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始第三項檢驗。”


    那符文中的老者沒有察覺到巽逸的小心思,繼續開口。


    在他開口的瞬間,那銀色符文驟然發出刺眼光芒,其內一股野蠻的氣息,轟然爆發。在這氣息中,巽逸感受到了一股蠻荒之力。


    一聲狼嚎,從巽逸的影子中傳出,在這股氣息之下,原本一直在巽逸影子中裝死,無論如何叫喚都不肯走出一步的那隻影月狼,竟第一次在沒有巽逸的命令下,想要從影子中跳出。這股氣息仿佛刺激了他的野性,使得它變得瘋狂,發了瘋似的想要靠近。


    從神識內的烙印中,巽逸感受到它體內的血脈沸騰,仿佛隨時都能燃燒起來,在它血脈的歡呼雀躍中,這影月狼的修為竟出現了攀升,達到了築基後期。


    可相比於影月狼血脈的沸騰,巽逸體內的血液卻沒有絲毫變化。


    “莫非這氣息隻對蠻荒之物有反應?”雙眉一皺,用神識壓製著影月狼的,巽逸在心中暗想。


    “未檢測到血脈,第三項檢驗,不...”


    正當那老者即將開口之際,巽逸體內天地中,那隻鳳色蝴蝶忽的再次飛起。


    “檢測到血脈,血脈極其精純,第三項檢驗合格。”


    體內鳳色蝴蝶的異動,使得那符文中老者本要說出口的話,突然改口。


    “這老者的突然改口,定是因我築基天地內的那隻蝴蝶...血脈極其精純...莫非這蝴蝶和這蠻荒有關?可若真是如此,這隻蝴蝶又為何會出現在我的築基天地內?”


    老者的話使得巽逸的目光閃爍,在施展兵甲鞭之時,巽逸便注意到了這蝴蝶的異動,不過當時情況過於危機,他沒有時間在意。


    眼下這蝴蝶再次異動,使得巽逸的心中出現了些許猜測。


    “三項檢測均通過檢驗,具備接受外門傳承的資格,老夫特此,賜殘片一枚。”


    老者的話語剛落,便見有一銀白色的物體從那銀色的符文中飛出,緩緩浮於巽逸身前。


    神識一掃,巽逸伸手將那東西接過,放在手中打量了起來。手中的物體成半月狀,如一片瓦罐的殘片。這殘片通體銀白,其上有著一條條的金絲如宸奎勾勒,隻不過這殘片上的金絲似乎並不完整,從其落墨來看竟連一筆也沒有,使得巽逸無法辨認出這完整的全貌。


    “這殘片竟連神識也無法進入...這就是七宿宮的傳承了嗎?可這傳承又要如何使用...”


    收回神識,巽逸把玩著手中那殘片,不禁皺了皺眉,以巽逸的修為與閱曆,根本無法判斷這殘片究竟有何用途。


    “因體內精血純真,具備接受內門傳承的資格,老夫特此,贈精血一滴。”本以為傳承已經結束,可那老者卻再次開口。


    那銀色的符文再次閃動,從中飛出一滴殷紅色的液體。這精血一出,便有一股異常濃鬱的野蠻之氣散出。巽逸影子中的那影月狼在感受到這一滴精血的刹那,掙紮的愈發劇烈,仿佛忘記了他怕死的性格,竟不顧巽逸神識的壓製,拚著神魂俱散也要得到此血。


    “這影月狼要是平時有這一半的膽量,我之前也不至於讓那王楚吉逃走了。”苦笑一聲,巽逸放出靈氣將那符文中飛出的精血迅速包裹,拿出一個玉瓶將這精血裝入其中,隨即抬手在這玉瓶上施展了數個禁製,使得那野蠻的氣息不再外漏。


    這影月狼是巽逸的靈獸,巽逸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神魂俱滅。


    在這氣息消失的刹那,那影月狼的暴動也逐漸停止。瘋狂之意退去,不知真是如此還是因為得罪了巽逸而故意裝死,這影月狼仿佛虛脫了一般,直接昏了過去。


    神識向那影月狼一探確定它並無大礙後,巽逸也送了一口氣。目光一轉,望向那銀色的符文。


    眼下那銀色的符文已經恢複了平靜,轟轟的摩擦聲傳出,那緊閉的觜殿殿門也再次打開。


    “傳承結束了嗎?此地還不知道有什麽玄機,不宜久留。”迅速將殘片與精血收起,巽逸身形一動,在刹那間便出現在了觜殿外。巽逸已經有了些許的收獲,見好就收才是上策。


    “這老者第三個檢驗中那血脈,應該就是蠻荒之獸的血脈。那滴精血,對於蠻荒之獸來說一定有著極大的好處。這好處之大,竟能讓我那隻貪生怕死的影月狼不顧一切。沒準這血液是一隻荒獸的鮮血也說不定...”


