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星琅總是覺得李固喝酒很有趣,所以他每次見到李固的時候都會請他喝酒,而且每次的酒都是他所收藏的最好的酒。


    百年的竹葉青,三十年的女兒紅。


    都是袁天闕每時每刻都在惦記的美酒。


    袁天闕甚至曾經抱怨,似乎李固才袁星琅是真正的兄弟。


    這時候袁星琅總是哈哈大笑,對他來說,有李固這樣一個兄弟也不錯,至少會顯得自己很年輕。


    “你不喝酒,卻總是喜歡藏酒,倒也是個怪類。”李固搖晃著酒杯說道。


    “因為就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當沒人喝它們的時候。”袁星琅微笑著說道。


    對李固來說,這兩個兄弟都是個怪類。袁天闕喜歡喝酒,卻從來不藏酒;袁星琅不喜歡喝酒,卻喜歡藏酒。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兄弟,習性相悖,卻又相補。


    袁星琅輕輕的看了李固一眼,然後笑道:“酒當然應該是收藏,而不是用來喝的。”


    李固端起酒杯喝幹了最後一滴酒,便站起身離開了這個小院。袁星琅卻將手中的酒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將酒杯和酒一起埋在了一株花樹下。


    這是他的習慣。他名為之葬酒。


    此時的月亮非常的亮,從夜空中撒下來的月光,將夜色映襯的更加的淒清。袁星琅微微歎息了一聲,便也轉身離開了這個小院,隻剩下那株花樹還搖曳著花枝。


    翌日,卻是天色突變,大雨傾盆而下。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袁星琅突然歎息道。


    “怎麽就突然下起雨來了呢?”呂清疑惑的自語道。


    “小夥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袁星琅看了一眼李固,然後繼續說道:“現在大雨傾盆,隻好再等一日了。”


    李固看著這漫天的雨滴,落在地上濺起無數的水花,這雨已經下了一夜了。


    他無奈搖了搖頭,他並不想耽擱時間,因為一天雖然很短,短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對李固來說,一天可能就意味著變數。


    他如今麵對的敵人,除了白羽府、百花穀、混江龍以及還有行將敗滅的冥府之外,還有一個神秘的勢力似乎也在布局著什麽陰謀。這讓李固覺得自己背負的東西實在有點多,雖然這也是三大禁地的宿命,但仍有時讓他感到一陣的無力感。


    袁星琅看了一眼李固。歎道:“天公不作美,又能有什麽辦法,再等一天罷了。”


    李固卻微笑著看向袁星琅,笑道:“向來袁閣主定然是有別的方法的。”


    袁星琅看了一眼李固,卻苦笑道:“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並非神仙,也不能讓這樣的大雨停下。”


    “你當然不用叫大雨停下,而我們也並不用進入魁星閣。”李固突然說道。


    “師傅,我們不去魁星閣,怎麽找到袁天闕呢?”苗晴兒疑惑的問道。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李固微笑著看向袁星琅,然後繼續說道:“我想袁天闕想要來到這裏,應該有很多辦法吧。”


    “可是如今這大雨傾盆,縱然是有辦法卻也不容易來吧。”袁星琅說道。


    “當然,冒雨而來,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據我所知,魁星閣的內閣與外閣之間,應該一條暗道,彼此相通,我想袁天闕通過這條暗道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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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容易就能夠到這裏來吧。”李固笑道。


    “師傅,如果有暗道的話,我們也可以過去啊!”呂清突然說道。


    “這乃是魁星閣獨有的暗道,並不會給外人進出。”李固說道。


    “李少俠,果然還是老謀深算。”突然之間,一個聲音憑空而起。


    “老謀深算這個詞用在你們兄弟二人的身上還算合適,用在我身上並不妥。”李固說道。


    這時從後堂中走出一個人來,赫然便是袁天闕。


    “我早就應該猜到你會在這裏的。”李固說道。


    “李少俠,倒是有些未卜先知。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這個魁星閣的閣主。”袁天闕微笑著說道。


    “我可沒有那樣的耐性。”李固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耐性自然是可以培養的,沒有人一開始便能夠耐得住孤寂的。”袁天闕微笑著看向李固說道:“我想李大俠也不會有什麽異議的。”


    李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恐怕有很多人並不願意我就此退出江湖,逍遙自在。”


    “這些江湖事,你管它們,它們在,不管它們,它們同樣還在,太過執著又何必呢?”袁天闕笑道。


    “如果我肯當這個無聊的閣主的話,你怕早就已經退休了。”李固笑道。


    袁天闕同樣也笑了笑,卻將話鋒一轉道:“你是想要問那個道士的事情吧。”


    李固麵色一凝,點了點頭。


    袁天闕坐在一個座位上,拿起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那個道士名為四方道人,而他也的確是一個道人。他們的組織乃是三教九流匯合而成,既有道士,也有和尚,既有商賈,也有乞丐,既有販夫走卒當然也有紅塵女子。”


