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離開萬福客棧之後,便向南行去,在城南外五裏左右的一間道觀門前停下。道觀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牆麵已經斑駁,大門上的紅漆也早已脫落。


    在大門的上方有著一個牌匾,上麵刻有歸墟道觀四個大字,大門兩旁還豎著一副對聯,上聯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下聯是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李固看罷對聯,便推門而進。


    道觀的大門雖然是緊閉著,但是裏麵卻是沒有上栓,輕輕一推就被打開,進到裏麵迎麵而來的是一株千年不老鬆,枝繁葉茂,高約幾十丈,橫圍約有兩人合抱,鬆樹樹根處圍起一個花壇,用青石磚堆砌,裏麵皆是枯敗的花草。


    李固向著四周望了望,隻見四麵的牆上畫著許多的畫像,佛祖舍身飼虎,目連下地獄救母,十八羅漢,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一個道觀裏竟然都是佛家的內容。


    “這個道觀還真的有意思。”李固暗自想道。


    這個道觀亦僧亦道,倒也算是一個奇觀了。李固觀看未必,忽然一道勁風向他襲來,李固瞬間側身躲過,隻聽到一聲巨響,李固回頭一看,位於大門左側的一個水缸瞬間破碎,裏邊的水全都流到了地麵上。


    李固不禁暗中歎息一聲,隻是這聲歎息未盡,便見一個人影向他衝了過來,猶如一陣狂風,枯敗的花草迎風而起。


    在李固的眼前便是一道倩影,伴隨著狂風而起還有三聲破空聲,隻見三道精光向著李固飛射而來,李固急忙有手中的折扇將三道精光撥開,原來射向李固的三枚銀針。


    李固撥開銀針大聲高呼道:“不要再鬧了。”


    倩影似乎沒有聽到的樣子,依舊向著李固疾馳而來,在距離李固不過尺許的時候雙掌化鉤,向著李固的脖頸狠抓過去,赫然是丐幫的不傳之秘。


    李固急忙拉起架勢,用手一架將其拋離自己的身體可觸及的範圍之外,但見那倩影雖然被李固擋開,但是卻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衝力,抓住倩影踢過來的腳,順勢往外一扔,那道倩影借著力道一個後翻立在院中。


    這時一陣蒼鬆有勁的聲音憑空響起:“依依,看來你還不是小固的對手。”伴隨著聲音的起伏,從背麵的屋子中走出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走到院中對著倩影繼續說道:“讓你平時刻苦練功,你偏不聽,這下丟人了吧。”


    隻見那道倩影氣鼓鼓的跺了跺腳,雙頰鼓鼓地說道:“師傅,明明是他耍賴。”倩影一襲的紅衣,兩隻眼睛如同秋夜裏的明月一般。


    李固對這老者施禮說道:“拜見安前輩。”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進屋裏說話。”


    原來這老者是丐幫的元老,名為安慶緒,三十年前便是傳功長老,隻是在十五年親突然辭去長老的職位,當時正是秦風剛剛當上丐幫幫主之位,而這個女子便是秦風的女兒。


    原來在秦風在十五年前剛剛當時幫主的時候,便發現丐幫丐幫內部矛盾眾多,而當時的傳功長老安慶緒對丐幫的事物已經感到厭倦,正要準備辭去傳功長老之位。秦風的女兒也剛好三歲,他便將女兒托付給安慶緒照顧,因為秦風的妻子難產而死。安慶緒也本是秦風的師叔,於是他的女兒秦依依便在安慶緒的身邊習武長大。


    安慶緒在辭去丐幫傳功長老之位後便隱居起來,基本上與丐幫沒有太多的來往,隻是這次秦風意外身亡,而不得已重出江湖主持信任丐幫幫主選舉大事。


    ......


    “小固,你對這次丐幫的幫主選舉怎麽看?”李固跟著安慶緒,秦依依回到屋中坐下,便向著李固問道。


    “前輩以為如何?”李固回道。


    “不容樂觀。”安慶緒歎息一聲。


    “據晚輩所知,新一任的幫主都是通過神農山武比中產生的,難道這次有什麽不同?”李固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不過這參加武比的人卻是頗令人頭疼。”安慶緒說道。


    “你也知道,根據丐幫幫規,丐幫的三大長老,傳功長老,執法長老,九袋長老是不能參加武比的。這三個人的職位是終生的,除非犯下重大過錯,即便是幫主也沒有權利更換他們,但是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有著比幫主更大的權力,三大長老可以在特定得情況下彈劾幫主,從而開啟新的神農山武比,此次神農山武比的關鍵便是這個執法長老盧桂芝。”


    “莫非執法長老盧桂芝打算參加此次的幫主大選?”李固疑惑道。


    “這倒沒有,即便執法長老有再大的野心,他也不會做出違反幫規的事情,這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問題的關鍵執法長老新收了一個徒弟。”安慶緒說道。


    “執法長老新收的徒弟?”李固疑惑的看著安慶緒問道。


    “執法長老的這個弟子也參加了神農山的武比。”安慶緒沒好氣地說道。


    “據晚輩所知,丐幫的隻要是四袋弟子以上都可以參加不老山的武比,執法長老的弟子最低也是五袋弟子,參加武比也沒有什麽可疑的。”李固說道。


    “執法長老這個弟子不過是剛剛收了一個多月,正是秦幫主遇害的那個時候。”安慶緒說道:“而且這個人,與你還是舊識。”


