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與柳澤坐在客棧的一樓的大堂裏,李固點了一壺茶,慢悠悠的喝著,而柳澤卻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苦澀難咽的茶,忍不住直吐舌頭。


    “這是什麽茶?怎麽這麽苦。”柳澤說道。


    “這叫難咽茶,是隻有在通雲鎮才有的茶葉。”李固看到柳澤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他在上一次來到通雲鎮的時候,就對這裏的難咽茶的印象很深。他也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苦澀難咽的茶。


    “這哪裏是茶葉,我都咽不下,這分明是路邊的樹葉。”柳澤抱怨道。


    “這可是隻有在通雲鎮才有的茶,出了通雲鎮可就喝不到了。”李固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接著說道:“像這樣的茶,可不是輕易能夠喝到的。”


    柳澤看了一眼李固,覺得他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也隻有鄉下人才會將這樣的茶葉當成好茶,他在死囚穀喝的茶沫子都比這茶葉清香。


    “茶,未必是越香越好,有時候喝一口難咽茶更是別有風味。”李固笑道。


    柳澤沒有再說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李固喝起難咽茶來,竟然是這麽的津津有味。他端起茶杯忍不住再喝了一口,便頓時忍不住吐了出來。苦澀的味道在他的舌頭上不停地打轉,像是要把他的舌頭給絞斷。


    李固喝過了幾杯茶後,便聽到從外麵傳過來一聲高喝:“茶,當然是越苦越好,杯中即是人生”


    “人生本就已經夠苦的,何必再去喝這樣的苦茶,豈不是人生更沒有了意義?”這時另一個聲音出言反駁。


    李固抬起頭向外看去,這時隻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一人生的十分魁梧高大,給一種粗獷的感覺,另一人則是十分的文雅,手裏拿著一把扇子,上麵畫著一副百鳥朝鳳圖。


    “成兄,戴兄,許久不見,兩位依舊是風采奕奕,不減當年。”李固看著兩人說道。


    “李老弟,幾年不見,你倒是更勝從前了。”那手拿扇子的人說道。


    那粗獷之人名叫成是非,這文雅之人名叫戴清風。他們都是魁星閣的人,李固在十年前曾經與他們相識。


    “成兄,小弟拜托之事如何?”李固問道。


    “李老弟你這話卻甚是不地道。我二人風塵仆仆而來,茶也不曾喝上一杯,這難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成是非笑道。


    “這倒是小弟怠慢了。”李固突然高聲喊道:“小二,拿兩個杯子來。”


    不一會兒,小二便將兩個杯子拿過來,擺在桌子上。李固拿起茶壺,給兩個杯子中倒上了難咽茶。


    “好茶!”成是非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高聲讚道。


    “不過苦茶一杯,何以言好。”戴清風說道。


    “茶自然是苦的好。”成是非說道。


    “人生已苦,何必再飲苦茶。”戴清風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每次都不對付,但是他們的關係卻很好。


    “你們不要在爭論了,不過苦茶一杯而已,再爭下去恐怕十天十夜也爭辯不出結果。”李固趕緊打斷二人的談話,說道:“成兄,還是先把正事了解一下吧。”


    兩人聽到李固的話,便停止了爭論。成是非看著李固說道:“李老弟,你拜托的事情不大好辦啊。”


    李固聽到後,微微一笑:“成兄出門,還有什麽事情是難辦的!”


    “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這些年被你坑了可不止一次兩次了。”成是非抱怨道。自從跟李固相識以後,似乎他自己就沒有碰到過什麽好事。


    “成老兄,我什麽時候坑過你。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李固說道。


    “好了,你不用在跟我繞彎子了。”成是非說道。


    “我就知道成兄出馬,此事必成。”李固說道。


    成是非看了一眼李固,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典慶的確沒有死!”


    李固聽到成是非的話,忍不住點了點頭:“那鶴山道長可是冥府中人?”


    “這個你卻猜錯了,這鶴山道長跟冥府一點關係都沒有。”成是非說道。


    李固聽到成是非的話,隻是點了點頭。


    成是非看到李固的反應,感到有點奇怪:“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這兩個月中,我遇到的讓我驚訝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李固無奈的說道。


    “你可知道這鶴山道長到底有什麽來曆?”成是非神秘兮兮的說道。


    “他什麽來曆?”


