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鳴聲傳出,白老的身體上已被七殺劍劃出了道道血印,他的血肉更是被削去了一半,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血線連同他的生機向著七殺劍湧去。可這白老仿佛沒有痛覺般,不斷的攻上。


    在之前神火的灼燒下,使得巽逸的左手無法動彈,再加上之前滅山印的消耗,巽逸竟一時間無法突破白老的纏鬥。


    “王楚吉,休走!”


    見巽逸被纏住,花天嬌嗬一聲,一拍儲物袋,那因王楚吉的火爪兒受損的睡蓮再次出現在她的腳下,向著那王楚吉追去。睡蓮的出現,使得花天的速度竟一時間與王楚吉不相上下。


    “賤人,你不就是要這個嘛,拿去便是!”


    大罵間,王楚吉一拍儲物袋,果斷將碧玉蓮向另一側拋出,更是甩手向著那碧玉蓮扔出了一張符籙,手法一掐,直接將那張符籙引爆。


    在領教了巽逸的神通後,王楚吉深知白老不是巽逸的對手。眼下王楚吉體內的傷勢不容樂觀,若是被這花天拖住,等巽逸追來他便真的插翅難飛了。


    眼看碧玉蓮就要被卷入那符籙的爆炸之中,花天心中咒罵一聲卑鄙,不得不放棄追逐王楚吉,轉而出現在碧玉蓮附近,袖袍一揮,趕在那符籙完全爆開前將碧玉蓮救下。


    “影月狼!”眼看王楚吉就要逃走,巽逸大喝一聲,猛地一催神識中的烙印。


    便聽一塊碎石後的陰影處,驟然傳出一聲狼鳴。一隻狼獸赫然從那黑影中一躍而出。這狼獸有著銀白的毛發,其上更是有條條如影子般的黑紋。


    巽逸已經確定了沒有躲在暗中之人,那影月狼也不必再警戒周圍。在這王楚吉逃遁的刹那,巽逸便用神識呼喚著這影月狼,可這影月狼卻好似沒聽見似的,依舊躲在影子中。沒有辦法,巽逸隻能動用神識中的烙印,這才讓它出現。


    這影月狼本就善於逃遁,他的速度自然不慢,再加上其修為的提升,遁速更是如日新月異般突飛猛進。如同在空中劃出一道黑影,那影月狼瞬間臨近王楚吉,張開血盆大口,便要咬上。


    “孽畜,你敢!”


    這影月狼的突然出現使得王楚吉的心中一驚,沒想到巽逸還藏了這種後手。雖然這影月狼隻有築基中期的實力,但想要纏住王楚吉幾息的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情急之下,他一拍儲物袋,一把紅色飛刀出現在手中。這紅色的飛刀是之前被七殺劍折磨的傷痕累累的六把之一。


    那飛刀一出,便向那撲來的影月狼斬去。未等此刀碰到這影月狼,王楚吉手決一掐,眼中更是閃過肉疼之色。


    王楚吉的神色傳到這影月狼的眼中,使得它突然一個激靈,那尾巴上的銀毛直接炸開,如同一把掃把般根根聳起。四肢猛的一蹬,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後逃竄而出。


    “爆!”隨著一聲口訣從王楚吉的口中傳出,那把飛刀傳出一聲悲鳴,直接在空中炸開,掀起一道熱浪,將周邊數十裏全部卷入。


    王楚吉為了逃遁,竟選擇了直接讓一把飛刀自爆。


    那飛刀畢竟是築基後期的法寶,他自爆的威力若是在毫無防備下被卷入的話,足以重傷任何築基期修士。若不是這影月狼撤退的及時,恐怕就將被卷入這場爆炸中。


    見這影月狼竟躲開了飛刀的自爆,王楚吉心中一驚,他讓飛刀自爆的動作很突然,可這影月狼竟仿佛提前預知般躲開他的襲擊。


    手中再次緊握一把飛刀,王楚吉借著這飛刀的自爆的掩護,向著遠處逃遁。


    與白老戰鬥的巽逸一直分出部分神識觀察著情況,自然看到了這影月狼躲開自爆的一幕。這影月狼的反應也讓他目光閃爍,方才的情況,若是換成了自己肯定會被卷入其中。


    神識向著影月狼發出再次衝上的指令,可這一次無論巽逸如何催促,甚至催動神識內的烙印,那隻影月狼皆一動不動,一雙如小刀般的利爪緊緊摳著地麵,強倔著不敢再次上前。


    沒有了影月狼的追逐,王楚吉的身影終於衝出了石門,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似乎是知道自己違背了巽逸的命令,那影月狼變得有些萎縮,試探的向著巽逸一步步的靠近,口中發出嚶嚶的求饒聲,那雙血紅的雙眼不停轉動,觀察著巽逸臉上的神色。


    它的這種反應實在讓巽逸生氣不起來。


    “你就這麽怕死嗎?回來吧。”


    自己究竟收了個什麽靈獸啊。就當是這王楚吉在自爆中成功逃遁了吧。


    沒好氣的抬手向著那影月狼一召,那影月狼便格外乖巧的飛速回到了巽逸身旁,融入他身後的影子。苦笑間,巽逸搖了搖頭,神色一變,轉身看向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者。


    “你既然選擇了出手阻攔,想比已經知道後果了吧。”


    這老者,正是那白老。他的身體已被斬得看不出人形,骨頭碎裂了多處,全身的生機與鮮血也被七殺劍盡數吞噬。


    “這個...自然。”


    盡管這樣,這白老竟還沒有隕落,而且還能夠正常說話,這讓巽逸著實有些意外,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猜測。


    “你,應該不是人吧。”


    “不虧是枯骨道人的唯一弟子...沒錯...我並不是修士,而是一具傀儡...”