    望著身後的觜殿,巽逸目露異芒,摸了摸裝有這七宿宮傳承的儲物袋。這七宿宮的傳承巽逸雖不知是何物,但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是,這兩件東西和蠻荒密不可分。


    “這七宿宮應該是遠古時期人類修士的門派,其宗門的傳承怎會是蠻荒之物?還有那殘片究竟有何用處?...看來隻能請師尊看看了。”


    “不過,要是我那前三項檢測有一項不符合那會怎樣?在接受傳承的時候,觜殿的殿門可是突然緊閉,連淩天劍意都無法斬開...”如此一想,巽逸頓時感到脊背一涼。


    正如巽逸所想,參殿中那鎮守的元嬰中期鬼魂雖強,可在前幾次蠻荒大比,還是有人順利的從參殿逃出,進入這最後的觜殿的。他們也和巽逸一樣接受了符文中老者的三項考驗,可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部失敗了,畢竟想要同時滿足這三項條件實在有些困難,即使前兩項都能滿足,可人族的修士又怎麽可能會有蠻荒之獸的血脈呢。


    這些失敗了的修士,均被那符文中的老者出手擊殺。這些能來到觜殿的修士,皆是宗門的強者。他們的魂魄被參殿中那隻鬼魂吸收,如同滋補般,使得這鬼魂的修為逐漸攀升達到了元嬰中期。肉身也被那符文中的老者扔回了參殿。


    “也是時候回去了,看來上官姚是被傳送到昴殿之前了。”稍作調息,巽逸在雙目緩緩開闔,起身向著下方走去。


    既然巽逸已經完成了枯古道人的托付,眼下就要去完成與上官姚的約定了。從上官姚被傳送前的神色來看,這次的她被傳送到地方,應該就是那卦中命劫之地。盡管巽逸對於改變天命沒有任何把握,可既然巽逸答應了此女,那便要盡力一試。


    從昂殿一直往上,巽逸皆沒有看到上官姚的影子,那麽此女隻有可能被傳送到之前的主殿中去了。


    “那許晨似乎也沒有見到啊,莫非和上官姚被傳送到了一處?雖不是我出手殺死的李琦,可他的死,對我來說可能會有些麻煩的,得盡快找到那許晨。”心中暗想,使得巽逸不禁加快了腳步......


    “魔元子前輩,您還在嗎?魔元子前輩?”


    謹慎的靠近參殿,本以為會聽到那鬼魂與屍魔間相互衝擊碰撞的聲音,可此刻的參殿卻是意外安靜,沒有半點聲響。


    猶豫間,巽逸邁步進入,參殿內的景象使得他的瞳孔一縮。如今的參殿已沒有了那濃厚的煞氣,大殿中心處的那銀色符文也變得異常暗淡,原本那數千具修士的殘骸,竟如人間蒸發般不翼而飛,若不是大殿內還殘留著些許腐臭,巽逸都會懷疑,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是否都是錯覺。


    大殿內,依然殘留著戰鬥與碰撞的痕跡,可魔元子與那鬼魂已經不見了蹤跡。


    “我離開之前,這魔元子與那鬼魂還戰的不相上下...我在這觜殿接受傳承應該也沒過多久...這魔元子定在謀劃著什麽。”


    這參殿畢竟不是能夠久留之地,眉梢一揚,巽逸身形一動,向著下方走去......


    燕禦城。


    那黑色傳送陣附近,依次盤坐著個玄澤大陸各宗門的長老,坐在眾人最前方的沒有意外,是那問天宗的陸子豐。這些長老們有的默默打坐,有的相互攀談,關係好的則擺譜對弈,但他們的心卻一直關心著那黑色的傳送陣,確切的說,是心係著被傳送陣送入蠻荒的弟子。


    忽然,陸子豐輕咦一聲,翻手間一玉簡出現在了手中。


    “不好。”雙眼閃過一絲精芒,隨即手中法決一掐,便有一團火光向著燕禦城的城門口飛去。


    少頃,便見一人於那城門處飛起,向著傳送陣飛來。


    “陸前輩。”不知是否是巧合,這飛來之人,真是當年在城門口,攔下眾人檢查的那男子。


    “老夫接到宗門要報,必須趕回宗門。你等速速開啟傳送陣,將蠻荒大比中的弟子召回。”


    陸子豐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客氣,如同命令一般。不過,以他元嬰中期的修為,看不起這些靈丹之輩也是正常。


    “陸前輩,可這蠻荒大比一年的時間還未滿...”那男子抱拳一拜,略帶歉意的開口。


    “嗯?你說什麽!”聽到這男子的話語,陸子豐麵色頓時一變,其元嬰中期的靈壓頓時放出,仿佛能夠將一切碾碎。


    隻覺一股巨力猛地湧來,未等這男子有所反應,身軀便被直接逼得跪下。一口鮮血從那男子的口中吐出,他的氣息一下子就萎靡了不少。這男子的修為隻有靈丹中期,麵對陸子豐這種壓倒性的修為,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都是無濟於事。


    “看在你還要開啟傳送陣的份上,今天就饒你不死,記住沒有下一次了。還不快給老夫開啟傳送陣!”


    “回陸前輩,這傳送陣預先布下的禁製便是一年的時間,若是提前想要開啟,需要...”


    在陸子豐的靈壓下,這男子的膝蓋依然碎裂,艱難的站起,再次向著陸子豐一拜。


    “需要什麽?”


    “需要龐大的靈力支撐...”被陸子豐這麽盯著,那男子的額頭上泛起了豆大的汗水。即使是經曆在再多的殺戮,可麵對真正的生死,人還是會暴露內心深處的恐懼。


    “知道了...你開啟便是。”冷哼一聲,陸子豐將再次閉上了眼睛。


    “枯古道友,這問天宗似乎想要壞了規矩啊。”


    魔元子將手中的黑子落下,陰笑開口。陸子豐的這一舉動,自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的確,這些人就沒有善茬。”


    摸著手中的白子,枯古道人緊盯棋盤。白素媚則是在他的身後,有些擔憂的望向傳送陣。


    “枯古道友,不知你...想不想和這問天宗過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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