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雖然人們對魁星閣發布的江湖榜毫無懷疑,但是江湖人才輩出,那些榜單上的名字怕是也多有虛名,像李兄這般武功,卻在江湖榜沒有絲毫的位次,可見那江湖榜也不好認作實情。”高文順繼續說道。


    “在下隻不過是初入江湖,向來魁星閣並未注意到在下也未可知。”李固說道。


    “如此倒也有理,距離下一次改榜大概還有五個月,到時李兄怕是必然要在天字榜了。”高文順讚歎道。其實這也不是他有意恭維李固,單是李固在建安城外展示的武功就足以讓他們望塵莫及,而那疑似玄天寶典的武學再江湖上可是有著赫赫盛名。


    “李兄,有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高文順說道。


    “高兄但問無妨。”


    “當日李兄斷去手臂趙無極的武功可是玄天寶典?”高文順問道,這其實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當日所使用的的確是玄天寶典。”


    “這麽說李兄是......”高文順聽聞此言也麵色慘白。


    “你這倒不必擔心,我雖然習練玄天寶典,可也不是什麽邪派。否則我怎敢身在此處?”李固說道。


    “當日你為何要救邵長蘅,他可是江湖大惡人。”韓正問道。他在見過劍宗宗主李天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又回到了這裏,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禁插口道。


    “這個我卻不能奉告,日後自然見分曉。”


    聽到李固的話,高文順等人倒也不便再問。這是突然在高台之上響起了錘擊之聲,於是整個會場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待到鼓聲消歇,卻見九袋長老趙安奎站在了高台之上。


    趙安奎清了清嗓子,對台下眾人拱了拱手,高聲說道:


    “承蒙各位武林同道能夠來到丐幫投石大會觀禮,令丐幫蓬蓽生輝,三生有幸。諸位知道,一個月前,我們秦幫主不幸仙逝,未曾留下任何遺言,也沒有指定繼承人,對丐幫來說可謂是不幸之極。但是常言道,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況且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舉動之間都牽扯著整個江湖,因此我們秉承丐幫數百年來之陳規,特在此地此時舉辦投石大會,選舉新任幫主。此次投石大會,隻有一個規則,凡丐幫弟子,盡可上台比武,武功高者即為新任幫主。”


    趙安奎看了一眼台下,繼續說道:


    “這次比武由我們三大長老作為裁判。比武中,隻能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有失仁義之德,縱有蓋世武功,也難當幫主大任。況且今日有延慈大師、張清修道長、李天然前輩等在此,莫要做出有違俠義的行徑。”


    趙安奎將手一舉,高聲宣布道:“投石大會現在開始,最後勝者為幫主。”


    說完趙安奎就離開高台,到延慈大師、張清修道長等人所在的地方。


    “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有人會上台了。”高文順在趙安奎離開高台之後說道。


    “為什麽,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踴躍而上嗎?”呂清不解的問道。


    “呂兄有所不知,這投石大會既然是選最後的勝者,這先上台者便天然吃虧。因為他要迎接接下來所有人的挑戰,縱然是武功蓋世,怕也會在車輪戰中率先體力不支。”高文順說道。


    “那如果一直沒有人上去怎麽辦?”呂清有些疑惑的說道,他對這些江湖事情並不知曉多少,而且江湖人士的心思可比普通人多了去了。


    “這倒無妨。任何類似的比武,其實都有一些成規。不多久,怕是便會有人上台了。”高文順說道。


    “這又是為什麽?”呂清依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投石大會雖然號稱每個丐幫弟子都能夠參加,但其實真正有資格的並不多,而且這些人當中也有著自己的擁躉。既然他們不可能率先上台,那麽他們的追隨者就會為他們先打個頭陣。”高文順說道。


    “這些人的心思還真的多。”呂清歎道。


    “其實這也是丐幫弟子當中沒有領袖群倫的人物有關,若是有弟子能夠有著足夠的威信和實力,即便他是第一個上台,敢於挑戰他的人也不多。”高文順不禁對丐幫現在的情況感到惋惜,“丐幫諸弟子中雖說有些弟子的實力很強,但彼此之間並沒有絕對的優勢,反而彼此之間實力不相上下,這倒也使得不少弟子之間互相不服,甚至拉幫結派。而汙衣淨衣之爭也助長了這些行為。”


    “你們江湖人不會都是這樣吧,這樣活的多累。”呂清問道。


    “江湖路遠,人心險惡並不是那麽好闖蕩的。”高文順歎道。他在江湖上已經行走十多年了,看過了太多的事情,或正或邪,其實在他的心中已經有點淡了。


    突然間一道身影竄上高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台上那人身形壯碩,膀闊腰圓,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隻見雙手抱拳,向台下略拱一拱手道:“既然眾位如此謙讓,便讓兄弟占個先。哪位兄弟願與我一戰?”


    話音未落,卻見又一道身影竄上高台:“馮森,就你也配來爭幫主之位?”