    對於白老的話,巽逸沒有意外,這種情況下能夠存活的,隻可能是替身或是傀儡了。可也正因白老的這一句傀儡,讓巽逸心中的怒火再次噴湧。


    “你身為傀儡,真是好大的膽子,盡然想要廢掉宿主自立為王。”


    說話的瞬間,巽逸的目中更是有滔天的恨意湧現,這恨意之強,若是被看上一眼,都會讓人驟然色變。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自身或是什麽親近的人遭受過背叛吧。”


    沒有被巽逸的目光影響,白老神色平靜,那因沒有了任何生機而顯得有些空洞的雙眼中,卻有點點星光湧現。那星光很弱,卻能看透心靈。


    “你們雲春派是大宗門,自然不知道我們這種小宗門的痛處。修道便是為了不受天命的束縛,又有誰想要被人束縛手腳。可我們這些小宗門,想要在你們這些大宗門之下存活,隻能不斷阿諛,有的時候甚至要舍棄個人的利益。


    之前的花開的舉動有些衝動,即使那碧玉蓮對她的結丹有著很大的好處,但得罪了王楚吉就相當於得罪了神火教。我若是加入,雖有一定概率能夠奪回此花,但花天宗怎麽辦?選擇將花天孤立,不僅能免去神火教的怒火,還能夠討好王楚吉...我的背叛也是為了宗門...”


    “你胡說!既然如此,你為何在我出現後,還要幫那王楚吉逃走。”


    白老的話使得巽逸的心神一顫,但很快被巽逸強行壓下,抬腿一腳將那掙紮試圖直起身子的白老再次踢倒,氣急敗壞的怒吼著。


    白老的身體本就已經燈枯,被巽逸這麽一踹,再也無法動彈。他的體內已沒有一滴鮮血,幹吐了幾口後,繼續開口。


    “被夾在你們兩大宗門間,我們進退兩難,你們任何一個宗門的怒火都是我們花天宗無法承受的。


    你應該看出來了,這王楚吉不好殺。就算是我不出手,你也不一定能將他攔下,若是把他逼急了,指不定還有什麽隱藏手段。


    所以我才選擇幫他。這樣神火教不會怪罪花天宗,最多把怒火針對花天一人。花天選擇了幫你,你雲春派也不會為難我花天宗。也隻有這樣,我花天宗才能夠生存下來。


    仿佛回光返照般,白老的言語逐漸連貫,那看向巽逸的雙眼,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你還是太年輕了,處事上還是會憑著一腔熱血感情用事,這個修行界是黑暗的,你的這種做法,終究會吃大虧。你的靈丹碎裂,就是一個教訓...或者說你不是不懂,隻是不想承認我說的話,亦或者是...不敢承認,你在害怕著什麽...”


    白老的話語傳入巽逸的耳中,使得原本被強壓下的動搖再次出現,之前獸潮中的迷茫也再次湧上。


    巽逸不是不懂,隻是不敢懂。


    “年輕人,你的路還有很長...這件事情,你不用急著給出結論,在你之後的修道中,你自然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當你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這答案便是你的道...”


    白老的話似乎給了巽逸一個台階,讓巽逸眼中的迷茫逐漸減少。


    “但是,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巽逸的語氣依舊冷淡,不過其內的恨意確是減少了許多。


    “我明白,我的身體已經成了這樣,沒有任何能夠恢複的機會了,但我還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麽?”


    “我想請你...放過那兩人,他們沒有出手,罪不至死...這一切都是我主謀的,所有的結果,都由我一人承擔...”


    麵對白老的請求,若是之前的巽逸一定不會答應,可現在巽逸隻是冷哼一聲,將頭別向另一處。


    “謝...謝...”


    這兩個字耗盡了白老所有的力氣,他那雙目中的微光漸漸消散,但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望著白老那毫無血色的臉,前不久還讓巽逸痛恨睥睨,可眼下他的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在巽逸與白老對話間,花天早已歸來。沒有上前,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那原本與白老一起的兩人,此刻也站在她的身後低頭不語。


    “楊道友,關於白老的請求,小妹也求你了。”


    在見識了巽逸的實力後,這花天的話語也變得更加客氣。


    “這白老果真狡猾,是斷定了我在懇求下不會出手嗎?”看了看地上隕落的白老,巽逸心中暗歎一聲。將目光移向花天,忽的淡淡一笑。


    “花天道友,楊某記得...王楚吉道友在逃遁時,好像將那碧玉蓮扔了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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