


    肖教授眼看著助理走到主審庭湊近他耳邊突然打斷了法官的話,緊接著就是法官咽下了到嘴邊的話然後宣告延審。


    淫浸法界這麽多年這裏麵的門道肖恩多少清楚一些,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對上了呆頭的眼神,然後搖搖頭視意他稍安勿躁。


    “肖教授今天的延審您怎麽看?”走出市人民法院呆頭實在忍不了心中的困惑開口詢問肖恩。


    “這件事有必要聯係一下當事人才好做決斷,不排除有人暗中故意使力,這樣吧有時間你們安排一下,我需要和那個叫魏然的小姑娘好好談談,在我這裏隻有先發製人沒有被動受人擺布的道理。”


    呆頭想了想感覺還是有些不妥,“肖教授能不能.....”


    “肖老您費心了,我們會盡快聯係魏然的,到時候還要再麻煩您跑一趟了。”趙燁打斷了呆頭的話,很是尊敬地同肖恩握了握手並目送他離開。


    等到司機開車走遠後趙燁這才看向呆頭,他手裏提著一個牛皮袋子另一隻手舉著一把遮陽傘,身上是一套黑色的西服正裝,一隻胳膊繞過趙燁的肩頭衣服撐得有些緊致,離的近了偶爾可以感受到男性特有的陽剛氣息。


    趙燁接過呆頭手裏舉著的黑色傘柄,站在法院高高的台階上看向遠處的天空聲音有些放空“李想,肖教授說得對,要先發製人就不得不仔仔細細地考慮,事件的方方麵麵每一處細節每一個節點都不可馬虎大意,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所以魏然那邊我們就不得不去麵對。”


    今天在法庭裏荊南就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位置,這個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間眼裏沒有了光,他看向她的時候覺得有些陌生,那麽灰色,暗淡,了無生氣。這是他認識她八年來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這種赤裸裸的距離感,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怎麽也走不進對方的世界,他不想一直這樣下去,他有些害怕。


    他不想讓荊南繼續這麽糟糕下去,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驕傲,不管何時何地都不可輕易拋去。


    荊南骨子裏就是這麽一個人,她很努力很努力想把自己的生活過好,盡力看起來與旁人沒有什麽不同,對於宋樂言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看得比自己都重要,點點滴滴的相處這麽多年來已經成為了生活中的一種習慣,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生活裏甚至生命裏。


    她的驕傲在於愛情裏麵兩個人都是平等的,她會一直愛他,但如果有一天當她發現宋樂言不再愛她了那麽她會驕傲放手,毫不留情。


    就是這麽決絕!


    趙燁知道荊南有時候過於堅持了,對自己太狠,很容易傷到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她不受傷,僅此而已。很唯一也很困難。


    不知是不是太忙的緣故他們兩人這幾天都沒有開口提到要去看魏然,看起來倒像是有意回避,竟會這麽默契。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口便會完全不一樣了,林一不止一次打電話給呆頭告訴他要是魏然問起荊南千萬不能說漏嘴了,這是對荊南的承諾也是對魏然心疼之下的有意隱瞞,這兩人在一些方麵的卻太相似。


    可是現在他們沒有路可以選,敵人出其不意,搞不好自己這邊反而兩敗俱傷。當初荊南的本意就是不想讓魏然為她擔心,她愧於沒有保護好自己這個妹妹所以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她,等不及她醒來便倉皇而去,因為她不想再一次為魏然發瘋。那一晚太難忘,記憶絲毫不給她遺忘的機會。


    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想那麽多了,前路荊棘遍布她真的沒有希望,她不想再去疲於應付。


    形狀各異的鵝卵石整齊地鋪在路麵,這條路這麽長一直延申到盡頭,趙燁抬腳走在上麵每一步都帶著最真實的觸感。


    “我想你懂我的意思,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其它的回頭路可走,早晚都要麵對的不是嗎?”


    呆頭停下腳步,“趙哥我都知道,林一不好開口,我親口對她說,幾個人裏麵也隻有我最合適,她怪我也好恨我也罷都衝我來。”


    呆頭突然下定了決心,隻有重新揭開傷疤壞死的皮肉才有希望會被徹底清理掉,這個過程很痛苦但結果是值得期待的。


    他現在好像有些理解樂言的想法,隻是他還是想不到他會這麽狠,一招斃命,自損八百。


    在感情裏麵他們兩個人的事當事人不急他卻焦頭爛額,怎麽就如此艱難呢?用最笨的招式瞄準目標然後慢慢偏離航線,能走到一起才怪,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趙燁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魏然的事我不太好出麵,畢竟曾經教過你們論輩分我本不應插手,她麵子上過不去我也不希望她感到難堪。”


    “有情況及時告訴我,別跟她說我知道。”趙燁又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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