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一頭紮到床上就睡著了。感覺剛躺下沒多久就被手機鈴聲吵醒,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一看時間,才七點多。


    剛接起來,飛燕帶著火藥味的聲音就直衝耳朵,“琴子呢!”


    “琴子?她沒和我在一起啊,你找她就打她手機嘛!這才幾點啊?”


    她絲毫不理會我的抱怨,“你們昨天晚上什麽時候分開的?”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你讓蔣闊來找我們的時候,他就送我們回去了啊,怎麽了?”


    那邊忽然安靜了下來,我有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分鍾,飛燕再次開口,“馬上到你樓下來。”


    “飛燕……”


    “馬上!別廢話!”


    我被鎮住屁滾尿流的下了樓,頭疼欲裂,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剛到沒多久,就看到飛燕的車衝了過來,在我身邊急刹車停住。


    “上車。”她的臉被墨鏡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不過,語氣冷冰冰的。


    我乖乖的上車,還沒關上車門,她就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我偷偷看她一眼,我沒幹什麽得罪她的事啊,她怎麽跟吃了火藥似的。


    “飛燕,我們去哪兒啊?”


    她利落的扔給我一個信封,我打開一看就傻了。


    十幾張照片,場麵香豔刺激,女的是琴子,男的是蔣闊。


    天呢!這怎麽可能呢?琴子和蔣闊?男友和閨蜜?真是有夠狗血有夠惡俗的!


    “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飛燕明顯壓著火氣。


    我皺眉,覺得琴子不會幹這種事兒,她不是喜歡我們的陸大老板嗎?


    “飛燕,你別多想,琴子不是這種人。這些照片誰給你的,說不定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也沒安什麽好心眼,你別上當啊!”


    飛燕又踩了一腳油門,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我往前看著路,心驚膽戰,“飛燕,你開慢點,別看我,看路啊!”


    “我現在隻想知道,關於這件事,你之前知不知道?夏落落,我要聽真話。”


    我把信封扔給她,看進她的眼睛裏,“不知道。我也不相信琴子會幹出這種事。”


    飛燕轉過頭看著前方,淡淡的開口,“我去過琴子家了,家裏沒人。而且,昨天晚上我也沒叫蔣闊去找你們。”


    我倒抽一口冷氣。


    “你沒讓蔣闊去找我們?!那他為什麽……”


    她突然笑了,“是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們現在去找他問清楚。”


    她開到一個小區裏,把車停在一棟樓前,熄火拔鑰匙,動作簡單利落,然後就不再動。


    我看著她,“飛燕……”


    “別說話,等我兩分鍾,隻要兩分鍾就好……”


    冬天馬上就要來了,寒風凜冽,在耳邊嗚嗚作響。


    我安靜的等著,心裏五味雜陳。過了會兒她深吸一口氣,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下車!”


    電梯在16樓停下,飛燕不慌不忙的按著門鈴,等了很久,身著白色浴袍的蔣闊才出現在門口,他一臉輕鬆自在,“飛燕,你來了。”


    美男出浴圖一向是我的最愛,但是我現在沒心情。不過,瞧著蔣闊從容不迫的樣子,我鬆了一口氣,這麽自然,看來琴子不在這裏,我彌陀佛,菩薩保佑,虛驚一場,一場誤會。


    飛燕摘下墨鏡,勾了勾嘴角,眼睛瞟向屋內,“怎麽,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蔣闊微笑,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可能,不太方便。”


    飛燕神情不變的看著他,嘴角彎的更加厲害,笑容如春風拂麵,蔣闊亦然,我卻有山雨欲來的感覺。


    我隱約感覺到兩人的小宇宙正在不斷擴散,我從未見過哪個男人能把這句話說得如此輕鬆簡單,簡直是……厚顏無恥。


    我看著這看似平靜融洽的兩個人,心裏佩服的五體投地。瞧瞧,瞧倆人這表情,這笑容,這神態,這動作,真是一個比一個沉著鎮定,一個比一個能裝擅演,裝模作樣的本事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真是般配啊!


    我以為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可以多玩兒一會兒,看看最後誰先投降。


    但是飛燕飛快的一把推開他進去,蔣闊順著她的力道轉到門邊,低頭笑,一絲阻止她的意思都沒有。


    我看了他一眼,隻覺得笑容詭異。


    飛燕一腳踹開臥室的門,我跟著進去,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琴子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一臉迷茫,“飛燕,落落,你們怎麽來了?”