    “他們到底是什麽組織,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李固疑惑的問道。


    “不但你從來沒有聽說過,中原武林中知道它的名字的人,恐怕也絕無僅有。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江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組織。”袁天闕輕聲說道。


    “他們到底是誰?”李固問道。


    “掃除障難,不動明王,明教!”袁天闕輕聲說道。


    “明教?”李固疑惑的問道。


    “不錯,就是明教。這個教派其實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時間,他們第一次出現便是在前朝末年的時候,他們也曾經作為一隻起義的力量對抗前朝的暴政,但是在大盛開國皇帝登基之後,明教便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而且在百年的時間中,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出現。”袁天闕看了一眼李固,然後繼續說道:“雖然他們從來沒有出現在江湖上,卻每時每刻都在招兵買馬,而且他們選擇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而且他們還有一個特殊的規矩。”


    “什麽特殊的規矩?”李固問道。


    “凡是成為明教的教眾,便永遠都是明教的教眾,連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同樣都是明教的教眾,因此這些年明教雖然沒有江湖上出現發過,但它的實力卻已經比江湖上的任何一個門派都要強大。即便是冥府這樣的組織,在他們麵前也是不值一提。據說明教中高手如雲,隨便一個人便能夠排進江湖天字榜中!”袁天闕緩緩的說道。


    “江湖天字榜,不是你排的嗎?”李固突然向袁天闕問道。


    “不錯,江湖天字榜的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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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的,但是明教的信息並不多,我也隻是從記錄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袁天闕看了一眼李固,然後繼續說道:“此刻他們突然出現在江湖上,所圖必然很大。”


    “你知道他們的教壇在什麽地方?”李固問道。


    “我並不知道。我所能知道的僅僅隻有這些,而且明教中目前唯一在江湖上出現的便隻有四方道人一個人。”袁天闕說道。


    李固聽罷,並沒有開口,卻是沉默了一會兒。百花穀、混江龍、白羽府、冥府,如今再加上這個所謂的明教,他感覺自己的前途似乎一片黑暗。隨便一個都是足以毀滅武林的勢力,可是他如今卻要同時麵對五個這樣的勢力。


    他不禁有些後悔從思過崖中出來了。他覺得自己是被師傅給坑了。


    如果是李寒意的話,這些事情自然都是不在話下的,但對李固來說卻不下餘挖到一座高山,寸步難行。


    李固如今將冥府的禍患給解除,幾乎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智慧與實力。如果再要麵對百花穀、混江龍、白羽府、明教,恐怕他也不知道最終的結局是如何了。


    袁天闕見李固沉默不言去,卻突然開口說道:“怎麽樣?還是當魁星閣的閣主省心吧?”、


    李固還沒有回話,卻突然從外麵傳來一個聲音。


    “你這個小袁子,你果然還是賊心不死!”


    袁天闕抬頭一眼,卻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身穿青色長袍,手中提著一柄長劍。他須發皆白,頷下胡須長有五寸,麵容清矍。他從雨中走來,然而他的衣服卻一點都沒有濕。


    那些雨點甚至都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前輩,您怎麽親自到這裏來了?”袁天闕和袁星琅見到來人,急忙往前一迎,高聲喊道。


    “師傅!”李固見狀,也急忙上前施禮道。


    “罷了!”李寒意擺了擺手,對眾人說道。


    “你這個老頭是我師傅的師傅?”苗晴兒看著李寒意,突然疑惑的問道。


    “沒錯,老夫就是你師傅的師傅。”李寒意笑著看向苗晴兒。


    “那你就是我的師公了?”苗晴兒再度問道。


    “不錯老夫就是你的師公。”李寒意依舊微笑著看向苗晴兒。


    “師公好!”苗晴兒突然向李寒意施禮道。


    “哈哈!”李寒意突然大笑了起來,卻對李固笑道:“固兒,你收的這個小徒弟很有意思。”


    這時呂清也上前給李寒意跪拜道:“徒孫呂清拜見師公。”


    “起來吧。”李寒意看了一眼呂清,然後說道:“你也很不錯。”


    “老頭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上官鳳汐向李寒意問道。


    李寒意卻是微微歎息一聲:“老夫聽說明教重出江湖了?”


    “前輩是怎麽知道的?”袁天闕驚訝的問道。


    “你們魁星閣知道的事情,我們思過崖難道會不知道?”李寒意看了一眼袁天闕,說道:“明教已經有百餘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現過了,若是他們真的要重出江湖,勢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老頭子,難道這明教比白鍠閣還要厲害嗎?”上官鳳汐向李寒意問道。她知道五十年前的白鍠閣之亂的,導致整個江湖有二十多年沒有緩過勁來,不然也不至於三十年前冥府再度將江湖攪了個天翻地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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