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走後,留下滿場的人麵麵相覷。


    “阿這……這就完了?”


    “岩神呢?岩神怎麽不出來?”


    有人情緒激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們從楓丹來璃月,這麽長的路程就為了看這個?不給一個說法嗎!”


    旁邊一個老哥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什麽說法?要不讓岩王爺親自和你說說。”


    那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一想到剛才帝君的神威,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言不發的縮著脖子離開了。


    雖然許多人不滿,但也沒辦法,那可是神啊,提瓦特七神中最古老且強大的一位,可能連自家的神見到岩王帝君都得客客氣氣的,自己哪敢不敬。


    岩王帝君放了鴿子,玉京台下一片哀嚎,卻隻能帶著失落離去。


    盛大的請仙儀典就這樣結束了。


    或許唯一的收獲就是有幸得見岩王帝君的真跡書法,這可能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慰藉了。


    “唉……”石嵐唉聲歎氣,坐在鍾離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歎道:“今年也沒看到帝君他老人家呢……”


    “怎麽不叫老頭子了?”鍾離還是對石嵐叫他老頭子這件事耿耿於懷。


    石嵐尷尬的笑道:“哎呀一時情緒激動,希望他老人家沒聽見……”


    鍾離隻是喝了一口茶。


    聽見了,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


    你這小子能不能別再給我增添磨損麽?


    刻晴沉思道:“這麽多的人,帝君就這樣放了鴿子,隻是降下一幅卷軸,為群玉閣題了字…請仙儀典也就這樣匆匆了事…這也太怪了……”


    胡桃攤手:“所以說他是神嘛……人怎麽可能猜透神的心思呢。”


    “所以說,我們溜吧。”


    石嵐很失望,沒看到帝君,請仙儀典也就索然無味了。


    幾人對視一眼,便一同起身離開。


    民眾們很失落,七星們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群玉閣的中央大殿中,旋梯之下,除了出國在外的天璿星,其餘六星全員到場。


    現場除了甘雨之外,其餘的無關人員全員肅清。


    他們圍坐在一起,神情嚴肅。


    帝君扔下來的卷軸在幾人手中來回傳看,每看一眼,他們的眉頭就更皺幾分。


    “開陽,別抖攏了,再怎麽翻也看不出花來……”


    七星之一的開陽星將卷軸放回到桌子正中央,沉聲道:“所以說,帝君大人賜下的旨意,其實是無字天書?”


    天叔打趣道:“誰說是無字天書,這不有三個字嗎?”


    他指著屋頂,意思是當時從卷軸中飛出的「群玉閣」三個字。


    “字都飛走了,那可不就成無字天書了?”


    現場的氣氛很凝固。


    凝光緊捏著眉頭,沉默不語。


    從她打開卷軸看的的第一眼,心中就已經無法平靜。


    帝君不肯露麵,還降下無字天書。


    這讓她徹底沒了主意。


    剛剛上任七星就碰上這種事……要不是帝君為群玉閣提字,她還真以為帝君對自己有什麽意見……


    但當時麵著數千人,她自然不能露出什麽破綻。


    帝君身體抱恙,是她胡說的,帝君的神諭盡在卷中,也是她胡說的,至於什麽時候公布……


    所以她回群玉閣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來所有七星,共同商議無字天書的事。


    玉衡星無奈道:“我們的這位岩王帝君啊……什麽時候也開始像那位風神一樣這麽愛玩了啊…還好帝君給我們留了麵子,這大庭廣眾之下,請仙儀典請不出仙,我們這幾個七星可就丟人丟大了…”


    “去年也是如此。”搖光星沉思道:“去年今日,帝君降臨,雖安排了一年的計劃,但所言晦澀難懂,我和天璿可是猜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推斷出帝君的意思,沒想到今年竟是直接投下無字天書…真是讓人費解……”


    “我們不應該懷疑帝君,帝君指引璃月三千餘年,這麽多年來,帝君從未出錯,帝君的每一步都值得我們深思。”天璣星微微搖頭:“帝君這麽做,一定是有深意在裏麵…”


    天叔轉頭去詢問甘雨:“甘雨姐姐,可有辦法與帝君取得聯係?”


    甘雨搖了搖頭:“帝君大人神龍不見尾,我們雖有辦法聯係帝君,但那也隻能是在危機時刻……而現在的話……”


    甘雨看向六人,意思很明顯,現在不是這種時候。


    “無法取得天聽,這可如何是好……”


    凝光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麽。


    帝君的執行…無字天書…群玉閣…


    “諸位。”思考了許久,凝光緩緩道:“或許……我們幾個坐在這裏,就已經讓帝君失望了…”


    她坐在正上主位,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手中端著煙槍,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正襟危坐,“天權,此話怎講?”


    “正如天璣所說,帝君指引璃月數千年,而璃月,也早就習慣了帝君的庇護。”凝光緩緩起身:“所以我們遇到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尋求帝君的庇護和指引。”


    天叔表情尷尬:“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又不隻是我這麽想!”


    凝光自顧自的接著道:“帝君庇護璃月千百年來從未變過,這些年風調雨順,璃月的道路坦蕩無阻。但這一切都是在帝君的指引下而已,下至普通百姓,上至七星,我們從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離開了帝君之後,璃月會怎樣?”


    “這……”


    眾人陷入了沉默。


    “言之有理…隻是這種事,我們確實是不敢想,沒有了帝君的璃月會是什麽樣……”


    “所以我說,我們讓帝君失望了。”凝光打開那幅無字卷軸,冷清的聲音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就好比今天,沒有了帝君的指引,我們這些七星,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坐在這裏愁眉不展…”


    開陽沉聲道:“天權,你想說什麽?”


    “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推斷帝君的深意,而是應該討論,璃月今年,應該怎麽走……”


    一語驚醒夢中人。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震。


    “無字天書……無字,無旨……原來如此……帝君是要把選擇權交在我們手裏…”


    “讓我們自己走麽…”


    “其實這更像是一種考核。”凝光的眼神越發明亮。


    “而考核最終成果是通過還是失敗,就看明年的請仙儀典帝君肯不肯露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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