    飛燕走到床邊一把掀起被子扔到一邊,被子下的琴子沒穿衣服,身上都是青紫色的吻痕和歡/愛後留下的痕跡。


    飛燕把頭扭到一邊,緊咬下唇,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兩隻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周圍散發著戾氣,讓我不敢上前。


    琴子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還是一臉迷茫,直到她看到悠閑地靠在臥室門口,穿著露出大半個胸膛的浴衣的蔣闊時,眼裏的迷茫才漸漸消散。


    我說過,琴子很聰明。


    我真的很佩服蔣闊,他怎麽就絲毫沒有被捉奸在床的狼狽呢?他怎麽就能這麽理直氣壯?


    我把被子扯過來包裹住琴子,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琴子拉住飛燕的手,“飛燕,你聽我說……”


    飛燕使勁甩開她的手,狠狠地,一字一句的開口。


    “韓語琴,你他媽給我玩兒過了!”


    我有久沒聽到過有人叫琴子的真名了?再次聽到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蔣闊一改剛才的慵懶閑適,急匆匆的走過來,一臉緊張,“飛燕,有什麽你衝著我來,別難為她!”


    當真是高手,傷人於無形。


    飛燕一轉身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巴掌,蔣闊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紅色的手印,還有兩道紅色的傷痕,一張俊朗的小臉破了相。


    恐怕飛燕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指甲都斷了。然後她就開始冷笑。


    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莫過於,她心愛的男人在她麵前維護另一個女人。


    “蔣闊,你真行!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我可真是驚喜啊!”飛燕說這句話的時候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看得心疼,想上前去卻挪不動腳。


    蔣闊勾起嘴角笑得很邪氣,看著飛燕不說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麽。


    “多久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過了一會兒,她重新開口,她的聲音輕的發飄。


    琴子馬上開口,“飛燕,你別誤會,我和蔣闊什麽都沒有,我昨天晚上喝醉了,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你要相信我啊!”


    “什麽都沒有?你們都這樣了你還想要有什麽?”飛燕轉過頭問蔣闊,“她喝醉了不記得了,你總沒喝醉吧?你總記得吧?”


    “你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過了一晚上的時間然後就是我和她現在的樣子,還能發生什麽?”蔣闊不慌不忙的回答,慢條斯理的讓人可恨。


    “蔣闊,你大爺的!”琴子拿起枕頭扔向蔣闊。


    “好,很好。”飛燕笑笑,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蔣闊叫住她,“趙飛燕,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飛燕停住,沒有回頭,“你想說的話我可以勉強聽一聽。”


    “因為你不配,你這種女人不配得到幸福,我隻不過玩玩兒而已,現在我玩兒夠了,膩了,想換換口味,琴子就不錯啊,就是這樣。別忘了你以前是幹什麽的,裝什麽貞潔烈女?!”這句話從蔣闊好看的薄唇裏吐出來,想象不到的惡毒。


    飛燕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隻是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大步離開了。


    我追著她出去,經過蔣闊的時候,他垂著眼睛看著地麵,我根本不想搭理這種男人。


    我和飛燕坐在吧台上,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我無話可說。


    怎麽會是這樣呢,我想不明白,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怎麽才過了一夜就變成這樣了呢?


    誰說過來著,酒在肚子裏,事在心裏,中間總好像隔著一層什麽,無論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可能就是飛燕現在的真實寫照吧。


    “飛燕,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一起看過一個電視劇?”


    有一次我和飛燕一起看又長又臭的電視劇,有一場戲是男人出軌,懷孕的妻子去找第三者,又打又罵,兩人糾纏的不可開交,而那個男人懦弱的不敢上前。


    當時飛燕邊看邊歎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我身上,要麽我閹了他,讓他這輩子不要做男人,沒這本事就睜隻眼閉隻眼。


    飛燕忽然笑了,“你是怕我報複琴子?”


    “我是想告訴你,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這樣。”


    她點點頭,“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飛燕……”


    “走吧,放心,我沒事兒,過兩天我去找你。”


    我走出酒吧才拿出手機,這期間,琴子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敢接,怕刺激到飛燕。


    冬天的夜晚,刺骨的寒冷,一呼吸就能看到白氣,宿醉加上剛才的幾杯酒讓我的腦袋更加昏沉,好像有些喝醉了。冰涼的空氣迎上來,我清醒了一些。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未接電話,我心裏很難過,飛燕和琴子的緣分怕是走到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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