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以為,縉雲被關大牢,再無出頭之日時,戚鴻光已經授意前來審訊。暗牢環境惡劣,處處充斥著腐黴


    盡管正值好氣候,縉雲還是生生打了個冷顫,有寒風從牆的裂隙吹進來,在殘破的泥牆上翻不起一絲漣漪。


    縉雲已經被關押很久了,但根本沒有人審問她。她之前受的傷日益潰爛成炎,模樣淒慘無比。而且,在這裏沒有人與她交流,她對外界一無所知。


    突然,前方傳來“吱呀”一聲響,她緩緩抬頭,逆著光發現有人來了。


    等來人近了,才發現是戚鴻光。


    “你可知罪?”


    他走下來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縉雲身上,縉雲心裏一跳,莫名慌張但又期待著什麽,看隻他一人,眼睛閃過失望。


    直到戚鴻光站定在她麵前。


    縉雲眼睛裏血絲明顯,她緊咬著唇,做足姿態:“我知罪。”


    她表現出的模樣仿佛真的知錯悔改。


    可戚鴻光知道不是,這人慣會偽裝。


    既如此,那他不必語調太客氣。他接王爺囑托審訊縉雲。關了她這麽久,終究要有一個交代,也是敲打那幕後之人。


    戚鴻光突然發問:“為何要對王妃不敬?”


    縉雲條件反射回:“沒有不敬!”


    “那你便想摻手王府賬目?”


    縉雲急了:“沒有調去餘薇薇那之前,穿日院的一切事宜都是我管的,王爺還給了我特權的!”


    “竟敢對王妃直呼其名?大膽!”


    縉雲被戚鴻光的氣勢,嚇得縮了下身子。


    “且馮管家將賬目交給王妃打理,並無不妥。你又以何種身份妄圖協助!”


    縉雲飛速想著如何應對,麵上裝出一副害怕模樣。


    戚鴻光步步緊逼:“一個婢女妄想越過主子,你該不會是別的府上派來的細作,想要竊取王府賬目機密!”


    縉雲麵龐駭然失色,一瞬間麵白如紙!


    不可能!他們不會發現!


    縉雲小心觀察戚鴻光神色,隻見他神色淩厲,不像是發現了什麽的樣子。她強自穩定情緒,反辯道:“戚將軍這話不對,奴婢從不敢望向越過主子,奴婢服侍王爺是真心真意啊!”


    “服侍王妃就換副嘴臉?”


    縉雲被戚鴻光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這時,外界又有聲響,是沈星漢來了。


    戚鴻光神色秒變一本正經,再問:“你可知罪?”


    縉雲迷茫了一瞬,她抬頭看去,在沈星漢的袍角出現的一瞬間,她眼睛就亮了!


    剛才死活不認錯的縉雲此刻哭得梨花帶雨:“王爺,縉雲知錯了!念在過往奴婢盡心服侍王爺的份上,請您……嗚嗚……”


    她哭得淒慘無比,且深深低頭袒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地牢淩亂陰濕,她做出一副脆弱可憐樣子,倒有幾分殘存的美麗。


    沈星漢對她的惺惺作態視若不見,淡聲問道:“知錯?知什麽錯?”


    縉雲對上沈星漢深如寒潭的眼眸,莫名就有了勇氣。她是真心癡戀王爺的,但……


    縉雲目光不閃不避:“是縉雲錯了,縉雲不該對王妃不敬,縉雲誠心悔過,求王爺準許縉雲出去。”


    無人言語。縉雲內心煎熬不定。


    沈星漢卻突兀地轉了口風:“本王記得,你之前行事周到,此次犯錯若不是你本意,有什麽苦衷,可說與本王聽。”


    縉雲有些意外,她眼圈泛紅,不由得有些猶豫不定,眼睛裏的光一直在閃。


    沈星漢沒說話,隻默默等候縉雲掙紮。


    就在縉雲想要開口的那一秒,暗牢有聲響傳出,餘薇薇來了。


    沈星漢神色如常,眼睛情緒絲毫不外露。而縉雲適才所有的掙紮盡數化為泡影,她收斂所有情緒,靜靜立在原地。


    餘薇薇下來之後拿手帕擦了擦手,說道:“這地牢也太陰冷潮濕了吧,還這麽多灰。”


    她轉眸看去,像是才發現。“呀,縉雲的傷勢這麽重嗎?”


    她自說自話:“也是,這牢獄環境太差,不適合養傷。那不如就放縉雲出牢獄吧?”她看向沈星漢。


    沈星漢一頓,有些莫名,但他還是說道:“全憑王妃做主。”


    縉雲的手一瞬間攥緊。


    餘薇薇望向縉雲,她甚至眼中含笑:“本王妃知道,縉雲定是誠心改過了,是吧?”


    縉雲緊咬著唇,哪怕心裏恨得要死,臉上也浮現出感恩的笑來,她語氣佯裝恭敬:“是的,縉雲是誠心改過的。”


    餘薇薇撫掌一笑,“行,那從今日起,縉雲就不用在牢裏思過了。”她眼中似有憐惜:“這傷可要好好養著。”


    餘薇薇下令後縉雲就被抬出來了。


    餘薇薇離開後,沈星漢暗暗皺眉,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縉雲的恭敬浮於表麵,他不信她看不出來。但她還是毅然帶走縉雲,為什麽呢?


