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很快被人帶上了樓,喬以盼提著裙擺去座位窩著。


    元舒輿看她老實地窩在軟墊之中,關上窗戶隔絕了樓下百姓的目光。


    燕九被帶進來時就看到貓兒一樣的少女懶懶地整個人都陷進了大大的軟墊裏。


    燕九眼裏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一偏過眼,芝蘭玉樹的少年冷冷地看著她,越發激起燕九心底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燕九從小就活得野,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放棄的,更何況還是這麽符合她對中原男子的向往的人。


    豐神俊朗卻瞧著冷情,笑時就如同銀花火樹,不笑也有貴族公子的風度。


    如果把這樣的一個男子帶回族裏,阿父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燕九低下頭行禮,以此來遮掩自己眼裏的野心。


    喬以盼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心裏嘟囔著:堂堂聖女的眼光也並不怎麽樣。


    燕九敷衍地行了禮,施施然就打算起身。


    可下一瞬,白玉做的杯子摔在她的麵前,上好的玉杯破的角濺在她的腿上,劃破衣服。


    懶在椅子裏的少女直起了身子,眼神不虞地盯著她看。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人一個劍鞘壓在她背上壓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燕九花了大力氣也直不起背來,覺得狼狽之下更是氣極,她大聲嚷嚷:“這就是小姐的待客之道嗎?!”


    喬以盼慢悠悠地起身,雅致地提了她長裙的裙擺。


    元舒輿倚著窗,頭往後一仰,如墨的長發落在白皙的脖頸,無端生了綺麗之感。


    他原先一直不理解女孩子為什麽總喜歡穿長長的曳地長裙,明明行動不方便,還容易弄髒。


    可他忽得明白,那是因為女孩子也知道她們穿那種長長的裙子時好看得就像下凡的仙人。


    喬以盼沒注意看他,邁著步子不緊不慢地到跪著的人麵前,塗著粉紅丹蔻的手輕挑起燕九的下巴。


    兩人對視,喬以盼笑著,眼裏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怪異地讓燕九心底一涼。


    但燕九牢記著家族裏書中的內容,仍是鎮定地與她對視,不會的,中原人沒有幾個人懂蠱。


    “燕姑娘還是不願意放棄下蠱害我嗎?”


    一句話下去,屋裏剩餘的人全都不約而同地都盯著燕九。


    喬以盼眼裏好似含著笑意,眼底卻是危機四伏。


    她如今是需要懂蠱又聰明的人,但不歸她控製的她可不敢用。


    不若還是殺了,苗疆又不缺會蠱的人。


    “長終,把她打暈。”


    喬以盼索然無味地看著小姑娘驚恐的表情,隨口吩咐道。


    元舒輿搭著眼看著,眼垂了下。


    少女提裙直起身,慢慢轉身就要走,臨頭卻一個甩腰直接快速地轉了一個圈,拔下長終腰間的劍緊緊貼近燕九的頸脖。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兩道白光過後,局麵就變得詭異起來。


    喬以盼提劍不斷迫近著燕九的頸脖,元舒輿轉眼到了燕九麵前,手中匕首狠狠地將燕九的右手插入地板。


    右手鮮血淋漓,痛苦就像鑽進心裏,可燕九卻已經顧不上了,她左手高高地拿著一個鈴鐺,笑得暢快。


    “你猜是你快還是我快?”


    燕九麵色突然變得溫柔,恍若情人低語般瞧著少女,令人不寒而栗。


    喬以盼沒搭理她,隻是盯住她的脖子。


    元舒輿倒是笑了,將匕首刺進去了些,血滋一下又冒出,地板都有了鮮紅的顏色。


    長終他們想找準時機上去襲擊,可在鈴鐺出來的那一刻,他們渾身上下都軟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就連站著都令他們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


    這下他們惡狠狠地盯著燕九手中的鈴鐺,現在的局麵突然逆轉,看來就是這個鈴鐺搞的鬼!


    喬以盼也盯著這個鈴鐺,但她的唇邊含笑,看上去十分愉快。


    “果然是好東西。”


    喬以盼溫柔一笑。


    燕九嗤笑一聲,“當然,是要你命的好東西。”


    燕九又輕輕晃了一下鈴鐺,看向唇紅齒白的少年郎笑著道:“可惜了。”


    竟然不能屬於我,那就不要再被我看到了。


    燕九低頭笑了一下,“你看,還是我快。”


    可出乎她的意料,喬以盼的劍沒有劃向自己,她甚至沒有停下,一刀劃開燕九的脖頸,鮮血一下如柱噴出,壯觀異常。


    燕九驚訝地睜大了眼,軟軟地往後麵躺。


    長終在燕九被刀時就恢複過來,見燕九還往後躺,厭惡地急忙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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