    “陸河,我爭不得,難道你就爭得?”馮森高聲喝道。


    “比你配上那麽一點點。”陸河不甘示弱的高喝道。


    “哼!憑你那點微末的手段也好來叫囂,不妨手底下見真章吧。”馮森鄙夷的說道。


    “你且來試試看。”陸河向馮森勾了勾手,臉上的鄙夷十分明顯。


    馮森便左手握拳,向著陸河打去。


    馮森是丐幫的五代弟子,加入丐幫的時間尚不足五年,但是這些年來在五代弟子當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陸河這次來到投石大會其實是跟著自己的師傅八袋弟子汝南分舵長老宋青一起來的。其實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幫主對他來說可謂是癡心妄想,但是他看到趙長老講完後,眾人並沒有立起響應,便生了玩鬧的心思,也想上去試一把玩耍。他剛想上台,卻發現馮森已經先行跳到台上去了。


    馮森也是丐幫的五代弟子,同樣是在汝南分舵。他是汝南分舵長老張行的親傳弟子。


    陸河拜在孫青的門下也已經五年有餘了,修煉的拳法也是已經小成。


    汝南分舵雖然遠離君神農山總舵,但是畢竟也在丐幫當中,丐幫裏麵的紛紛擾擾也是躲避不了的。汝南分舵當中的汙衣和淨衣之爭也是十分激烈。但是與神農山總舵不同的是,因之前秦幫主的威勢,總舵中或多或少還沒有出現公開的裂痕。而汝南分舵就不同了。汝南分舵遠離神農山總舵,正所謂天高皇帝遠,縱然是秦幫主的威勢再大,往往對汝南分舵的事情也鞭長莫及。因此汝南分舵的汙衣淨衣之爭可謂是勢同水火,甚至曾經發生過激烈的衝突,導致部分幫眾受傷。秦幫主曾經也多次對汝南分舵的分舵主呂凡帆嗬斥,但是呂帆其實對兩派之間的紛爭也無可奈何。


    張行便是揚州汙衣派的領袖人物,而宋青則是揚州淨衣派的領袖人物。


    因此當看見馮森跳上台,陸河便緊接著也跳上台去。


    馮森與陸河在汝南的時候,便彼此不睦。


    陸河見馮森揮拳打來,疾忙一個側身閃過,卻突然抬起左腿,使出一招腿掃華山,向馮森的小腿踢去,馮森如山見狀,卻絲毫不慌,一個倒翻,躲了過去,卻有回身一拳,打向陸河的頭部。陸河疾忙滾地躲開,用腳踏地跳了起來,腳下亂蹬向馮森如山的胸前踢去。馮森左擋右擋,也不曾弱了分毫。


    這陸河與馮森其實本事相當。在汝南的時候,兩人便多次起了衝突,但是彼此之間卻都沒有占到便宜。兩個人鬥了多時,卻難分勝負。陸河暗自思量:“再這樣打下去,也最多是個平局,還是趁早使出絕招將他打下台去才好。”馮森也起了同樣的心思。


    馮森使出殺手鐧向著陸河攻去,陸河也是使出最強一招向著馮森攻去。兩人招式相撞,馮森與陸河四目相對,運起內力匹敵,隻見兩人的腳下起了許多塵埃。卻聽見兩人大吼一聲,兩人忽然各對了一掌,便各自向後退去,待到塵埃散去,卻見兩個人竟然雙雙落下了高台之下。


    “這兩個人的本事都好厲害。”呂清讚歎道。他覺得這兩個人比他之前的任何一個師傅都要強上數倍,想到這兒,不禁有些黯然神傷,二十多年竟然被這些騙子騙了一回又一回。


    “這兩人不過籍籍無名之輩,其實武功也算不得高強。”高文順點評道,“若是與王兄對敵,這兩人怕撐不過五合便會落敗。”


    “高兄說笑了。”王宣應道。


    “你原來這麽厲害?”呂清萬萬沒想到這個王宣竟然也是個高手。自從呂清遇到這些人後,他便覺得王宣是其中最低調的,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也是個武林高手。


    說話間,高台上又有一人跳了上去。


    隻見男人身穿一件青色粗布麻衣,雖然看起來頗為樸素,但是卻浣洗的十分幹淨。他雙手一拱,向眾人說道:“在下不才,便做著第二人吧。”


    “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早就登台了。”高文順感歎道。


    “這個人是誰,難道他很厲害嗎?”呂清問道。


    “這人名叫魏源,乃是丐幫三長老。”高文順回道。


    “三長老?丐幫有很多長老嗎?”呂清不解的問道。


    “眾所周知,丐幫中有三大長老,分別是傳功長老、執法長老和九袋長老,但是在他們之下還有還有九大長老。”高文順解釋道,“而魏源在這九大長老中排名第三。而且據我所知,這魏源同時還是淨衣派的一員。”


    這便正在談論,卻見高台上又有一人竄了上去。這人卻與魏源甚是不同,他穿著一身破爛的衣衫,頭發蓬亂如枯草,像是多年未曾打理過。


    他對著魏源拱了拱手說道:“既然魏長老有此雅興,不妨在下來奉陪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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