    “這個鶴山道長雖然在江湖上善名遠播,背地裏卻是血雨樓青木堂的堂主。”成是非說道。


    “你是說他是萬海生?”李固驚訝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他是萬海生的?”成是非奇怪的問道。李固應該是不知道血雨樓的,畢竟他也是最近發現江湖上有這麽一個神秘的暗殺組織。


    “我是聽他說起的。”李固指了指旁邊的柳澤。


    “你小子是什麽人?”成是非好奇盯著柳澤問道。


    “我是血雨樓的黃階殺手。”柳澤囁嚅道。他對成是非有點忌憚,因為他長得實在有點魁梧凶悍了。


    “你小子竟然是血雨樓的人!李老弟你是怎麽逮到這小子的,我聽說血雨樓的人極其善於隱匿,而且口中含有毒藥,一旦任務失敗,便咬破毒藥自殺。”成是非說道。


    “你口中有毒藥?”李固看著柳澤問道。


    “我忘記放了。”柳澤哭喪著臉說道。


    “什麽?”成是非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柳澤。他第一次聽說血雨樓的殺手,竟然在執行任務之前忘記了在口中放上毒藥。


    “那個我接的任務是最低等的任務,我本來以為是手到擒來,因此就忘了放毒藥一事。我也沒想到會遇到李大俠啊。”柳澤哭喪著臉看著李固三人,繼續說道:“誰叫我這麽倒黴,明明是最低等的任務,卻偏偏遇到了懸賞榜排名的第二的人物。”


    “對了,李老弟,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排在懸賞榜上第二位嗎?”成是非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在遇到柳澤之後,才知道江湖中竟然還有這麽一個懸賞榜。”李固說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出這筆懸賞金的人是來自百花穀。”成是非說道。


    “什麽,百花穀?”李固驚訝的問道。


    “沒錯,就是百花穀。”成是非有點奇怪的說道:“百花穀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不問江湖之事,這次怎麽會突然出錢懸賞你呢?你跟百花穀到底有什麽過節?”


    “我從來不認識什麽百花穀的人,能與她們有什麽過節。”李固突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說什麽過節的話,可能就是我曾經遇見過百花穀的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成是非不解的問道。


    李固便將自己在四湖城外和玉龍雪山中遇見唐洛瑤和小桃的事情說了出來。


    “唐洛瑤?”成是非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突然他想了起來,說道:“唐洛瑤是百花穀的這一代的大師姐,據說武功天賦極好,年紀輕輕甚至勝過了很多百花穀中的長老。不會你真的與這個唐洛瑤曾經有過什麽瓜葛吧。”


    李固聽到成是非的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從來不認識這個唐洛瑤,能與她有什麽瓜葛。”


    “十年前,你曾經離開思過崖,曾經失去了三個月的記憶。”戴清風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說?”李固疑惑的看著戴清風問道。


    “也許,在這三個月裏,你曾經到過百花穀。”戴清風說道。


    李固陷入了沉思,十年前,他的確喪失了三個月的記憶。他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


    “李老弟如今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恐怕也沒有辦法驗證了。”成是非歎息的說道。


    “這百花穀為什麽會懸賞我,如果我真的與唐洛瑤見過麵,可是也沒有道理啊!”李固有點奇怪的問道。


    “你的懸賞跟其他的懸賞並不一樣,其餘的懸賞往往都是生死不論,但是生擒你的懸賞才是十萬兩黃金,如果你死了,那麽就隻有五萬兩黃金。”成是非盯著李固說道:“沒想到你這顆頭顱還挺值錢的。”


    “這樣的富貴我可承受不起。”李固歎息了一聲。


    “其他的事情呢?”李固問道。


    “冒充你的人我們並沒有找到他的消息。”戴清風說道。


    “什麽,連你們也找不到他的行蹤?”李固驚訝的問道。


    “這個人似乎是憑空出現的,然後憑空消失的。根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而且似乎也沒有人見過他的武功。”戴清風停頓了一下,想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道:“自從他在一個多月前殺人之後,便再也沒有現過身。”


    “看起來這是一樁早有預謀的設計。”李固說道。


    “沒錯。雖然我們沒有發現這個人蹤跡,但是我們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戴清風說道。


    “什麽事?”


    “冥府的人似乎也在找這個人。”戴清風說道。


    “你是說冥府的人也在找他?”李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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