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宮裏。


    酒令不絕,杯聲不斷,笑聲繞梁,酒氣熏天。


    “花鴉,今天高興,把我書房珍藏的那一壺仙釀拿來,我要和四個妹妹共飲。”


    花鴉也有了幾分醉意,腦子裏還是很清白,跌跌撞撞的進屋把酒抱出來,給四天妃酒杯滿滿的倒上。


    “謝謝姐姐賞酒!”


    四天妃晃晃悠悠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裏還不停的道謝。


    她們已有九分醉意,腦子暈暈乎乎的,那裏會想到這酒裏有要命鴆毒。


    天後卉鴆的心裏頓時五味雜陳,有一種無可名狀的酸楚感覺,背過臉去抹了一把眼淚。


    她也沒搞明白這把眼淚是為誰而流。


    可能是不想看到四天妃死在自己的麵前,便吩咐門外的天兵,立即把醉得人事不省地四天妃送回她們自己的寢宮。


    可憐的四天妃,被天兵抬著出了宮門外,嘴裏還在不停的感謝她們的天後姐姐賞酒,卻不知道死亡已經向她們逼近。


    第二天清晨,天後還沒起床。


    “瘋婆娘,給老子滾出來。毒死孤心愛的四個愛妃,老子今天要為她們報仇,殺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鴆鳥。”


    天帝迪豕帶著天兵把天坤宮團團圍住,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天後卉鴆聽見罵聲,揉揉惺忪的眼睛,翻身起來披上紗衣朝外對罵:


    “想殺老娘,隻怕你這個笨豬沒有那個膽兒。”


    “臭鳥,你還敢嘴硬。孤要殺了你,以你的鳥血祭奠我的四個愛妃。”


    迪豕手裏揮舞著寶劍邊罵邊闖進天後宮。


    守門天兵和侍女嚇得趕緊埋頭跪地,屏住呼吸,抖都不敢抖動一下。


    “笨豬,有能耐來呀,老娘怕你不成。你舍不得她們,老娘讓你去陪她們。”


    天後卉鴆從床上下來,順手操起一把鴆羽飛針。


    “狠毒的臭鴆鳥,四天妃那兒礙了你的眼,那兒招惹了你,你非要毒死她們不可?”


    迪豕衝到臥室門前,用寶劍指著屋裏的卉鴆的鼻子,厲聲質問。


    “天帝、天後你們是天庭的主人,眾仙的楷模。你們道法高深,神通廣大。切不可夫妻成仇,互相傷害呀。”


    “凡界夫妻也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是修道千年方成仙,豈可做出令凡人不齒的事情呀?”


    “你們夫妻是三界的主宰,仙界的領導,打打鬧鬧成何體統。還請天帝、天後心平氣和的坐下好好談談。”


    “天帝,天後,你們二仙這般胡鬧,眾仙還怎麽以你們為表率。冷靜冷靜,夫妻間那有什麽深仇大恨。”


    “天帝,四天妃已經仙逝,不可回來了,再責怪也無濟於事,夫妻和好,算了吧。”


    一眾仙官聽說天帝和天後要打起來了,紛紛趕來勸說。


    “都給老子閉嘴,今天不殺這個臭鳥,難解心頭之恨。誰也不許阻攔。”


    天帝揮動寶劍在門框上敲得鏜鏜直響。


    “誰也別勸,今天這笨豬有種就來殺老娘,老娘不送你不見死去的妃子,就枉為仙。”


    天後卉鴆緊緊捏著鴆羽飛針,不停的跺腳。


    唉,這對仙界夫妻與凡人夫妻也沒什麽兩樣。有人勸架,更加的仗勢瘋狂,吵得一波高過一波。


    “誰也別勸了,就讓天帝和天後打一架,誰殺殺死誰都沒關係。反正凡界敵人會來再殺死另一個。”


    說話的是水宮正將蛤苜。


    此仙是天帝和天後從凡界帶上天庭來的,平時與他們最為親近,是天帝的心腹。


    他分開眾仙,徑直走進天後宮。


    天帝和天後聽到他說的話,心裏都咯噔一下,觸碰到了他們的痛點。想不吵了,一時又放不下麵子,屋裏一個屋外一個僵持著。


    “你們二仙好好的打一場,一分高下吧。”


    蛤苜走到天帝身後,一把就將天帝推進了天後臥室。


    “蛤苜,你目無君上,看孤不治你的罪。”


    天帝迪豕一個趔趄竄進門裏。


    “你們打完了再治臣下的罪不遲,臣下甘願受罰。”


    蛤苜走出天後宮,招呼眾仙離開。他最了解他們,隻有這種逆向猛藥,才最有效。


    竄進屋的迪豕,不好意思放下手中寶劍,顫顫巍巍的向天後刺去。


    卉鴆緩緩抬起手臂輕輕推開天帝劍,撈起綾羅沙,一個高叉腿,一隻白嫩的小腳放在了迪豕的肩上。


    迪豕手一哆嗦,寶劍就哐當掉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卉鴆。


    卉鴆雖不及四天妃貌美,但也算少有的美人。


    身上薄薄的一層透明紗衣,隨著修長白皙的玉腿抬起而落地。胸前的粉色碎花胸兜和三角內褲一覽無遺。


    女人的優美曲線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迪豕麵前。


    “來,來,來,有種殺我呀。”


    卉鴆小手指著胸口,一隻腳跳著前行,一步一步的逼退迪豕。


    “瘋婆娘,你不要太過分了,不要以為老子真的不敢殺你。”


    迪豕晃晃悠悠邊退邊說,狼狽至極。


    “不錯,我是瘋婆娘。不瘋我會幫你害我地仙表哥?不瘋我會讓迪巨鴆部落幫你害鼇族?我本是修仙良善,就是被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害瘋了。老娘現在沒了內丹,沒了功法,也人老珠黃了,殺呀,殺呀,趕快殺呀。”


    卉鴆步步緊逼,迪豕已退到牆角,後背靠在牆壁上,再也沒得退處了。


    “瘋婆娘說什麽胡話,說什麽胡話!”


    迪豕怕卉鴆繼續瞎說陳年舊事,伸手捂住卉鴆的嘴。


    “外麵的仙官都走了,我們不吵了好嗎?你永遠都是我的天後,以後我再不要妃子了,還不行嘛?”


    迪豕摟住卉鴆纖纖身體,開始撫摸哄勸。卉鴆見好就收,抱著迪豕開始撒嬌。


    就在這兩人重歸於好的溫馨時刻,宮外天兵稟報道:


    “天帝,紅洋水麵出現幾十丈高的水柱,如劍直指天庭,功力不同凡響,像是鼇族禦水功法。”


    “快傳兵宮正將前來。”


    迪豕心裏大驚,大聲喝令。


    他和卉鴆對視一眼,雙雙陷入沉思之中。


    他們明白一定是鼇族後裔重現凡界了。


    難道當年有漏網之鼇?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可轉念又一想,我們已是天帝天後了,誰能奈我何,心裏又少了一份不安。


    “兵宮正將亨巨拜見天帝。”


    就在他們沉思間,兵宮正將就到了。


    “速速帶領天兵前去紅洋捉拿凡界妖孽,不論死活,不得有誤。”


    “得令。”


    亨巨回去點齊天兵,直奔紅洋而去。


    迪豕和卉鴆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掃了剛剛燃起的興致。


    迪豕禮貌性的道別走了。卉鴆回床上坐下,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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