    “不知前輩說的這個人是誰。”李固問道。


    “當然是你的小情人上官鳳汐。”秦依依在一旁氣鼓鼓地說道。


    “前輩這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李固苦笑道。


    “沒錯,正是上官鳳汐。”安慶緒也有些意味深長的苦笑道,“不知道這位小宮主到底有著怎樣的打算。”


    “什麽小宮主,不過是紅顏禍水而已。”秦依依沒好氣的說道。


    “依姐姐。”秦依依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屋外傳過來一陣清脆的聲音,“有句話怎麽說的,對了,好像是不要在背後亂嚼舌根,容易噎死。”


    “你個狐狸精,你給我進來,少在那裏裝神弄鬼。”此時的秦依依怒道。


    此時的李固攤了攤手,向後一步,不禁苦笑著。


    “你怎麽成了執法長老的弟子?”李固不解的問道。


    在上官鳳汐進來的時候,秦依依白了她一眼,但是上官鳳汐絲毫沒有在意,找了一張椅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當然是那個盧老頭主動找上我的。”上官鳳汐說道。


    “胡說,他怎麽會主動找你做弟子,丐幫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他為師,都沒有一個成功的。難道他就偏偏看上你這個狐狸精。”秦依依一臉鄙夷的看著她。


    上官鳳汐和秦依依向來的不對付,每次見麵都好像是吃了火藥一般,彼此吵鬧個不停。


    “還不是因為你爹。”上官鳳汐說道。


    “跟我爹有什麽關係?”


    “一個月前,在秦幫主去世之後,盧老頭就找到我,想讓我做他的徒弟來參加投石大會。”上官鳳汐說道。


    “他身為執法長老,速來看重規矩,必然不會無緣無故便讓幫外之人參加投石大會。”安慶緒說道。


    丐幫是江湖上規矩最多的幫派之一,僅次於武當,少林。按照幫規隻有丐幫弟子才能參加投石大會,而且必須是四袋以上的弟子才能參加武比。當然如果某個幫外之人,拜在丐幫三大長老為師,便也算是丐幫弟子,即便參加投石大會,也不算是逾越規矩。


    “盧老頭說秦幫主之死必有蹊蹺,而且他懷疑是有人想借此圖謀丐幫打狗棍。那人必然要借機參加丐幫大會,然而丐幫這些弟子屬實有些不爭氣,所以盧老頭就想找個幫外之人幫忙。試問這江湖年輕一輩有幾個比得上我移花宮的弟子。”上官鳳汐有些傲嬌的說道。


    “如此說來,倒也是有理,隻是這盧桂芝有懷疑的對象?”安慶緒問道。


    “哪有什麽道理,這小狐狸精一直都是花言巧語,定是她耍了什麽花招,誆騙了盧長老。”秦依依朝著上官鳳汐撇了撇嘴說道。


    上官鳳汐白了一眼秦依依,然後跟安慶緒繼續說道:“你問我我哪裏知道,你為何不親自去問問盧老頭。”


    “盧桂芝,你既然來了,何必在外頭藏頭露尾的。”安慶緒此時大喝一聲。


    話音剛落,便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一人,身著青色長袍,手持一根打狗棒,坦然的走進屋子裏,來人正是執法長老盧桂芝。


    “弟子見過安長老。”他向安慶緒恭敬施禮說道。


    安慶緒從傳功長老上退下來的時候,他還隻是個七袋弟子,現如今已經位尊三大長老之一的執法長老。安慶緒畢竟輩分比他大上許多,又加上丐幫規矩森嚴,十分看中資曆,雖然安慶緒目前在丐幫之中沒有任何的之位,他也不敢在安慶緒的麵前托大。


    “晚輩李固,見過盧長老。”李固上前向盧桂芝施禮道。


    “不愧是思過崖下山之人,果然是一表人才,秀逸超倫,難怪依依會看上你。”執法長老盧桂芝看著李固風姿清奇,便不禁感歎道。


    “叔叔,你在胡說些什麽!”秦依依聽到盧桂芝的話,瞬間羞紅了臉。


    盧桂芝看著秦依依滿臉羞紅的表情,禁不住大笑了起來,安慶緒也是拈須含笑。


    “就是,你這個老頭子胡說什麽,小李子怎麽會看上她,要臉蛋沒臉蛋,要胸沒胸,活脫脫的一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上官鳳汐反諷道。


    上官鳳汐很喜歡刺激秦依依的感覺,但是似乎對秦依依並沒有什麽作用,除了讓她生氣一陣。


    “你在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嘴給縫上。”秦依依大怒道。


    “好了,不要吵了,依依你就都多大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安慶緒止住秦依依,又跟盧桂芝說道:“如今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安長老,這些年來你不在幫中,可能不是很清楚。丐幫雖然號稱第一大幫,實際上內部十分的不穩,內部分裂成了兩個大派,分別是淨衣派和汙衣派,兩者都是各不相容,雖然幫主極力彈壓,但是因為這兩派的分別是傳功長老董作斌和九袋長老趙如海,也隻是維持著表麵的穩定而已,在這些年中,已經有很多長老對幫主感到不滿了。”盧桂芝說道。


    雖然丐幫除了幫主之外,以傳功長老,執法長老,九袋長老為首,在他們之下還有九大長老,隻是他們往往都是由八袋弟子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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