    數日後的辰時。


    伴隨著晨曦第一縷陽光升起,王府一切如常,餘薇薇收到劉成軒傳給她的信,詳細講了杏花裏現在的狀況。


    杏花裏的生意交給劉成軒之後,明顯進度快了很多,臨河的牆壁被推之後,很快按照餘薇薇的想法又建起來。


    以前的杏花裏店鋪格局都差不多,兩層小樓,一層做生意,二層住人,店鋪售賣貨品重複性很高。


    改建後的杏花裏,街道河流之間沒有隔斷,臨河一端開放,一條街都是美妙女子絲竹管弦聲,宮中賞的美人自然是不同凡俗,美景美人,門口還有士兵看守。此處儼然是高雅娛樂的好去處。


    劉成軒管理經驗十足,杏花裏已經開始試營業,營收尚可。


    穿日院。


    剛下朝的沈星漢換了常服出來,戚鴻光躬身行禮,稟報道:“縉雲這段時間一直閉門不出,似乎在專心養傷。”


    “嗯?”沈星漢回眸瞥他一眼,戚鴻光下意識又站直幾分。


    戚鴻光硬著頭皮道:“屬下會盯緊她。”


    沈星漢擺擺手:“知道了。”


    頓了頓,他問道:“王妃在做什麽?”


    戚鴻光低頭:“王妃此刻……在膳房。”


    沈星漢訝異地挑眉:“哦?”


    此刻的膳房。


    餘薇薇一早就過來了,她最終還是沒敵過鴛鴦她們的念叨,還是選擇了親自洗手做羹湯。


    就連她親哥餘白都沒試過她的手藝呢!


    便宜沈星漢了。


    在原來的世界裏,餘薇薇自己在外租房子住,薪水微薄,不得已學會了一手做飯的本事。


    但是她不太熟悉古代的灶台用法,此刻正與嬤嬤討教。


    “這個怎麽用啊?”


    “這樣能生起火?”


    餘薇薇問得多了,嬤嬤笑著說:“不如王妃將您需要的食材告知老奴,老奴為您預先準備好,您來下鍋就好了。”


    餘薇薇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


    膳房有鐵砂鍋,正是燉雞湯的好容器。趁著燉湯的工夫,餘薇薇出去透透氣。


    膳房燉湯的鍋就隻有幾個嬤嬤守著。


    暗處有雙眼睛,精準盯著那鍋湯。


    縉雲這段日子身子好了一些,哪怕是餘薇薇開口她才能出地牢,但她才不會記餘薇薇的恩!


    聽聞餘薇薇在膳房做羹湯要討好王爺,縉雲計上心來。


    煲湯的間隙她使計支開嬤嬤,快速將不知名粉末下到鍋裏,誰都沒有發現。


    就算最後查證,也隻會查出,她閉門不出,在修養身體!


    鬆茸雞湯出鍋時,餘薇薇回來了。


    聞著雞湯的香氣,嬤嬤笑著誇讚:“王妃好手藝。”


    紅梅也笑彎了眼睛:“王妃如此心意,王爺一定能感受到的。”


    餘薇薇輕哼一聲:“走吧,去穿日院。”


    為了表示誠意的真心,餘薇薇親手提著那食盒,踏入穿日院。


    沈星漢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女子步履娉婷地來,手臂提著方正的食盒。如墨長發間插著他雕刻過的木簪,臉龐白皙,低眉斂目間,有種婉約意味。


    既然是表誠意,自然要給個好臉色。


    餘薇薇笑得嬌俏可人:“問王爺安,臣妾做了羹湯,不知王爺可有胃口?”


    沈星漢看著她的笑臉一時間有些愣神,他輕咳一聲:“好。”


    餘薇薇臉上笑意濃了些,將羹湯擺在他的桌案前。


    “這湯名為鬆茸雞湯,王爺公務繁忙,該仔細身子才是。”


    “不知臣妾這誠意,夠嗎?”餘薇薇眼睛亮晶晶的,有點對廚藝的小得意。


    沈星漢心下暗歎她今日真是轉性,難得乖巧。


    他心情莫名愉悅。兩人氛圍輕鬆時,戚鴻光插言:“王爺,可要驗菜?”


    餘薇薇臉色瞬間垮了下去,辛苦做羹湯,送來卻要被驗毒?她才不稀得下毒!


    沈星漢頓了下,還沒說話,餘薇薇搶先道:“驗!驗它,王爺金尊玉貴,要喝個安心。”


    戚鴻光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王爺。


    沈星漢點頭,他是皇子,在有些事上,不得不謹慎。


    餘薇薇一臉坦然。


    沒想到,不驗不知道,一驗嚇一跳。


    鬆茸雞湯有問題!探測的銀針黑了。


    餘薇薇猛然站起身:“這怎麽可能!我沒有下毒!”


    沈星漢皺眉。


    戚鴻光也愣了……他就是走個程序啊!


    餘薇薇認知到事情嚴重性,她抿唇道:“王爺,我發誓並沒有在湯裏下毒。任由王爺查,我是清白的。”


    沈星漢觀她神色無辜,他內心不信是她下毒,但還是問道:“羹湯乃你親手所做?”


    餘薇薇咬牙:“是。”


    沈星漢思襯片刻,想到一個方向。與戚鴻光交換眼神後,他的吩咐如驚雷落地:“王妃意圖謀害本王,押入暗牢嚴加看管,沒有本王命令不得放出。”


    餘薇薇猛然抬頭,滿目驚詫。


    他竟然關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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