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繁華,綠柳朱輪隨處可見,車滿街道,人群熙攘,見到其他異國麵龐也是常事。


    都說上京西貴東富,南貧北賤。


    可到底是上京,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西南邊一處酒樓的二樓,某個房間敞開了窗戶,有人百無聊賴地撐著腮看著下麵的熱鬧。


    不一會,樓上的少女眼前一亮。


    樓下街道有一個容貌深邃的少女慌慌張張地在人群中穿梭,她身上的銀飾嘩嘩作響,反應了少女的緊張,後麵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惡狠狠地盯著她,對她窮追不舍。


    這畫麵一看,誰好誰壞,上京的百姓心裏自己都有了想法。


    上京人不說其他,熱心確實是一等一的,人群開始向大漢那裏聚集。


    那姑娘走在前麵暢通無阻,那幾個大漢被圍成一圈,幾個高大的人攔住好生勸導。


    那幾個大漢手腳慌亂地一把揮開那幾個人,著急大喊。


    “前麵的那個姑娘是個賊,你們可不要放跑了!”


    “你們不要再攔我了!那人是個賊!”


    後麵的大漢們在後麵喊著,說著還有些委屈,眾人被他們的話吸引了注意,定睛向他們看去。


    終於有人認出來人。


    “這不是春滿園的夥計嗎?”


    這麽一說,更多人認出了人來。


    有機靈的伸手將那姑娘攔住了。


    那姑娘還想跑,被人伸腳絆倒,倒在地上也是窘迫又不服氣,漲紅了臉也梗著脖子大聲說話。


    “他們幾個臭包子就收了我全部的錢,我都抵了我的鈴鐺給他們了,他們還不識好歹,我還想以後贖回來呢。”


    人群中的吵鬧瞬間更沸騰了,莫要說這春滿園是富家子弟們喝酒買醉的地方,本來就貴得讓老百姓進都進不去。


    最出名的就是他們家的包子了,餡竟然是鮑魚烏雞的,那價格一個夠普通百姓吃一年的。


    “姑娘啊,這事確實是你的不對。”


    人群中有個大嬸開口了,春滿園的門口都是金碧堂皇的,這姑娘沒多少錢咋還進去了呢。


    “大娘,你也不能就怪人小姑娘啊,這春滿園外地的又沒來過,怎麽知道價啊。”


    也有人看著小姑娘可憐,心裏同情,覺得是春滿園的錯,大聲說了起來。


    春滿園的夥計趕忙伸冤地大喊道:“我春滿園又不差這小姑娘的包子錢,她點之前就告訴她了,我們春滿園是這京城裏最貴的店。”


    夥計這麽一說,再看小姑娘也沒反駁,幾個大爺大媽又嘀嘀咕咕起來。


    燕九不安地扭動起來,她也不知道上京最貴的酒樓裏隨便一個包子都那麽貴。


    終究是一個還小的姑娘,難堪之下急得冒出了眼淚。


    喬以盼還是大病未愈,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示意長終下去把這姑娘救上來。


    “你們都聚在這裏做什麽?”


    樓下忽得傳來熟悉的叫聲,喬以盼抬手攔下人,心中隱隱有不妙的感覺,遮好麵紗往下一看。


    喊的是個麵無表情的黑衣男子,可大家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就向他旁邊那人看去。


    少年今日穿了玄色直綴,腰間別了塊湖色的玉玦,修長的手間半搭著一把玉扇,眉眼懶散不看人,矜貴自成。


    人群自發的為他開了一條路,所以他穩穩地走到了少女麵前。


    “怎麽了?”


    元舒輿沒多大興致地問。


    地上的少女眼睛亮亮的,羞紅著臉把事情說了。


    少年連出門都純屬是為了母親指名要的糕點,遇到了事也就管管,權當為喬以盼減輕負擔。


    於是喬以盼就眼睜睜看著元舒輿大手一揮把錢付了,而她冒著病出門也要逮到的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元舒輿連聲道謝,甚至到了免費打工的地步。


    樓上的喬以盼極度嫉妒,樓下元舒輿煩躁異常。


    元舒輿當真覺得晦氣,他又一次懷疑滿滿地想,自己和喬以盼究竟犯了那個忌諱。


    “求求公子收留我吧,我已經沒錢了,想報答公子的恩德,也隻有在公子家做工償還了。”


    倒在地上的少女楚楚可憐,無賴地坐在地上,雙手往少年那裏伸,試圖抱住元舒輿的小腿。


    少女苗疆打扮,容貌嬌俏出色,就算是這樣的動作都透著嬌憨可愛,旁人看了也沒覺得厭煩。


    可在元舒輿眼裏不是這樣,眼前的人眼裏滿是對他的勢在必得,那種侵略的眼神就算用令人作嘔的單純也掩蓋不了,手上全是不知道混著什麽的汙穢,就想往他身上靠。


    元舒輿冷了臉,張開玉扇強硬地將在地上的人伸來的手上打開。


    “啪”的一下,少女嬌嫩的皮膚紅了一大塊。


    少年不僅手上沒留情,嘴上也是極盡諷刺。


    “我府裏又不收沒有用的人,就你還枉想著進我侯府打雜。”


    少年又嗤笑一聲,彎眼笑著看她,“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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